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肮脏的交易,却被人企图当面提及,舒舒的自尊心像个膨胀最大化的气球,一不小心就会被阮缪晖这根针毁于一旦。而在他面前,一副老练、精明、无所谓的样子舒舒却又明显做得不够到位,慌乱之下随口而出的让他载她去肖莱的话,自己也着实震惊了一把。
站在省艺术厅门口等阮缪晖的车子,舒舒开始后悔。第六感告诉她,那个人虽然说不上是个危险人物,但肯定也不是安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互不干涉,即使在酒店遇到了,成熟点笑笑就当做忘了,可他却拿到台面上。舒舒觉得自己像个赤裸的小丑,他不仅看穿了她不安的放纵,又想趁机耍弄一翻。
可是既然已经提出要去肖莱,就只好假装镇定地把戏演完。
车子上,两人沉默。好像他们从没正式交谈过,所以一时找不到话题,安静得窗外其他车子的喇叭声也能很清晰地听到。
“你很喜欢这件外套?”阮缪晖看了一眼舒舒,试图打破沉默,“常看你穿。”
舒舒低头看身上的外套,眨了眨眼,没有作声。
“很不巧,我有颗扣子,跟你身上的一样。”前面的红灯亮起,阮缪晖放缓车速。
舒舒一愣。
“你是扣子的主人吗?”阮缪晖停下车子,左手放在方向盘上,支在耳下,侧过脸盯着副驾座上的舒舒。
“阮先生,以前是我高估了你,还是高估了那些女生,她们都这样被你泡到手的吗?”舒舒似笑非笑地迎上他的目光,只有在他面前当个经验老道的女人才不会增加他玩弄别人的成就感。
阮缪晖没有生气,支在耳下的手掌顺着脸廓缓缓地滑到下巴,微笑着继续看她。
“据我所知,穿这款外套的女生很多,”舒舒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承认虽然阮缪晖没有传统市面上美型男的长相,但却带着一股足以蛊惑他人的气质,“何况阮总您爱混夜店,遇到的女生也多,概率就增加了……”
从演奏结束到现在,舒舒就被阮缪晖频频逼到死角,很显然,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从一开始,她的大脑就慢了几拍,等意识到自己扯上夜店时,才想起那晚阮缪晖醉醺醺地死拽着自己,难道……
车子继续朝前行驶,奇怪的是阮缪晖并没有因为舒舒频频损人的话而动怒,这跟那天在酒吧里霸道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车子我会尽快给你订到。”往肖莱的路很长,阮缪晖找了些话题。
“倒也不急,我还没考驾照。”舒舒看着前面车子的尾灯。
“哈?”先买车后考驾照这种情况让阮缪晖觉得无奈又好笑。
“没想到自己可以有钱买车。”舒舒怔怔地望着前方。
阮缪晖微微地张了张嘴,继而讪讪地笑。
“怎么,不好奇?”轮到舒舒讶异。
“见多了就降低我的好奇度了。”认真地控制着方向盘,车子打了个弯。
“也是。”类似拿钱打发女人的游戏,阮缪晖一定时常参与,舒舒说完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堆了堆脖子上的围巾,以最舒服的姿势将自己陷在座位里,闭上眼睛,“车子不错。”
*** ***
订了车子,舒舒便报了个培训班。开车比她想象得难,刹车与油门相混淆等常见的问题在她身上也一一存在,在她眼里,木制大提琴比铁皮车好控制得多。
这天,室外的气温已是零下,舒舒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上课,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
“我是阮缪晖,车子到了。”
舒舒先是一愣,继而说到:“你们肖莱联系客户还得劳烦老总?”
“老李的人,可不敢怠慢。”电话那头又是一副讪笑。
“我知道了,下午过去。”遇到像阮缪晖这样抓着把柄不放的人,舒舒只好认栽,也不想多说什么。
“车牌已经上了,我自作主张给你选的。”
“谢谢。选车牌我嫌麻烦,所以你们谁选都一样。”算不算回击?
“下午我在店里。”补了一句,“今天降温,注意保暖。”
“今天降温,注意保暖。”舒舒拿着已挂的手机发了一阵呆,是不是长时间没有被温暖的女人,对外界突如其来的关心都会格外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