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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何谓武功?

听着咚咚鼓声和连天的号角,扶苏心痒难耐,秦王御驾亲征,该是何等恢宏的场景,不能亲见,实在遗憾!

但嫔妃们及诸王子不得出宫,却是大王旨意,一大早就有太监上门传了口谕,说什么咸阳城已人满为患,道路为之塞,为防添新堵,宫中诸人,禁止出宫云云。

扶苏明白,怕添堵只是原因之一,安全问题才为首要,不光是怕嫔妃们出去,引起踩踏事件而伤及百姓,而且还担心街上鱼龙混杂人心叵测出现意外事端,前几日听说阿房女上街,就被一登徒子袭了胸,由于没当场抓住那厮,秦王下令把那条街上所有的男丁都抓了施以剜鼻之刑。

如今得了禁令,有常和小娥都舒了一口气,省得她们为了阻拦公子再劳心费神了,二人哼着小曲,理着云鬓,好象她们不喜欢去看热闹似的。

扶苏兀自叹了一口气,唉!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便无自由身。

听着渐去渐远的鼓声,扶苏怅然若失,四面边声连角起,只恨身为少年时!人就是这么奇怪,长大了,想回到童年,童年时想快快长大,总恨自己生不逢时,错过了什么机会似的,殊不知,江山待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急个什么劲,千金难买再少年,只须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十年磨一剑,英雄自有用武之地!

看来,那淳于越今天是不会来了,刚升迁了官职,自有得他忙了,想那蒙毅也断不会来了,今天咸阳城,这么空前绝后的场景,谁还能错过。

望着这秋日的朝阳,扶苏决定自学成材,既无诗与书,也无刀与剑,绕着假山奔跑几圈,先锻炼一下这小身板,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个强健的体魄,一切都是空谈,爬咸阳宫都如此艰难,还谈什么跃马扬鞭!

看着扶苏在院子里绕着假山一圈一圈地奔跑,小娥与有常皆瞪大了双眼,不过她们看了一会儿,也见怪不怪了,公子这些天,做下的怪异之举难道还少?只要不伤了他自己,由他神经去吧,但公子边跑边高喊:一,二,三,四!是不是也太神经了?

小娥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扶苏边跑边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问我弄球!”

小娥吐了下舌头,不名所以。正欲回转,忽听一人哈哈大笑道:“公子错也,此话应是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非为弄球也。”声如击石,锵锵有力。

扶苏吓了一跳,忙驻足观瞧,只见小德正领着一人,已走进了院子。

细看来人,身高一米有八,身着一袭青衫,腰悬长剑,威武挺拔,看面相,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罢了,却生得剑眉朗目,鼻直口方。好一个俊仔型男,自是风流倜傥!再看小娥,已两眼放光,愣在了当场,这么帅的人,估计她也是头次见呐。

只见来者打揖施礼道:“在下蒙毅,奉大王命,前来侍奉公子,因路上阻隔,晚来片刻,请见谅!”

此人竟是蒙毅?扶苏一愣,大感意外,在自己潜意识中,蒙毅应该是个中年人,起码也应该是个成年人,象那种满面虬髯,赳赳武夫的样子。然而现在眼前这翩翩少年,虽然个子大,也不过是枚小鲜肉罢了,难道被王翦忽悠了,说蒙毅有什么万人斩之功?怎么可能!

扶苏回了一礼,疑惑问道:“公子真蒙毅乎?”

蒙毅笑曰:“公子勿疑,此有进宫名牌。”说着从衣袖内掏出一块名牌来。

扶苏当下释疑,忙让于殿内,命有常沏茶。

“公子知我来意乎?”坐定身子,蒙毅便笑吟吟的问道,一口皓齿,闪瞎人眼。

“知道,”扶苏答道:“父王让你来教我武功。”嘴上如此说着,心下却想道:十几岁的毛孩子,能教什么武功。

“不错,”蒙毅点头道:“不知公子可知何谓武功?”

武功岂能不知?太极拳,八卦掌,六脉神剑,一指禅,铁布衫,水上漂,东方不败,双节棍.......。嗨了去了,不过,料定蒙毅这些大概都不会,充其量,会点三脚毛的拳脚功夫罢了。

但扶苏却摇头答道:“不知,请蒙公子赐教。”

赐教谈不上,蒙毅谦虚道:“我只不过鹦鹉学舌耳,我老师怎么教我,我便怎么如实相告,夫武功者,武在明,功在暗,何为武?力也,是为孔武有力,世人之力,有大小之分,天生神力者,可谓武夫,天生弱小者,只算懦夫,无力之人,便为无武,然世人之力,皆平平也,欲想具武于身,”蒙毅看着扶苏接着说道:“须下功夫也,是为下得功夫,武力自成。”

扶苏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什么呀,也太唯物主义了,不就是说,只要肯下得功夫练,就能成个大力土吗?一点也没有浪漫主义色彩。那如来神掌呢?凌波微步呢?!

扶苏一下没了兴致,他漫不经心的问:“不知蒙公子武力如何?”

蒙毅见问,又露齿一笑道:“在下如公子大小时,手无缚鸡之力,但现在,也算稍有武力。”

扶苏暗笑,幸亏你言语谨慎,没夸海口,否则,那廊下便有一石桌,至少百余斤重,有常和小娥二人尚移不动,须小德帮忙才行,定让你挪动挪动,弄你个脸红。

正私下揣度,却见蒙毅站起身道:“既为人师,当作楷模,这样,公子,我先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武力大小如何?”

扶苏扑闪着眼睛道:“求之不得。”

只见蒙毅走到廊下石桌旁,伸手把石桌掂起,又轻轻放下摇摇头道:“此物太轻。”

扶苏大瞪着眼睛,心道:这就是举重若轻啊!再看小娥和有常,正目瞪口呆。

蒙毅放下石桌,四下看了看,信步就走到假山近前,绕走一周,回头对扶苏说道:“公子,此假山为三块巨石合和而成,我择其一,举之如何?”

扶苏惊得,频频点头,哪里说得出话,估计这假山之石,少说也得上千斤哪,蒙毅!你没搞错吧!

但见蒙毅,身形微蹲,马步扎稳,双臂一交劲,那巨石已被高高举起,这还不算,蒙毅又绕山一周,复才小心放下,使之归复原位。

看着蒙毅拍了拍手,微笑而回,扶苏忽然想到一个人,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以前总以为这说辞,乃戏言罢了,今日亲见,才知这世上,真有恨天无柄恨地无环的人啊!有常小娥二人,自不必说,都齐齐瞪着仰视的双眼,祟敬之情,无以言表!

扶苏待蒙毅坐定,吞了下口水,问:“蒙公子,如此神力,皆为后天下功夫而来吗?”

蒙毅笑道:“也不尽然,此犹如铸剑无二,好剑必须要有好铁作胚才成,但好铁也须千锤百炼方可!”

言下之意,是看够不够那块料啊!扶苏忙问:“公子,看我成吗?”

蒙毅又笑道:“只要功夫深,公子也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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