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雪花的话,软英不语了。是啊,他俩为自己保密志超肯定要怪罪。与其这样善意地瞒着他还不如让他知道了心里踏实。于是在雪花的建议下,天黑时她俩等在了志超来的路上。想见的这一刻,铁蛋和雪花悄悄溜远了。沉浸在相见的喜悦中,志超没注意他们的反常,激动地对软英说:“软英,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了。”
“那能呢,我……,我……”软英不知道怎么和志超解释,所以一急之下结巴了。
“软英,你急死我了知道吗?我满怀希望地往你学校写了好多信,可谁知你一封都收不住。我急得没法了只好问铁蛋,谁知铁蛋说你就根本没去上学。软英,你没去上学也该给我定封信吧,难道你不上学了,也要和我断交?”
“志超,我在你心里真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都上大学了,大学里美女多的是,你何不……”
“不许胡说。大学里美女再多,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可是我……,我……”
“你不会告我说你在家里谈朋友了吧?”
“志超,你、你、你忘了我吧。”
“你真谈了男朋友?”
“我、我结婚了。”
志超扑哧笑了说:“软英,在我的心目中,你总是一本正经,想不到你还会幽默。”
“我说的是真的。我给我哥换亲了。志超,我嫁了人,我真的嫁人了。原谅我瞒着你,我……”
“别骗我了。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
“是真的,志超,铁蛋和雪花都知道,我、我真的结婚了。是我不叫他们说,是我叫他们瞒着你的,我……”。软英声音哽咽了。
听着软英带有哭腔的表白,志超一下扳住了她双肩说:“你、你真的结婚了?你没有骗我?和谁?和谁?我认识吗?他比我好吗?”
“没有人比你好。可是,可是我要换亲,我不能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选择?你不是说他没有我好吗?软英,你在撒谎,你说的不是真的,你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是不是你被人欺负?!是谁?是谁伤害了你你告诉我!告诉我!”志超不相信软英的话,激切得语无伦次。
“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愿意的。我……”
“你一定被人欺负了。告诉我,他是谁!他是谁?!”志超情绪失控,他断定软英一定是被人欺负了。
“没有人欺负我……”
“有人欺负你,要不你不会在我上大学时不送我。你不送我,你也不给我写信,这不正常,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志超,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没有人欺负我。我是给我哥、给我哥换亲了。我、我不想让你知道是怕影响你学习,我怕……”
“换亲?你真的换了亲?要真是这样为啥不叫我知道?对,你怕我知道了影响学习,可你知道吗,你不叫我知道才影响我学习。知道我往你的学校写了多少封信吗?软英,我爱你,我想你,可是却没有你的消息!我白天等、夜里盼,终于盼到放寒假了,满以为就能见到你,谁知你、你……。”
“志超,忘了我吧。”软英哽咽。
“我能忘了你吗?你的影子早就满满地装在了我心里。我以为我们心有灵犀,我以为我俩志同道合,我以为我们的未来顺理成章,可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你离开我!软英,就算你心里没有我,可你考上大学了,你考上大学了呀,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上不了?!你、你咋能考上了却把通知书当成废纸样扔掉?!”
“可我、我已经这样了……”
“回来,软英,你回来!你回到我身边。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软英,我要你!你回来!”志超一把将软英紧紧地抱在怀里,唯恐她会跑了。
“志超,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
“不放,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啥不和我说?软英,离婚,和他离婚吧。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
“我已不是我,我成别人的女人了。”软英抽泣着挣脱志超说:“志超,放开我吧,见你一面我就是死了也不遗憾……”
“不,我不放,你不能只见我一面。我要你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不,我不会离婚,也不能离婚,你,你放我走……”
“我不会放你走,我不能放你走,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眼前消失……”
志超喃喃着把软英抱得更紧!软英不知道志超会对自己的出嫁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见他失去理智抱得自己难以呼吸,她只好向雪花求救。听到喊声的雪花和铁蛋急忙跑了过来,他们一见志超紧紧地抱着软英的脖子,而软英则声音嘶哑,铁蛋急忙上前掰开了志超的手说:
“志超,你疯了?放开软英呀,你把她抱得喘不过气了。”
一见铁蛋和雪花把软英拉开,志超愣了一下,随之对着铁蛋吼:“你知道她换亲为啥不阻止?为啥不告我说?亏你还是我哥儿们,你就这样对待我呀?你不够朋友,你欠揍。你欠揍!”
一见志超打铁蛋,软英急忙拉着志超说:“志超,你别为难铁蛋,是我不叫他说的。我怕你知道了影响学习。志超,别打他,你要是再打他,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软英说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伤心地哭了。
“志超,你别光顾着自己生气,你知道软英有多伤心吗?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天天陪着他干活,天天陪着他睡觉……”铁蛋边躲边叫屈。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软英,离婚,跟我走,你跟我到山外去,我能养活你,我能!”
“志超,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娘就我一个闺女,我要是不换,俺家、俺家就断了香火,我、我……,志超,你忘了我、忘了我……”软英哽咽得说不下去,又缓了一会儿说:“本来我、我不想见你的,可是我,我又好想你、好想你。志超,离开你不是我本意,我……,我……,我走了!”软英不知道还能和志超说什么,她知道,再说下去她会哭倒,再说下去她会离不开志超,所以她只能逃。
“别走,软英,你等等-”志超一见软英跑走,急忙向前追,但雪花拦住了他说:
“志超,别追了,她要是会离婚就不会换亲了。叫她走吧,和你在一起她只会伤心。”
“我不叫她伤心,我要她离婚。”志超摔开雪花又去追软英。铁蛋一把抓住他说:
“志超,别再坚持了。软英换亲是她自己铁了心的,她要是不愿意换还会叫我们保密吗?雪花,你也别在这儿站了,赶快追上软英陪她一块儿回家。”
“那志超……”
“我陪他回去。快走。软英跑远了。”
“铁蛋,放开我,我还有话没有和软英说完……”
“别说了,再说也没有用。现在咱这儿风行换亲。不仅是软英,雪花娘也在逼她换亲。”
“不能换!坚决不能换。”
“办法都想了,可是雪花娘太厉害,上次托的媒人不登她家门。我又托霍书记去说,你猜雪花娘怎么说?她说叫我给她出五千块钱的彩礼……”
“五千?谁见过这么多钱?”
“可她娘开的就是这条件,而且还是给霍书记的脸面。要是我给不了,娶雪花就做梦去吧。”
“这不是明着打劫吗?”
“只要能娶到雪花,就是把天捅个大窟窿我也得把钱整出来。”
“霍书记怎么说?”
“霍书记说,雪花娘就是拿五千块钱堵他的口呢,他也没办法。”
“那就赶快想办法,你不抓紧时间小心雪花也飞了。”一听说雪花也要换亲,志超忘记了失去软英的痛苦,马上又为雪花焦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