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宁今日有人替自己上学,心情格外的好,拉了逸云跟他一起去街上闲逛。
两人先去茶楼听人说书,又去街上和人逗了半天蛐蛐,程江宁这些都是见惯了的,玩了一会儿就有些兴致缺缺了。
逸云偷偷看了他的脸色,说道:“少爷,是不是觉得没意思了?”
程江宁一脸的无聊:“来回是这点玩意,一点都无趣。”
逸云眼珠子一转,想起刘氏的吩咐,低声道:“奴才知道有好玩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少爷肯不肯去。”
程江宁正是爱玩的年纪,听到逸云这么说,立时来了兴趣:“快说,什么好玩的。”
逸云神神秘秘的一笑,说道:“少爷跟小的来。”带着程江宁走进一条小巷,又七拐八拐的绕了不少弯,最后停在一间铺子外面,笑道:“少爷,就是这里。”
程江宁看了看四周,都是一些破烂低矮的平房,想不到京城内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逸云停下来的这个铺子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挂着一块打着补丁的幌子,上面写着“招财进宝”四个字。
程江宁厌恶的打量了一眼,说道:“这是什么地方?”
逸云赔笑道:“少爷,这里是个私赌坊。奴才上次回家无意中发现的,进去玩了玩,很有意思的。”
程江宁皱眉道:“私赌坊?”他虽然不上进,但是自小的教养还是让他知道,赌,不是什么好东西,轻易不能沾。
见程江宁迟疑,逸云忙道:“少爷放心,这里赌的不大,都是一些穷人们,小赌怡情,不然小的也不敢把少爷带这里来。”
程江宁还是有些犹豫,逸云清楚这位少爷的脾气,故意道:“少爷要是怕老爷和二小姐发现了责备你,不然我们还是走吧,都是小的不对,带少爷来这样的地方。”
如果逸云只提程然,说不定程江宁还有几分忌惮,偏偏他还提起了程似锦。程江宁想起程似锦的样子,脱口道:“区区一个私赌坊罢了,少爷我难道还怕了不成,走!”当先迈了进去,逸云低头掩住嘴角鄙夷的笑,跟了上去。
门里面却并不像程江宁想象的那样有很多人在赌,事实上,里面只有一个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看起来一脸凶恶,一身衣衫打了不少补丁,见两人进来,微微一愣,随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这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快出去。”
逸云急忙上前将一小锭银子塞到他手里,说道:“宋大哥,我是上次来过的逸云,您忘了吗?”
那男子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虽然还是想不起来面前的这个小孩是谁,但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还是咧嘴一笑:“啊,是老弟你啊,你可好久不来了。”
逸云笑道:“我这次专门带了我家少爷一起来的。”
那男子打量了一眼程江宁,见他年纪不大,衣衫料子却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又看了眼面前一脸堆笑的逸云,眼珠一转说道:“好,我给你们开门。”
起身离开柜台,向着柜台左侧走去,程江宁见那里只是一面白色的墙壁,有些好奇门在哪。
那人走到墙面左侧前立定,扎了个马步,用力向着墙面推去,那面墙缓缓的转了过来,露出里面一个漆黑的走廊。原来这整面墙就是所谓的门。那大汉站定说道:“老弟,还有这位小少爷,请吧。”
程江宁此时已经有些后悔过来,只是又不想让人看轻,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逸云紧随其后。两人刚刚进了房间,也不知道那大汉怎么弄得,墙壁又关了起来,程江宁一时不察吓了一跳,逸云拉着他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一阵汗水夹杂着吆喝声就传了出来。
走廊尽头的房间极大,散落放着不少桌子。有赌大小的,有推牌九打麻将的,还有斗鸡、斗蟋蟀的,林林总总,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这里赌博的人基本都是一些比较穷苦的人,穿着破烂,因此当一身光鲜的程江宁和逸云走进来,立即就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力。
一个穿着暴露,妖妖娆娆的女子走了过来,看起来二十四五岁,容貌甚美,只是眉眼间带了几分烟视媚行之意。她打量了一眼逸云,对着程江宁笑道:“这位小少爷,您是第一次来吗?”
不等程江宁开口,逸云已经抢先道:“我们只赌博,就不劳烦花娘姐姐了。”
花娘看了一眼逸云,吃吃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家伙还挺懂规矩。”又对着程江宁笑了笑,扭着身子离开了。
程江宁一脸的不解:“这是谁?”
逸云道:“她叫花娘,是这里的老鸨。”
程江宁闻言大惊,怒道:“你不是说这里是赌坊吗?怎么还有老鸨?”
逸云忙道:“少爷息怒。像这种地方都是穷人,专门开青楼肯定要赔钱的。于是这里的老板就将青楼和赌坊开到一起了,有些人赌赢了高兴也是会去青楼的。少爷,咱们只赌钱,不用理会她们就行。”
程江宁看了一眼场中,果然不少人身边都陪了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他一脸厌恶道:“这种腌臜地方你也敢带我来,看我出去不打断你的腿。”
逸云急忙拉住他说道:“少爷,您要是去城里那些赌坊恐怕没一会儿就会被老爷知道,但是这个私赌坊除了这四周的人,基本就没人知道。再说了,来都来了,您好歹玩一会儿再走,要是您玩过了还觉得没意思,那奴才就认您责罚。”
程江宁冷眼看着他,又皱眉看了看场中,心中实在是万分不愿意留下,正在犹豫间,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语气甚是温和:“两位可要试试手气?”
程江宁不答,逸云看了眼他,回道:“是,我家少爷第一次来,还请水哥给介绍介绍。”
这男子人称水哥,是这里的管事,从两人一进来就盯上了他们,这两个人衣着不凡,一看就是贵族公子,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回来自己这种小赌坊,只是到嘴的肥肉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见花娘讨了个没趣,他急忙亲自上来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