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楼的掌柜肖卫钱这几天有些不开心,原因无非是自家的酒楼生意冷清了不少,赚得钱少了许多,当然这样的情况都要怪到那离迎宾楼不远的太白酒家头上。我家最好的酒要卖二百文一壶,你家的酒比我好就不说了,只要五十文一壶,又把店铺开的离我家如此之近,这不是跟我做对么?
肖卫钱是越想越生气,尤其是知道那太白酒家的掌柜居然就是几天前说自己家酒不好的那个胖子,说不定这胖子是蓄谋已久,来抢我的饭碗,砸我们的招牌。如此下去自家这迎宾楼恐怕持久要跨啊,想到这,肖卫钱从帐中取出了几锭银子,又让酒保打了几壶好酒,朝城东去了。
昌明县东边罗家巷子,肖卫钱提着好酒揣着银锭走进了自己那妹婿家的庭院。自己这妹婿罗厉是这昌明县乌衣帮当家的,先前自己那迎宾楼可是没少受这乌衣帮照顾。
进门之前,肖卫钱在脸上努力的堆砌出笑容:“妹婿,好久不见,进来可好?”肖卫钱其实并不想多看到那罗厉,这罗厉每次带着一大帮兄弟去到他那迎宾楼吃饭,那可是从来不给钱的,所谓亲兄弟明算帐,这肖卫钱对于罗厉这种吃霸王餐的行径是深恶痛绝。
罗厉看这肖卫钱前来就知道必然是有事相求,没事的时候也没见这肖卫钱提酒来见。不过毕竟是自己老妻子的哥哥,还是要给予几分面子:“好得很,哥哥前来所谓何事?”
肖卫钱将手中的酒壶放于桌上,又把几个银锭掏出来,谄媚道:“这是给我妹妹买衣裳用的。”
“那我就帮内人收下了!”罗厉也不客气,将银锭收下。
“妹婿,今日前来,哥哥有还有一事要求。”
今日一来这肖卫钱又是酒又是钱的,所谓无功不受禄,罗厉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回答:“哥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银子也奉上了,客套的话也说完了,肖卫钱便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早几日,城西新开了一家太白酒家,离我那迎宾楼就是百十步的脚程。那人着实是可恶,故意压低酒价,把我的客人全都抢了去。”
罗厉没有马上应承下来,也不是他不想出力,只是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他深知尚未清楚对方身份的时候不可以轻易出手,否则踢到了铁板可就得不偿失了,问那肖卫钱:“哥哥可知道这太白酒家掌柜的来历?”
肖卫钱回忆了一番,回答:“就是几个衣着普通的乡巴佬,前几天还到我那喝酒,喝完还觉得贵,不愿意给钱呢。”
罗厉听完,眉毛一竖,怒道:“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人?哥哥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心想既然这几人是几个乡巴佬的话这事倒也不难办,等等自己只要派两个人站在那酒楼的门口左右,不让人进去就是了,想来这昌明县也没有几个人能不给自己面子。
唐代地广人稀,根据朝廷的相关法度,平均每个成年男子可分得田地一百亩,然而这一百亩耕地可不是这一口壮丁可以照顾过来的。空余的耕地资源大都被有钱人家租了过去,说是租了过去,其实跟卖出去也没有什么区别——地主也就是这么来的。
太白酒家已经稳定了下来,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每日可盈利白银二两左右,这是相当可观的数目,也就是说一个月下来,这太白酒家就可以净盈利黄金五两。
除了这太白酒家,李白又在放牧这一行上动了心思。在冷兵器时代,战马就相当于后世的坦克,牛就相当于后世的拖拉机。朝廷中还专门设有类似于弼马温的官职,掌管天下饲马之事,不过这弼马温可不是九品芝麻官,最高可达正五品,要知道冷兵器时代的养马官可是相当于后世的国防后勤部部长了。养牛可以带动农业生产,养马可以方便出行,在战时还可以为国家提升战力,这些也都可以赚钱,可谓是一石三鸟之策。
这一天李白带着弟弟们去考察完土地的情况之后,回到了太白酒家。然而相对于前几日的宾客纷至,今天的生意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直觉告诉李白并不是他这酒家自身的问题,他找来刘香问:“怎么今天客人如此之少?”
王元宝也不开心,毕竟人少也就意味着赚得的钱少了,十分着急的附和:“对啊,昨天客人可是比今天多几倍的?”
客人数量下降如此之多,刘香哪能看不出来,不过他也是有苦难言:“公子可看到了门口左右各有一身穿黑色衣服的人?”
李白方才还真是看到了脸上带着痞气身穿黑衣的人,如今刘香又提起这两人,看来这客人变少一定是和他们脱不开关系了,于是问:“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城东乌衣帮的人。”
李白就纳闷了,按理说这唐代不是没有帮派存在么?那他们这乌衣帮又是咋子回事?好奇的问:“他们是一个黑帮?”
“什么是黑帮?”听到黑帮这个词,刘香迷茫的抓了抓脑袋:“这乌衣帮是城里私自贩盐的一帮子人,原来叫盐帮,因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后来就叫乌衣帮了。”
贩盐,这盐不都是国家专卖么?这昌明县贩盐的人倒也是明目张胆了,“这盐不都是朝廷专卖的么?”
王元宝抢先一步回答:“白哥有所不知啊,原本产一斗盐只要十文钱,再由朝廷加价一百钱,售价在一百一十钱一斗,但是这中间谋私舞弊的人太多,导致盐价是高的离谱,到了百姓这二百文一斗都不一定能买的到。久而久之,就有一些人私自贩盐,虽说是违反了律法,但也算是方便了百姓。这些人又用赚来的钱贿赂地方官员,这些受贿的官员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政府机构大了,难免会衍生一些鱼肉百姓的蛆虫,着实是可恶。这样一来从某种意义来讲乌衣帮的存在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但这乌衣帮不是贩盐的么,如今怎么前来耽搁自家生意,做起来黑帮的行径了,李白又问那刘香:“这乌衣帮不是贩盐的么,现在怎么来我们太白酒家搅局了?”
“唉,”刘香叹了口气,“早些年这乌衣帮倒也安分,但从那罗厉成为了管事,这乌衣帮有了钱,又跟官府打好了关系,就开始有一些无理的行径了。”
“他娘的,”王元宝啐了口吐沫,“他们是觉得我们是新来的好欺负?”
“应该不是,”李白思考了一下,前几天他就听刘香说这罗厉是迎宾楼掌柜的妹婿,想来今日之事也和迎宾楼脱不了关系,这不就是恶性竞争么?“应该是和迎宾楼有一些关系。”
“白哥,我们现在怎么办?”丹砂问了一句,揉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怎么办,是个问题。李白想到了后世卖年货时遇到的收摆摊费的一些个流氓地头蛇,那时候碍于武力也是不得不低头,现在,自己莫非还得低头?这低了头,日后这太白酒家该如何开下去。正是因为被压迫的人都选择了低头,所以施加压迫的人才愈发猖狂——不能忍!
王元宝没学过武艺,丹砂倒是随着李客学到了不少,如今对付一个地痞流氓,想来也够了。给自己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厉害的人,李白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