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上,昨晚值夜班班的女医生进来了。她年纪不大,留着齐耳短发。进门巡视了一下,要走时,看到建志正在喝小米粥。不禁大声惊呼道:“你怎么还喝粥呀?”她这一呼,吓了建志姐俩一跳。“糖尿病人是不能喝粥的!”女医生满脸的惊异之色,“你们不知道吗?”建志却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逗乐了。建志笑着说:“我得了近二十几年的糖尿病了,天天早上喝粥啊。”“你住院后,没人告诉你糖尿病人不能喝粥吗?”女医生本着脸严肃地问。“没有。”建英回答,“不是说小米是含糖最少的吗?怎也不能喝了?那让他们喝什么那?”“喝水,喝奶,喝豆浆,都可以。就是不能喝米呀、面呀、玉米面呀,做的粥。”女医生认真的告诉姐俩。“快别喝了,我给你烫袋奶吧。”建英赶忙制止了弟弟。女医生走了。建志不以为然地说:“就这一口了,喝它吧。”“不行!”建英要过了建志手中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以后你可不能满不在乎,医生怎么说,咱就怎么听,叫吃什么,不叫吃什么,必须管住自己的嘴。”又拿了一袋奶,放在一个杯子里,倒上热水烫上了。建志仍不服气地说:“住院好几天了,也没人告诉咱不能喝粥啊。”
八点左右,老教师由他的大闺女用轮椅推进了病房。她进门后,看了一眼靠门的壮老头父女俩,热情地打招呼:“昨天刚来的吧?”“嗯。”壮老汉的小闺女应和着。不一会,张红领着几个大夫进来查房了。先对壮老汉认真的说“你得的就是心梗,虽表现不很显著,可不赶紧治疗,后果是不可想象的。必须听话,老老实的在床上待着,配合医院的治疗。”壮老汉半坐着,憨憨的听着,不住地点着头答应着。张红又来到老教师床前,满脸堆笑得问:“大叔,今天感觉怎样?”老教师沉思了一下,斟酌着回答:“不行,老感觉累。喘气这有些疼。”边用手轻轻地戳了戳自己的胸部。“天凉了,气候对你的病情也有影响。”张红跟老教师解释。“我着急呀!怎会越治越重那?”老教师有些激动。“别急。”张红安慰老教师,“一会我们再为你会诊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再稍微调一下药。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她最后来到建志的床前,看着建志微笑着对建英讲:“你弟弟又好了,全亏了你这个好姐姐。”“也得多谢谢你啊!”建英笑着答道。“张姐,糖尿病人是不能喝粥吗?”建志笑着问。“是的。”张红回答,“因为这些东西比较容易消化,吸收的快,所以血糖升的就快。”“那以前我咋没听说那?”建志追问了一句。心想:你们可没告诉过我这些,早上那女医生反倒埋怨我。“这也是刚研究出来的,网上近期才发布的。”张红回答到。建英听了,禁不住埋怨弟弟:“以后自己也上点心,别光在电脑上玩,自己也查查那些与你的病有关的内容,自己多学学,让这些人们省点心。”建志笑着点着头,没敢再说什么。“今明俩天在输完了,你就可以回家了。到时我给你一个这几天观测到的你的日平均血糖值。回家后,自己测的血糖值在这个范围内,就算正常了。”张红对建志讲。“回家还得自己测血糖吗?”建志苦笑着问。“你得这么些年了,自己没测过吗?”张红惊奇得问。“没有。”建志回答。“哪有卖这种仪器的?”建英问道。“这种测糖仪各个大药店都有。它是不要钱的,这种仪器是厂家赠送的,主要就是为了买测血糖的试纸。”张红回答。“奥,一会我就去便民药房看看去,为他买一个。”建英说。“嗯,去拿一个吧,你弟弟离不了这东西。感觉不得劲了,自己测一下,心中有数。”张红赞成的说,“一会查完房,我把你身上带的那个自动测糖仪取下来。这东西不能带时间长了,久了对皮肤会有伤害。”
张红交代完了,领着那几个医生走了。不一会,小护士进来给三人依次挂上了点滴。隔了不长时间,张红过来为建志取下了左大臂上的自动测糖仪。建志只感觉那地方隐隐有点疼,留下有一个紫色的印。张红走后,建志小声对姐姐说:“真要命,三天光景弄进一千元钱。”建英不以为然的对弟弟讲:“咱条件达不到,人家有钱的人家,有随身携带着的泵。随时往身体内泵胰岛素,不用注射了,省的每天挨扎。那么一个泵好几万元。我问过张红,看能给你掏对一个旧的吗。她说,一般用那泵的都是有家族史糖尿病的人,人家用完之后留着给自己家的人备用那。”建志没再搭腔,心想:只要能坚持,看来治这病的方法会越来越多。不仅暗然高兴起来。
建志只有两小瓶,一个多钟头就输完了。建英看着护士起完针,让建志自己使劲按会棉棒。她就急急地去便民药房买测糖仪了。
“你姐姐真好!”老教师的大闺女羡慕的对建志说,“对你太好了,真疼你呀!”
“嗯。”建志答应着。他下了床,来回的在病房的空处边走动,边说:“我姐今年下半年刚退休,一个月好几千元,到享清福的时候了。”
“你姐多大了?看着那么年轻呀!”壮老汉的小闺女惊奇地问。
“五十了。”建志回答,“我外甥前些日子都结婚了,你想她岁数能小吗?”
壮老头躺累了,让他闺女把他的病床摇高,坐了起来。听建志他们说话。老教师仍平躺着,睁着眼,望着屋顶,也在听。
“你外甥在哪上啊?”老教师的闺女问。
“在TJ。我姐刚花一百多万在那给他买的楼。”
“奥”俩女人齐声发出惊呼,“这么多钱!上哪弄去呀?”
“我姐工资有保障,我姐夫哥是厂长,工资不低。呵呵,她混的可以。”建志不以为然地说。
“老时,在农村,一座五间的土坯房,兄弟几个就能把媳妇全娶家来了。”壮老汉搭腔说。
“你那是老黄历了,现在农村也没有与老人一块住的了。都是一结婚就自己一个独门大院。”老教师的闺女笑着说。
“那是好的。”壮老头的闺女也插话说,“现在农村的定亲也要在城里有楼才行那。”
“世道真变了。”壮老头憨憨地说,“人究竟为了个啥活着?”
“是社会发展了。”老教师盯着屋顶平静的说,“有人为了利益活着,有人为了精神活着。”
壮老头半懂不懂的说:“嗯。可我小时,看到那些在会的,与八路军打仗时,喝了神水,就真能子弹也打不死他们,你说神不神?”
“哈哈,爷们,那是骗人的。”建志笑着说,“不是赶巧了没打上,要不就是一颗臭子,没打出来。你拿现在的枪试试,啥神水也不管用。”
“我见了,真有不死的!:壮老汉认真的说。建志听了,笑得更厉害了,说:”爷们,你看到的活下来的,都是那些当官的。你看到过做官的冲锋在前的吗?‘一将成名万骨枯’,这是一些人借用迷信,蛊惑愚弄别人为他卖命。他自己是知道这都是骗人的,绝不会以身相试的。你说人为啥活着?”
“为张嘴活着呗。”壮老汉想都没想的就答道。
“我这几年才想明白人为啥活着。”建志一边来回踱着,一边说:“曾经也为自己的病苦闷过,可现在明白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贫穷富贵命中注定。人其实这一生就是个经历。你想想,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牵肠挂肚的为他忙和一大顿,他不见得领情说你好。更何况,人家自己不见得混的孬了。******厉害吧?你看他死了这么些年了,中国现在发展的多好!人这一生的经历,不外乎创造与传承。每个人活着,一辈子都的吃喝拉撒,都的有人情随往,这都需要人民币,需要自己去挣。在挣得过程中,你已经直接的或间接的对这个社会创造了财富。也许你是成功者,变得很富有;也许你是失败者,变得很贫穷。这两种状况都是表面现象,假如你细想的话,它都是一笔财富,对你应做的人生的另一面‘传承’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的。我们都有孩子,都想让自己的孩子成龙变凤,想让他们少走弯路、错路,那你正确的教导才是孩子能做好的直接保障。有许多人不知道,可他们都在做着这样的事,为孩子呕心沥血、无怨无悔。稍微有点心计的父母,就会将自己成功的经验,或失败的教训,告诉自己的孩子,从而让他们少走错路、弯路,进而站在自己的肩膀上,攀得更高,走的更远。其实‘传承’比你自己的‘创造’更重要。要不怎么说‘十年树树,百年树人’那。”
“你理解的这么透彻,难得!”老教师微笑着看着建志,眼里含着赞许的光。
“不明白。”壮老头不解地说,“我就知道,把地种好了,不缺吃喝,孩子听话、不得病就好。”
“哈哈,爷们,你已经活到了一种境界了。不贪求,作事本分,盼子女康健,很实际的一种。”建志笑着说。
“最高的境界是什么那?”老教师的大闺女用调侃的语气问建志。
“最高的境界就是对世事不伎不求、宠辱不惊,坦然处之。”建志随口答道。
“你说的太高深了,听不明白。”壮老头的小闺女对建志说。
“就是人要有一颗平常心。”建志解释道,“不贪求什么,不羡慕什么,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自己努力作事,成功与否认命。这样说明白吗?”
“有几个人能做到啊!”老教师的大闺女感叹地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很少有知足的人。”
“是呀,要不大多数人活的特累那!”建志接话道,“所以,有钱的人未必快乐,贫穷的人未必伤悲,这全取决于你有怎样的心态。心态这东西有与生俱来的,也有后天磨练的,只要达到了那个境界,就是个幸福的人。”
“你说人心那。”壮老汉的小闺女把心态联想到了人心,接口道:“我村的支书,自己在外面开了一个小厂子,挣了不少钱。他在街里买了两处楼。他把家里的五间平房卖给了他亲弟弟。这不上段日子,我们村说要拆迁分楼。支书听了,从他弟弟手里又把那五间平房要回去了。再退给他弟弟的房钱里,又多给了五千元钱,算是对他弟弟的补偿。你说,这可是亲兄弟呀!到了沾光的事上,啥事也做得出。”
“可不嘛!人心正了才是好人。”老教师的大闺女也禁不住感叹道,“我村里一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男人死得早,自己把两个儿子供上的大学生。现在两个儿子都在县里的政府部门工作,家家都有几座楼。可兄弟俩谁也不接老娘来家住,八十多的老太太自己在农村的老家过。他儿子上段时间还叮嘱他老娘‘人家说了,今年冬天天气特冷。你在家多准备一些柴火,到了冬天把你的大炕烧的热热的。’可好,他娘上几天死了,也不用自己在家烧大炕了。你说这兄弟俩都儿女成群了,自己想想不脸红吗?不亏心吗?”
“‘出乎尔,反乎尓’,唯心的说,他们肯定会遭报应的。”建志接话道,“不过这种人的心态也挺好,总认为沾光了就是幸福,似乎过得挺滋润。哈哈,他却不知事情的对错,不知何为良知,这种人即使一时有良好的心态,最终却不会有好下场的。至少要受道德的谴责,被人指后脊梁骨的。“
“啥破医院!你这是啥医生?我家男人都这样了,你还不抓紧给治,负责任吗?我找你院长去!”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一个妇女尖锐的声音的划破了整个楼道的寂静。建志与两个妇女都好奇的走出了病房,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紧邻的病房门口站着六七个人,当中站着那个今早不让建志喝米粥的,短发年轻女医生。在她身边围着几个建筑工人,而刚才喊嚷的妇女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楼道尽头。
“大夫,你别同她计较!她对象喝药了,她就是心急。”一个稍微年长男人在给女医生说着好话。
“是啊大夫,先抓紧看看怎样治吧!拖久了,不会出人命吧?”旁边另几个人也焦急的说。
“她说啥那?谁不给他看了?你们说不出他喝了什么农药,能敢胡乱给他治吗?她不是找院长去了吗,好啊,等院长来了说吧。”女医生生气的说,站在那里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时有人就忙着掏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人赶紧找那药瓶。年长的那位小心的解释着:“昨晚我们在一块喝酒,看他好似有心事,自己喝了一瓶多白酒。今早去找他一块去工地,刚进门,赶上两口子拌嘴那。这孩子进屋的工夫就喝农药了。”女医生兀自站着,也不吱声。建志心中感觉可气,心想: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吗,人命关天的时候至于较这个劲吗?
“找到了,找到了。”那个刚才给家打电话的人惊呼着,“快看看是啥名字,赶紧告诉我。”
大家都出一口气,仿佛轻松了很多,包括建志这三个人。那人告诉了女医生农药的名字。女医生铁青着脸走进了隔壁病房,那几个建筑工人也跟了进去。
“年纪轻轻的喝啥药?”老教师的闺女嘟囔着,与建志两人回了屋。“想不开呗!”壮老头的闺女接话道。“这全是傻子,心态不正的人。”建志应了一声,可他的心仍在想刚才那女医生的做法。
“拿来了。”建英抱着一个小盒子回来了,“这测试仪不要钱的,就是它这试纸贵。这一小袋二十五张,一条两元。我给你买了两袋,一百元钱的。以后你自己测血糖就行了。”
“真有点舍不得扎自己。”建志笑着对姐姐说。
“舍不得也得扎,它有采血笔,不用你自己往里扎。”建英给弟弟解释。建志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姐,医院也太黑了吧!我看昨天那住院收费表了,护士给测一下血糖要收十五元钱,这么宰人!”
“这么大个医院,这么多医生、护士的,工资又这么高,不宰你靠啥活着呀?”老教师的大闺女没等建英说话,就抢先调侃道。屋里的人听了,全乐了。
下午,天阴得很沉。建志已不在输液,就没让姐姐再来陪自己。他闷头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已五点多了。屋里的灯打开了,由于外面还没全黑,灯光并不显眼。建志起身来到窗前,看到外面飘起零落的雪花,仔细看,才能看到如织般的细雨急急地打着窗户玻璃。
“下雨了。”建志自言自语道。
“下了一下午了。”壮老头的小闺女接口道。建志回身看时,才发现爷俩正在吃饭。不禁惊奇地问:“几点呀,就吃上饭了。”“人家怕下雨天晚上过来送饭摔跟头,这不热了热昨晚的包子给送来了。叫喝着水吃个包子,今晚就托一顿。扔下,就赶紧回家了。”壮老汉的小闺女絮叨着。建志笑了笑,没有接腔。六点多点,建英也送饭来了。建志吃饱后,就催着姐姐回家了。外面黑下来了,已看不见雪花与雨水,只依稀听到呼呼的风声。建志坐在床头,拿着让小娟给捎来的那本《儒林外史》看。七点半多点时,他停下来,拿起手机给小娟打电话。第二次,小娟才接。
“我刚进家门。”小娟说。
“今晚别来了,下的雨这么急。”建志嘱咐老婆。
“我想一会去哪。”
“不用来了,我没事。现在就光是在这睡觉,何况还有做伴的了。咱姐我也早早催她回家了。别来了啊。”
“嗯。那你可自己盖好被,不行也早点睡吧。”
“嗯,别管了,我知道。对了,你打电话给你的主任,叫她从她家超市给我充三十元钱的话费,我的手机欠费了,要打不出去了。“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给她打,明天我把钱给她带班上去还她。”
“好了,你赶紧做点饭吃吧。我挂了。”
“嗯。”
建志挂了手机。没一会,信息响了,告诉他充值成功。建志赶忙打开了手机设置,连接上中国移动,又赶紧打开QQ。“滴滴滴...”几声紧凑的提示音传来。建志一看,全是‘完美花雨’发来的。
“你有事吗?”
“怎么不回我?”
“一定有事吧?”
......
接连着两天都有问语。建志赶忙回到“生病了,住院了。这两天没流量了,没能找你。”沉了没有一会,‘完美花雨’回过来了;“住院了啊!啥病啊?”
“糖尿病。”
“厉害吗?我猜你有事那。”
“没事,就是没控制好。明天就要出院了。”
“这两天真挂着你了。你等我会,我先收拾下屋子,铺上炕。。”
“嗯。”
建志已与‘完美花雨’交往了一个多月。开始从一天的寥寥数语,到后来的无话不谈,让两个人都感觉找到了知己。建志知她在家务农,丈夫在外面开大车。一开始她很保守,跟建志聊天犹犹豫豫的。时间长了,她告诉建志,她很苦闷。因为她丈夫每天对她不是不理不睬,就是大声呵斥。她形容自己现在就如行尸走肉,应付着活着。建志告诉她,农村的大男子主义特严重,都这样,劝她想开点。并告诉她,自己也曾打过老婆,也就这几年才明白老婆跟了自己不容易,开始自觉地对老婆好。劝她耐心的等,也许上上年纪,她老公会对她好的。建志的话,与建志在空间里写的那些平时自己在家做家务那些事,让‘完美花雨’感动不已。上几天,建志在猪圈里睡觉守着母猪的一个晚上,‘完美花雨’要他的照片看看,还非要当时现拍的。建志只好躺在被窝里,自拍了一张给她发过去。发出后,建志后悔了。当时猪圈里又黑又暗,自己盖着破旧的棉被,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一副邋遢像。可就是那张照片震动了‘完美花雨’的心。她说,她看了那张照片特心疼,有想抱一抱建志的冲动。建志听了很感激,觉得这是一个好女人,一个感情丰富、细腻,有同情心的好女人。
“好,完事了。”‘完美花雨’发来了信息。
“就你自己吗?”建志问。
“嗯,他出车了,这几天都没回来。”
“奥。”
......
两人聊到了十点多,壮老汉与他闺女都已经睡了。病房里显得很冷清,可建志的心却滚烫。他瞥了一眼睡熟的那父女俩,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渴望,他求她道:“让我看看你好吗?”
“我钻被窝了。”
“那我更想看了。”
“你真坏!”
沉默了有几分钟,她回到,“好吧,你打吧。”建志欣喜地点击了视频电话。一张中年妇女俊俏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一张大脸庞,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脸色有些黄,可能是灯光应的。嘴角紧抿着,正有点害羞的笑着,俩个大酒窝洋溢在她的脸上,一头长长的黑发遮住了枕头。
“这么漂亮啊!”建志惊叹道。
“漂亮啥,都老了。”她回答。
“漂亮,真漂亮。你老公真蠢,这么好的宝贝不知道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也就你觉得吧。”她笑着害羞的应和着。
“不骗你,真心话。”建志中肯的说。
...
两人聊到近十二点了,才恋恋不舍的挂了。建志的身子滚烫,撩开了被,晾了一会,才又盖上。大脑仍亢奋不已,好久,好久,才朦朦胧胧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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