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陈璨独坐在书桌前,从一把上锁的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上面的女孩一脸阳光,露着洁白的牙齿,无忧无虑的笑着。他走出房间,见她屋里还亮着灯,敲敲门进去,她倚着枕头看杂志,目光望了眼“早些睡,明天送你回家。”
他的话语,是她有史以来听过最惆怅、最低沉、最萧索的一次。字里行间尽是颓然,似是无力到了尽头。
陈璨他这是什么意思?前些天还硬逼着自己来这里住,现在又要把自己送回家?她转了几圈大脑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直直点了下头。
他轻关着门出去了,她才想起什么似的将杂志大力的扔在新买的床单上,不满的想着。敢情是把自己当宠物狗,有爱心了养几天,没爱心了踹几圈?王八蛋!“陈璨,你给我滚回来!”她开口冲门口大嚷道。
陈璨刚走出没几步,便被门后的声音震到。忙返了回去,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一手接过她砸过来的枕头,好脾气的走过去放好。还没开口问怎么了,只听她气哼哼的说道“走就走,又不稀罕住这儿!”
他望了眼神色古怪的江渃晴,叮嘱了声晚上盖好被子,便又离开了。
心里烦闷不已的江渃晴天刚朦朦亮便起床了,收拾了下东西下楼打了个车便走了。回到家正赶上吃早饭,妈妈问了句怎么这么早回来,她嘴里塞着油条支支吾吾的带了过去。
陈璨久久站在窗前不动,听着屋外的声音却不能出去,昨晚她厌恶的表情都那样明显,算了吧,就让她安心离开吧。
有时候,真的需要段时间静一静。
刚见到她时,或者说和她分手之后,存的报复心理一直抽打他前进。直到她的呼吸几近在耳侧,她的气味隐隐于鼻尖。他质疑的问自己,是真的恨她吗?
他想对她好却一次又一次伤害到她,他也不得不诘问自己,是真的爱吗?
这间房子又开始空空荡荡,塞满人心的已经离去,从头到脚的孤独感再次侵身而上。他似乎都有些感激老汪昨晚的电话了,老汪是公司的他的顶头上司,公司的总经理,全称汪蜀。
汪蜀,长得比较着急,为人又特别和蔼,平时在公司,大家都不大叫他汪总,反而称他的谐音“汪叔”。
老汪昨晚打电话语气少有的不好意思,问他可不可以跟他到英国出趟差。有个事关来年的大项目某个程序出了点问题,需要去谈判。
陈璨当时还很犹豫,说尽快给他回话。老汪倒是很讲人情,知道近了年关,谁都想要陪家人过年,最后说实在为难他找别人去也是可以的。陈璨心里清楚,这件生意没人比他更清楚,当时犹豫是因为家里还有个她,而如今,人去楼空,还有什么不能去的。
去便是了。工作的繁忙总是能够让他忘记一些东西,这些年都是这样过的,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