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不自觉地背向大姐，大姐从后面一下子将我抱住，双手恰好勒在我胸前。
哎！碧瑶姐姐曾与我说过，女子的胸是不能给人乱摸，若是摸了，便会生出孩子来。如今大姐怎就这般摸……，不过，四姐说不能给人乱摸，大姐是上神，摸一下，该不会生孩子吧？
彼时，我不懂人事，自是闹出了许多笑话。我还未想清楚会不会生孩子，大姐笑声便自身后传来，“九妹，想不到大姐多年未与你这般亲密，你这身子，倒是……倒是越来越丰腴了呀！”大姐探出半个头来冲我坏笑，“莫不是……莫不是因念想你火凤师父念想得梦里春游了一番，身子才这般迅猛生长了？”
此前我虽从碧瑶姐姐口中听过些类似的淫言秽语，然从大姐口中道出，着实是第一次听，郁闷之于自然哭得泪流满面：“呜呜呜……大姐好坏，大姐戏弄小妹。”
大姐却甚淡定，“九妹，如今你都几千岁了，与那人界的凡人比起来也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想想那春宫之事梦里春游一番，实属正常之事，只是……”
大姐略悲伤，“对象若真是你火凤师父，便是万万使不得！”
“万万使不得？大姐，难道真如七姐所说那般，火凤是我师父，师徒之间不能成亲，才万万使不得？”
彼时不知大姐这万万使不得何意，如今想起来，真真万万使不得，然委实晚咦。
彼时我全然不知此话一出，便已是承认了同火凤师父在梦里春游一番的念想。
大姐并未在意我这般念想，她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看着窗外。我顺着窗口望去，那是诛仙台的方向。
大姐许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沉思。我不敢叫她，走到她跟前站立，看向窗外。
彼时正是斜阳西下，晚霞溢彩的时候，窗外院中那株高大的玉槐树，在夕阳的余晖的弥漫下更显孤独。
望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我竟感到一股寒意。
我打了个哈欠，大姐许被我这哈欠惊醒，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尽是愁容，“九妹，火凤不仅是你师父，还是父帝的司法天神，你与他便……”
大姐将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我却想起了听过了一个传说，认为大姐将火凤师父比作了传说那个故事里那位神秘的天神师父，将我比作了惨死的那个小姑娘。
那故事的大概是这样。
天族某位身居要职的天神路过长白山的时候，见一小姑娘被妖怪欺负，便将她救了。救下小姑娘后，天神本打算送她回家，可这小姑娘已无家可归，于是他准备将小姑娘交给山里的一对农夫照顾，却被小姑娘一双泪眼汪汪看着他的大眼给感动了，便背着天族私收她为徒。
小姑娘个天资聪颖，学什么会什么，那位天神也甚为欢喜，只要是天神没有公务的时候，便会带着小姑娘一起到人界降妖伏魔，日子久了，师徒之间也就难免生了些情谊。
可上天似乎专门捉弄那些不遵守世间伦常的人，这位天神当初救下小姑娘，竟是那长白山的雪山老妖抢回去的媳妇，天池里的一株红莲所化。
小姑娘跟着天神修行，飞升天神后不久返回故土，被这雪山老妖再次抓获。小姑娘失踪这些年，雪山老妖早听说她与拜了某位天神为师不说，还与师父生了感情，羡慕嫉妒恨之余，便将自己要娶小姑娘之事故意散播出去，显然布下了刀山火海。
那天神明知刀山火海，却还是只身前往长白山。
这个故事到此并未中断，我却无法将其完整叙述。
说来惭愧，在人界听此故事之时，我尚且年幼，瞌睡较大，听着听着便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之时，故事已接近尾声。
故事的尾声非常凄惨，这位小姑娘被他一心只想着步步高升的师父出卖，最终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了这个故事，我心里生出一些不舒服来，便故意与大姐生气：“大姐，小妹记得小时候在人间听过的那对师徒的故事，但火凤师父，绝不会是那般对小妹。”
大姐似乎不太明白我在说些什么，顿了片刻木木道：“九妹，我在与你说你火凤师父，你怎么扯起什么小姑娘师父来了？”
彼时，我本想解释一番，告诉大姐，我说的便是几千年前她带我下界游玩，我们在茶楼听过那对师徒的故事。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姐准记不得此事了，便随口笑道：“大姐，九妹瞎掰，大姐你也信？”
我故作傻笑，大姐却似已恍然大悟，叹息道：“你说得是……”大姐顿住不语，扭头向窗外诛仙台方向看了片刻，回过头来，脸上满是坏坏的笑意：“喂，九妹，话说回来，你火凤师父前几日被父帝派回青丘的老巢凤鸾山执行密令，我听说那凤鸾山上有一种青鸾鸟，不仅歌声凄美动人，化成人样时还长得特矫情，你说，火凤此去，会不会给你找个矫情的青鸾嫂子回来？”
彼时不知大姐这句戏言后来竟会成真，想想若是知道，便不会有后来之事。
我以为大姐此言是与我说笑，便佯装生气道：“大姐，你……你是坏神！九妹……九妹不与你说话了。”
“……”大姐欲语又止，又转身又看向窗外，我看她看着诛仙台的方向。
火凤不仅是我的授业恩师，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从小，最崇拜的天神。
记得在我未满一千岁的时候，一次父帝带我去人界游玩。我听说人界西南荒有一梵天净土，内有夜郎之国，西北有一群山名梵净山，山上物种繁多，奇灵异兽常穿行奇花异草间，甚是美丽，便嚷着要父帝带我去。
父帝却说，这夜郎国梵净山，绵延千里，山峦叠嶂，地势复杂多变，常年瘴气弥漫，不适合我体弱多病的体质不说，并常有太古遗种累猛兽出没，甚为危险！
我晓得以父帝的习性，断断是不会带我前往梵净山，便只能将梵净山一游的念想暂时抛下，乖乖与父帝回了九重天。
不过回到九重天后的第二日，我便偷了大姐的上神令牌，光明正大地从南天门离开了九重天。
我虽从小体弱多病，胆子却如吃了雄心豹子胆那般大，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更强到可无视世间万物。
是以在梵净山中遇见传说中所谓的饕鬄时，我才会傻傻地看着它偌大的血盆大口，好奇地泛起大大的眸子：“喂，大……大头羊，你是何怪物，长相竟这般好看？”
梵净山位于人界梵天净土上夜郎国的西北部，并未如传说中的树木高大繁茂，瘴气弥漫。反而奇峰突兀，断崖陡绝，沟壑万仞。
据说，这万仞的沟壑，便是数万年前，我还未出生之时，这世间最为美的女子，人王伏羲的爱人百花始祖悲慈居住的梵音谷。
因我从小，便听七姐常常泪湿青衫地说起这梵音谷，是以一到这夜郎之国，我便迫不及待向人界的老者问路，寻来到了梵净山，匆匆飘进那云雾缭绕的梵音谷。
梵净山虽奇峰突兀，断壁陡崖，却并未如传说中那般阴沉恐怖。
梵音谷倒是应验了传说。谷内树木高大奇异，瘴气弥漫不说，最要命的是，想我堂堂一天神，飘进梵音谷后，竟因体力不支而四肢无力，头脑发晕，呕吐不止。
上吐了也就算了，还搞了个下泻，将那本就不多的法力泻得干干净净，一丁点儿也不剩。
是以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我，只能傻乎乎靠在株巨大的曼珠沙华花径下，打量着四周茂密奇异的花草。
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曼珠沙华，九尺多高的深绿色杆径，约莫五尺来宽的充满生机的血红花瓣。
“嘶……！”
林内传来一声怪异的惨叫，吓得我毛骨悚然般微微蜷缩起身子。
步履声从林中传来，我潜意识闭上了双眸。淡淡的幽香自身后而来，那幽香和火凤师父身上的香味甚为相似，我想定是师父来了，无比兴奋地睁开了双眸。
我这一睁眼，火凤师父没见着，反倒是见着了大头羊的人面。那人面鼓着血色大眸，正龇牙咧嘴张着血盆大口，冲我咬来的大头羊。
我在九重天之时，见过不少长相奇特的上古神兽，是以未被吓到半死。
虽未被吓到半死，却着实被得赶紧闭上双眸着大头羊将我吞进肚里。这大头羊不知为何停了下来，许久未有半点动静，我便吃了雄心豹子胆，再次睁开了双眸。
大头羊已闭上了嘴巴，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血红色的大眸子甚好奇地注视着四周，它仿佛觉得存在着危险一般，直接将我这顿没参忽略掉了。
我瞪大了双眸，大叫道：“喂，大……大头羊，本天神问你，你究竟是何怪物，长相竟会这般好看？”
大头羊没回答，一动不动地，血红色的大眸里闪过丝锐利的锋芒，瞬间便跃到我跟前，又一次张开血盆大口。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也不由得砰砰直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