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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离别

“爹!”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后跳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还冒着青烟的短枪,居然是张耀,后面还跟着耿中箐。耿中箐拍手道:“耀儿哥哥真是大英雄,不但开枪救了弟弟,刚才还救了我,嘻嘻。”

张耀不敢正视父亲,低头道:“我怕爹爹不让我来,就自己偷偷跑来了!”

耿中箐上前抱住他道:“你是大英雄,爹爹怎么会不让你来呢!”很是亲昵。

匪徒渐散,张向伯指挥众人清扫战场。此役,共毙匪一百七十多人,俘获四十多人,缴得枪支二百余条,良马一百二十余匹。寒石沟阵亡一百三十余人,仙翁崴一人,芦花沟等地共损失九人。经此一役,寒石沟耿家一蹶不振。不久,耿大川邀请县长召集附近各路好汉草莽在仙翁崴举行“英雄大会”,共推张向伯为“民团”会长。

那场恶战对寒石沟贻害无穷,虽然依旧人丁兴旺,远胜仙翁崴,但是男丁匮乏,直到今天。

再说一下天下大事。此时关外局势风云突变,在直皖战争中因得奉系军阀相助,皖系军阀败退,段祺瑞逃亡天津,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入主中央政府。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调派亲信进京参政,县长宋进关因此被选调南下,进关任职。卿如颜的父亲希冀得到更好发展,与宋进关同行。

卿如颜来到仙翁崴向张耀辞行。张耀听到这个消息,怅惘不知所措。卿如颜慰藉道:“你与那位朱先生相约十年,在津门相见,如今日期将至,到时候你可以去找我。”

他默默点头,暗想:“都过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父亲还是否答应我南下呢?”

卿如颜取出竹箫,吹了一曲《西江月》,他取出紫箫,附和吹奏,但是怎么也吹不成。

再见已同陌路人,风华依旧姿不变。虎山龙潭已有主,英雄痴意图空羡。自古红颜多薄命,寇盗不惜花凋零,难忘朦胧儿时情,蹒跚异国忆旧情。后文自有详表。

卿如颜走后,他一直郁郁寡欢。这天,张向伯带他到西山打猎,忽然说道:“此处离我们老祖宗的陵墓甚近,我带你去拜谒。”

他心头一动,道:“爹爹和我讲过,唐朝的时候,仙翁带着我们张氏族人从关内来此地,已经有一千多年了。”

张向伯道:“不错,当时的东北还是一片荒野,虎狼吼啸山林,冰雪千年不化,人迹罕至,凄凉冷清。而如今,村庄密布,城镇如林。”

“关内不过也如此吧?”

“小孩子没有出过家门,不知道天高地厚。关内人口十万以上的城镇举目皆是,虽经战乱,仍然繁盛。举我东北四省人口,也未必有河北一地数目多。”

“人多好呢,还是人少好呢?”

“各有优劣,假如我东北人口再翻几倍,河谷中便不会有那么多的鱼,山林中便不会有那么多的野味。但是打起仗来,人家死得起,我们就死不起!”

“可是我们的军队比那些关外的军队厉害好多,段祺瑞不就被东北军打败了么?”

“哈哈,东北军指挥得当,子弟兵作战英勇,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张作霖元帅一直为爹所敬仰。”

天渐渐阴暗下来,各样的小虫子贴着灌木丛,嗡嗡地飞行,好像在急着找地方避雨一般。

“仙翁葬在什么地方?他老人家仙风道骨,一定会选一个景色迷人的风水宝地了。”

“你错了,仙翁临终前嘱托子孙葬自已于贫瘠荒凉之地,因为他说盛景是让人来欣赏的,而不是留给人埋葬尸骨的;肥沃的土地是耕种庄稼的,而不是让人去祭奠先人的。”

张耀想了一想,道:“他老人家说得很对,人死如灯灭,何必去和活人争抢地方呢!”

山势渐渐陡峭,二人下了马,穿过低矮的灌木丛,艰难前行。地上有许多石头,其上面长满了青苔。山风吹起二人的衣角,微微有些凉意。

“到了!”张向伯指着前面的老榆树,道,“就在那边了!”

老榆树孤零零立在山坡之上,想来已经生长许多年了,一百年还是五百年?没人说得清。并不高大,但是饱经风霜,枝叶残损,仿佛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

老榆树下面耸出地面一个青石堆砌而成的坟包。坟前立有一块石碑,石碑上面依稀写着“仙翁张某之墓”六个篆字。名字只能辨认出来姓氏。

石碑旁立着一只石兽,好像是“四不像”的模样,是用一大块青石雕成,看起来很肥硕的样子,历经多年风雨,略有些残缺。石兽颈项上面刻着一行字“德保江山”,乃使用隶书所写,并且字迹比石碑上面的字清楚许多。

张向伯道:“耀儿,我们原本中原,现在也应该回到中原。”

张耀一诧:“爹爹,我们要搬家么?”

张向伯道:“不,我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怎么能轻易就走。爹爹决定要把你送到朱协兄弟那里去。”

“啊!”他说不出来是惊喜,还是踌躇,低声问道,“已经十年了,他还会记得么?”

张向伯笑道:“一个月前他托人捎来书信,要你去碧云茶庄找他。我考虑了几天,决定让成五送你去天津。”

“那里远么?”

“要走好多天。你不愿意去么?”

“愿意,当然愿意。”因为想到卿如颜也在关内。

“好孩子,有志气。”

阴沉的天空忽然闪出一个白点,越飞越近,逐渐看清楚那是一只白头翁,长约五寸,头黑枕白,背面黄绿,胸部大都灰褐,腹面白色,安然落在青石坟头,晃动着脑袋左顾右盼。

张向伯道:“听先人们讲,经常有白头翁在此出现,驻足于此,翘首企盼,今日终于亲眼得见。”

“白头翁是南方的鸟,怎么会在东北出现?”

“正因为如此,才称得为神奇,假如是麻雀、乌鸦之类,也就无奇了。至于原因,没人知道。”

天色刚蒙蒙亮,张耀就与成五上路了。成五虽然毛躁,但是为人正直,还有些小聪明,因此张向伯委托张耀带儿子南下。

并么有带什么东西,只是背了两个包裹,起初兴冲冲有说有笑,但在在通过牡丹江石桥的那一瞬间,张耀心中忽然涌出一阵离别的酸楚。耳边仿佛有歌曲在回荡:

“弯成一弯的桥梁,倒映在这湖面上。你从那头瞧这看,月光下一轮美满。青石板的老街上,你我走过的地方。那段斑驳的砖墙,如今到底啥模样?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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