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晚上都没合眼,可是偏偏没了困意。他走到客厅,大体找了下她曾经坐过的位置,坐了下去。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里面传来早间新闻熟悉的播音声,才让房间里有了点生气。
他脸上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清冷自信的神色,血丝遍布的眼球毫无生机,关上电视,简单收拾了下便去车库取了车子。
去超市里买了一堆东西塞到车里,开车回了老家。
家里一派的热闹鼎沸,快过年了,一大家子都搬回来享受天伦之乐。陈璨提着东西进了家,蓓蓓便热情的搂着他脖子非要跟他心贴心的交流。
远在家里的江渃晴吃了饭懒洋洋的坐在台阶,逗着迪迪玩。妈妈走过来坐她身旁,问道这几天做什么了。她抓抓迪迪耳朵毛,软软的如狗毛,迪迪不满的旺了声,“我本来就是狗!”她拍拍它脑袋,想想这几日干了什么。“吃饭……洗澡……睡觉……”老妈拾了根草也逗弄着迪迪,“不上厕所吗?”
“……”
她知道妈妈的本意,稍一思索便和她聊了起来,“总感觉和他少了什么,”她想起和他刚见面时第一眼的陌生、紧张,更可怕的时会有强烈的窒息感。他的冷峻眉眼,坚毅的表情都在彰显他多年的变化,清冷的口气,一派陌生人的景象。
站在他身边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语句都可能让她无由的变得慌乱无比。
从前在他身边的悠闲自在毁灭的无影无踪,她还记得,初冬的操场上,他依着球架,她偎在他肩膀,手里捧着本小说,喜怒哀乐的读着。
从前和他肆无忌惮的玩闹亦是流水般一去不复返,她还记得,她再怎么闹他都不会黑脸。而如今,她不去招惹他都未必有好脸色。
“该怎么办呢?”她再问一千遍都未必有个答案。
陈璨在午饭后将自己不能在家过年的消息说出,预期中的责问声便接踵而来。陈璨母亲首先发言“你们公司是没有人了吗?平日里忙得见不着人,过年了都不放过!”陈璨忙解释说是自己主动请缨,本就是自己负责的工作,现在需要亲自去解决。
好一番解释再加上陈父在旁的解释,陈母虽然脸色不佳,但还是点了点头。
蓓蓓吃完饭后蹦蹦跳跳的跑到陈璨房间,见他开着电脑看数据,便搬了把椅子坐他旁边。手里捧着随手拿来的大厚书,“哥,你出国可不可以带我?我不想在家里,每年都被唠叨催婚,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陈璨低头看了下文件,又将文件递给她,“你把这些翻译出来就让你去。”
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字母,蓓蓓仰着头无助的控诉,明知道自己英语不好,还让翻这些,故意的嘛这不是!她将文件没好气的扔还给他,“你让英语过八级的翻都费劲,更何况我这个“英盲”!”
陈璨签文件的手一顿,纸上立马出了个圆黑墨点,他忙松了手,这世上,总是有某个字、某句话、某件事让他由此及彼的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