但玄明此刻会去哪里了,他能逃脱那帮黑衣人的追逐吗?那些黑衣人又是谁呢?
小清心中思索,不禁缓缓踱着步子,一直走到栏杆处,向外面夜色中望去。夜色深邃,黑暗无边,黑暗中的客栈门口一盏孤灯,灯下正有一名道人在望着这孤灯出神。
“玄明”,小清叫了一声,玄明听到了叫声抬起头,屋里的人也听到了叫声,纷纷走出来向外看去。
“那盏灯?”慕云踪奇怪地问道,“那里好像并没有灯啊。”
玄明已经走了过来,他接口道:“是,这里本来没有灯,这盏灯应该是他们挂上去的。”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谁,却又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灯,会是什么意思呢?是警示,还是杀人的信物?
小清的心里却想起的是另一个问题,他眉头紧锁,心中反复思量。客栈被屠戮的时间恰好是他们去陈家旧宅的时间,这其中很难说没有丝毫的关系。
慕云踪瞥见小清的模样,便道:“你心中有疑问,何不亲自前去求个答案?”
小清恍然,点点头:“看来是要再去一次了。”说着纵身而起,穿墙越院急急而去。慕云踪见状向众人一抱拳,便也飞身紧随小清去了。
凭两人的轻功,不多时便到陈家旧宅,旧宅荒芜毫无生气。黑暗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老鼠追逐的声音。两人径直向第三层院落而去,那里是落霞小姐的旧居,陈惊鸿最有可能在那里。还未等两人到达,就隐隐听到那院子中传来打斗的声音。
小清和慕云踪飞身前去伏在屋脊上向下望去,却见院中正有三名黑衣蒙面人围着陈惊鸿。而在水池边的大树下站着另一个黑衣蒙面人,那人一动不动紧紧盯着陈惊鸿,他是黑衣人的头目,似乎是在等待机会。那三名黑衣人的身手也是不弱,三个人三把刀,把个陈惊鸿团团围住。但见陈惊鸿手中也是一把单刀,上下翻飞一面护住自己,一面时不时向外突围。然而那三把刀就像是天罗地网一般,陈惊鸿向右劈开一刀,便有一刀紧随其后,陈惊鸿向左递出一刀击退敌人,便又有一刀上前抵住,同时又有一刀从后面围剿上来。就这样反反复复,一道刀光织就的牢笼,开始慢慢向中间收缩,也许他们认为是该收网的时候了。那站在树下的黑衣人两眼中闪烁着摄人的寒光,如同他手中的刀一样。
刀光闪耀,暗夜中刀锋挂着凛冽杀气,猛地向中间一绞,同一时间那始终未有动作的人也开始有了动作。那黑衣人似乎是料定了陈惊鸿会向上纵起来躲避上中下三盘同时卷来的刀锋,所以他一出手便是一刀劈下。
冷冷的刀光讲述一个永恒不变的故事,弱肉强食。刀的名字听起来就很残忍,然而刀只是一把兵器,他被握在人的手里,那么残忍的到底是刀还是人呢?三路刀锋不留生机,唯一可以一纵而起的去路也被当头劈下的一刀封死,陈惊鸿性命的长度也许只剩下一眨眼的时间。
刀光落下,暗夜中一股血腥气随风飘荡,甚至都没来得级惨叫一声,两名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他们睁大了眼睛,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死去的不是陈惊鸿而是他们自己?
然而江湖上的厮杀从来都不能轻视敌人,他们不但轻视了这个一身白衣看上去像个柔弱女子的年轻人,而且还对自己的一套杀人计划很自信。有时候自信过了头是很致命的事,所以四名黑衣人已经死了两个。
慕云踪和小清趴在屋脊上,悄悄收起了已经彻出的兵器,谁会想到陈惊鸿的缩骨功已经练到这种地步呢。三把刀同时斩来时,他已经知道最后一人的杀招必然是封住他的去路。所以他偏偏不向上纵起,而向下缩去。黑衣人刀光卷到时,却发现被刀光笼罩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败了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陈惊鸿右手握刀向上一撩,竟把个黑衣人从下而上剖开,那肠子肚子哗一下就流了一地。同一时间陈惊鸿的左手抓住另一名黑衣人的脚踝,猛地向上一掷,恰与那从上而下的刀光相迎。又是啪一声,这名黑衣人的脑袋被劈作两半。黑暗的夜色看不清血的颜色,但却并不能淹去这血腥和残忍的一幕。
那名头目似乎并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他的腿有些颤抖,连手中的刀都在微微晃动。陈惊鸿握着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的眼中露出恐惧。陈惊鸿厉声喝道:“你不是四大门派的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那名黑衣人头目见陈惊鸿没有立刻要杀他的意思,这才稍稍镇定了些,他深深吸了口气,才说了一句:“我们收银买命,自然不能告诉你。”
不要说陈惊鸿的诧异就算是小清和慕云踪也吃了一惊。
杀手,这些人是收钱杀人的杀手。那么是谁要杀陈惊鸿,石鼓客栈的人命难道也是杀手所为?到底是谁?这些问题似乎都要这名黑衣杀手来解答,然而他却一开口就拒绝了回答。
陈惊鸿似乎并不在乎他回不回答,见那杀手头目拒绝,便将手中的刀一指,朝他当胸刺来。那杀手头目见刀光迅疾,便顺手一拉身边的另一名黑衣人往前一推,却听闻一声惨叫。陈惊鸿的刀将那名迎面而来的黑衣杀手穿了个通透。待陈惊鸿拔出刀时,再找那黑衣杀手的头目,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清和慕云踪相互打了个眼色,便要起身从屋脊上跳下,却忽然有从院墙外传来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感觉很不好,有一些压抑,又有一些肃杀和绝望,但很快这种气息便又消失了。夜色依然深沉,依然安静,就像从不曾发生过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