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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救还是不救

族长抬起右手,示意大家停下争论,发出喟然长叹:“没想到我金乌族今日面临这样一场大劫难!穷奇族人刀枪不入,凶残无比,钦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派去救的人也都死了,再去,该如何救?只会死更多的人。”

“那该怎么办,总不可能真的让出莽浮山吧?那我们这么多人,该去往何处?不可能拿全族人去换四个孩子。”黄长老道。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的说:“不行,不能让出莽浮山,我自出生起就住在这里,除了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又有的喊:“不让出去,那景娈、泰和他们不救了?”

“救回来就没有家了,你再去找个莽浮山让我们住?”

“为了几个人,连累我们全族人,值得吗?”

“怎么不值得,闵立是我的哥哥,也是金乌族的一份子!族人有了危难而不救,那我们这个金乌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趁早散了。要死,大家死在一起,要活,大家一起活,这才是真正的一族人!”

“那你自己去救你的哥哥吧!我们不陪你去送死!”

“你!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枉我送你酒喝,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你就是想让大家都陪你去送死!四个人重要还是全族人的命重要?我们是不会去送死的!”

一时间巢宫中像炸开了锅般,争执声四起。有喊救人的,也有说不救的,有沉默的,也有大声吵嚷的,低泣声、嚎哭声、叫骂声、跺脚声混杂在一起,各不相让,直把巢宫吵了个顶朝天。

泰和的母亲哭了半天,见族长沉默不语,似是没有救子的打算,激动之下,上前将一个青玉几高高举起抡在地上,“当”的一声,青玉几碎在地上。众人争吵见,突然听到这一下声音,都停下来,只见泰和母亲边哭边将那碎几使劲往地板上敲,边骂道:“都是这些没用的东西害人,我砸了它!都是你们,把人的时间都荒废了,现在来了外敌,拿什么去救?抓走我的儿子还不能相救!要这劳什子东西作甚!”

几个妇人见场面有些不可收拾,疾步上前将泰和母亲拖走。

族长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一直被母亲压在身后大声嚷嚷的燕羽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推开母亲的手,跳到殿上,对着族长下拜道:“族长,此事因我而起,请让我去救郡主她们。”

“你去救?拿什么去救?拿你的命吗?你打得过穷奇?”黄长老冷笑。

“我......”燕羽语塞,胸脯一起一伏:“我打不过......”又雄心顿起:“那就让我一个人去换郡主和泰和她们四个人回来。她们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被穷奇杀死而不去救。”

“很好,有勇气。”族长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但从表情上看不出他是在赞赏燕羽:“不过我已经决定了,封闭莽浮山,不许一个人出去,也不让一个人进来。”

“什么,族长,景娈是我唯一的女儿啊!还有泰和、闵立、顾万,好几个孩子呢,说不救就不救了?”景夫人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景娈和泰和、闵立、顾万私自偷跑出去,致有今日大祸,是她们自己的命。我身为族长,不能拿全族人的命去冒险,也不能因为她们四个人弃全族不顾,把祖先留下来的莽浮林拱手让给穷奇。”族长已经下定决心。

“什么?您是早就下定决心不救景娈了?可是,景娈她们也是金乌族的一份子啊,我们怎么能弃她们不顾呢?景娈回不来,我该怎么办?这是在要我的命啊!”景夫人嚎啕着绝望了。

“穷奇族人凶残狡诈、不讲信用,若是对敌,我们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们不能去救,也不能让出全族人赖以生存的莽浮山,只能封了结界,保全族人的平安。”族长再次叹道:“都怪我们平日里太过安逸了,总觉得有钦原鸟在,世间便没有能胜过我们的****,把时间都用在雕琢物件、享乐上,白白地荒废了身体、武艺。看看我们这一族人,空有一屋子的物件,如今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打磨这些东西有何用?”

燕羽急了,上前跪伏在地请求族长:“不,族长,您可千万不能放弃呀!您若是放弃了,景娈和泰和他们,就再也回不来了,请让我去救景娈吧!或者就用我去换他们回来!等我出去换了景娈她们,你们就封了结界,不救我也可以的!我自愿!”他见族长不为所动,又跪行回来,朝燕长老磕头:“父亲,父亲,我求求你,你劝劝族长,救救景娈,救救泰和,救救他们,如果他们回不来,我也不想活了,您平日里不是说,我们金乌族人都是一家人,要互相帮助吗?如今“家人”有了危难,怎么能弃他不顾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燕长老终于开口了:“穷奇族人凶残无比,你一人如何去救?”

“我知道,我知道,那就让我去换他们回来。”燕羽继续叩头。

“胡闹,你去换他们,那我和你父亲该怎么办?”燕夫人斥道:“不要人没救回来,还平白送命。”

“族长,燕羽要去换景娈,要不让他试试?”黄长老突然道:“一个人可比四个人少多了,再说是他自愿的,不是吗?”

“是啊,一个人去,有用吗?要是把穷奇惹急了,不仅要占我们地盘,还要杀我们全族怎么办?万一他们把你也抓去了,那我们就又多一个要救的了。”殿下有人给燕羽泼了一瓢冷水。

燕夫人却怒骂道:“黄长老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不就是盼着燕羽死了,你的儿子好当族长吗?我偏不让他去。”原来金乌族由四大氏族景氏、梅氏、燕氏、黄氏轮流执政,景长老去世,只留下景娈一个女儿,自然不可能任族长。现任族长梅氏无子,下一任该燕氏,也就是燕羽任族长。黄氏要等到再下一任方可有任族长的机会。只是这样的等待对于黄氏一族来说,有点太久了。而且由于黄长老一家,仗着黄门势力渐长,有些不把其他族人放在眼里,族人并不服他们。加上燕羽若是娶了景娈做夫人,相当于他一个人便掌控了燕、景两氏。黄长老的儿子要想顺利做下一任族长,并不容易。

黄长老被燕夫人斥得一退,强辩道:“什么族长不族长,族长不是坐在这里吗?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一番好意你还......还有,你儿子这次带了几个外人进谷,说不上这次的灾祸就是他们引起的,这件事情燕羽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族中诸人的目光登时都向云霄等人射来。

燕羽上前一步:“不管黄长老怎么想,或者有几个人,我都要去救,否则,我便不能苟活在这世上。族长,请让我去救景娈和泰和他们,若是救不回来,就和他们死在一起!父亲,我此次出谷,有负您的托付,但儿子再请求您一件事,请您照顾好我的朋友,他们救了我的命,不该被卷进我们金乌族的灾祸中。”他说完伏在地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你实在要去,”燕长老动容了,从席间起立,走到殿下下拜:“族长,请让我和我的儿子一起去救四个孩子,若是我们都回不来,请封山保全族。”

泰和、顾万、闵立的家人们见状,也上前请求道:“请族长让我们一起去救孩子们!”

云霄、舞墨、旱精也起立跟在燕羽母亲身后,一起请求族长。

但是族长已经下定决心:“多说无益,我已经决定了,不能因为景娈四个人牺牲全族。黄长老随我去封闭结界,从现在起到明日日出的时间里,是结界至关重要的一刻,全族人不许靠近。燕羽顶撞长辈,把他关进大牢反省半月。还有,”他指着碧霄三人:“按照规矩,他带回来的这几个外人,不管什么来路,一并关押起来,终身不得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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