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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站:平静

小雪如约来到了秋岚的墓地,秋岚与林栋团聚了,小雪在俩人墓碑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而内心却在呼唤着“爸,妈”,一切终于放下了,纠在她内心的仇恨,灰飞烟灭,内心难得的一次平静,此刻只有一个女儿对父母的思念,可惜成为了阴阳相隔的遗憾。

“是小雪姐吧?”突然从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小雪看了看她,细打量半天也想不起来,“我是小丫啊,不认识了?”小丫又问了句,小雪后背像被揪了一下说“奥,小丫啊,都快认不出来了”,小丫突然把手伸向了小雪,抓住她双手说“嗯,姐,我才回国”,小雪有点心慌的说“奥,那还走吗?”,小丫看着她的眼睛说“嗯,下午就走,我是特意等你的”,小雪惊讶道“等我?等我干什么?”,小丫握紧了小雪的手说“姐,以前是我不对,后来妈也说我了,一直没机会见你,今天正式道个歉吧”,小雪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向前走了一步,然后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妹妹。

秋岚知道,若干年前,小丫对小雪的嘲笑刺伤了她的自尊心,这些年来,她一直争强好胜,就是想摆脱土,摆脱城里人的有色眼镜,小雪认为自己已经完全融入城市生活了,而小丫今天的这句道歉,更是对她的肯定和鼓励,也是秋岚的一片良苦用心,这份关爱,让小雪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姐妹俩吃过午饭,小雪陪小丫去了机场,尽管她们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但她们身体里都流淌着亲人的骨血,小雪多么羡慕眼前的妹妹,假如当初不被送走,或许小丫的人生就是她的轨迹,道别的时刻到了,小雪送走了妹妹,内心空荡荡的,她想突然想找个人诉说,文亮显然没有这份耐心,她又想起了季平,于是又向他发了信息。

小雪:“在哪,干嘛呢?”

季平:“没事,在家呢”

小雪:“方便吗?我想找你聊聊”

季平:“那你过来吧”

季平:“来时,能不能帮我带点饭?”

小雪:“怎么?还没吃饭啊?”

季平:“嗯,一天没吃了”

小雪:“想吃什么?”

季平:“羊汤吧”

不大会儿,小雪提着羊汤到了季平家,进门后季平还算客气,只是盯着羊汤眼睛直发光,小雪递了过去,季平开始吞食,小雪坐了下来随手点了支烟,“不是不让你抽了嘛?”季平边吃边说,“就抽几口,心里烦”小雪说完长吐一口烟,“烦什么啊,老公都回来了,还抽个什么劲?”季平又问,小雪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把烟灭了。

小雪不知该如何跟季平开口,只是季平这般吃相,让她又喜又忧,原来季平没有稳定工作,整天靠坑蒙拐骗,最近没了生意,自然要饿肚子。小雪从包里拿出三百元钱,放在茶几上说“就这么多了,留着吃饭吧”,季平擦了擦嘴说“我不要你的钱”,小雪站起来说“拿着吧,别饿死了,该没人陪我说话了”,季平也匆忙起身去抱小雪,“别闹,我该走了”小雪出了门。

回到家后,小雪接到文亮电话,说今晚加班就不回去了,叫她早点休息。小雪从冰箱里取出提子,冰凉的提子一颗颗入了小雪的口,那丝清凉爽口,瞬间舒畅着心,她边吃边想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即有开心也有悲伤,笑中带泪,泪中有痛。一串提子下了肚,小雪感觉不适,原来胃病又犯了,疼痛让她直冒虚汗,家里的药也没了,打电话给文亮,显然来不及,她再次想到季平,于是发了条信息。

小雪:“在吗?你家有胃药没?”

季平:“没有,怎么了?”

小雪:“我胃病犯了,疼的难受,你帮我买一瓶送过来吧”

季平:“送药简单,那有什么好处啊?”

小雪向季平求救,季平却说想再拥有一次她,才肯去帮忙,小雪无奈同意了,季平慢悠悠的来到小雪家,见到小雪蜷缩在沙发上,便伸手触摸小雪,“先给我买点药去吧”小雪捂着肚子说,“不是说好先发生关系才帮忙嘛?”季平问了句,“回来我给你就是了”小雪回答着,“那不行,万一你抵赖呢?”季平紧跟着问,小雪突然用脚踹了一下季平说“我疼死了,买药去”,季平退后几步拍了拍身上说“你疼不疼跟我有啥关系?我又不是你老公”,小雪艰难的翻过身吼了句“给我滚”,季平走了,小雪瞬间泪崩,或许是疼痛,但更多的是无助,就这样硬生生的扛了过去,痛到昏睡了过去。

小雪醒了,浑身的虚汗早已侵湿了衣服,她疲惫的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慢慢吹着喝,然后突然拿起手机,内心在说“是该有个了断了”,她动手删了季平,尽管她很感恩这个男人陪伴她度过那段灰暗,尽管后来被文亮压在身下她都想的是季平,但是,她有老公,她有孩子,她有家庭,更何况季平只拿她泄欲,她想结束了,也许搬家可以彻底忘记这段出轨,让她的生活恢复平静,安下心来,经营属于自己的幸福。

又过了些日子,小雪终于搬家了,她回到了梦中的家,所有的布局都没有改变,尽管室内装修有些过时,但的确有很多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走来走去,然后触摸着每个物件,似乎都向她诉说着故事。她走进了秋岚的房间,依稀还有父母生活过的味道,她走向窗前,向外探望,简直太熟悉了,她闭上眼,是大雪纷飞,她又睁开眼,原来这就是梦中场景的视觉方向,当年秋岚正是在这里看着她被许旺夫妇抱着慢慢走远。既然又回到原点,以往的瓜葛都应被忘却,平静的心应该留给未来。

“妈妈”儿子跑来抱住了小雪,原来是文亮把孩子从村里接了过来,宝宝也该上小学了,她曾经的不懈坚持,不断挽留,不就想为孩子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营造一个幸福的美满家庭,如今她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在城里也扎了根,宝宝也不用再走她曾经遭人冷眼的求学路,文亮把儿子抱了起来,然后用另一只胳膊搭在小雪肩上,小雪头靠了过去,一家三口,多么温馨的画面定格在这一刻,他放下了,她也放下了,他们都放下了。

这就是小雪想要的幸福,也是她想依靠的臂膀,更是林栋和秋岚生前所期盼的,看着活泼的儿子笑了,看着扮鬼脸逗儿子开心的文亮笑了,小雪也笑了,放下了所有的仇恨和过去,心慢慢平静下来,人慢慢平静下来,生活慢慢平静下来,脆弱的小雪再也经不起一点波澜,如若平静不是永恒,那她宁愿可以久一点,长一点,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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