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561900000025

第25章

西部汉子不吃这一套。他不相信天真的就黑透了。他不服!老百姓的命就这样不值钱?想打死就打死?是的,他们经常有这种“工作过失”,也经常轻轻地一抖,抖掉翅膀上的污迹,使得自己的羽毛更加鲜亮夺目了。但是他们这次碰到骨头了,他们想轻轻地抖掉这“过失”是不可能了。他豁出去了,他要和他们闹个鱼死网破!

得知市政协开会的消息,他就和老姐姐拿了血衣,来古城饭店门口喊冤。原想人民政协嘛,总是为百姓说话的,主持公道的。谁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刚到饭店门口,就被一帮警察赶走了,根本不让站。没有办法,只好乘傍晚委员们散步的空儿,在这离饭店不远不近的地方拉个圈子,征集签名,寻求支持。

胡然看时,血衣旁边果然放着一个很大的签名簿。翻开一看,签名者寥寥。胡然想也没想,提起签名笔,在那簿子写下两个斗大的字:胡然。看了看,犹觉不足,又在名字下面补了几个字:古城市政协委员。

那汉子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胡然的手,激动地摇了半天,高声叫道:“哈呀!这可是遇到好人了!”

胡然说:“算不得什么好人。路见不平,挺身相助,这原是国人的传统嘛。”

汉子叹息道:“你说的国人已经不多见了。更多的却是路见不平,脚底开溜。就拿你们政协委员来说吧。起先,他们出外散步,胸前都戴着红色的出席证,一个个神气活现。我们一见,就跑过去喊冤,希望他们签上自己的大名,给受害者一点声援。结果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溜之惟恐不远了。以后出来散步,连出席证都不敢戴了。球!”

胡然想让小霞也把名字签上,人群里却已不见了小霞的身影。喊了几声,亦无人应声,知道小霞已经离去了。不由心里笑道:也是一个趋利避害的人!

看看天色已暗,汉子收了摊子,打发少年的母亲先回去了。他拉着胡然的手说:“胡先生,我看你是个爽快人,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喝两盅。”又自我介绍说:“我姓崔,你以后就叫我老崔吧。”

胡然也有此意。内地一家流行刊物约他写一部法制文学的中篇小说,苦于没有题材,一直未曾动笔。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了解和掌握些第一手的生活素材,以便日后创作之用。于是便痛快地接受了老崔的邀请。

二人来到一家小饭馆里,找个干净些的桌子坐下。老崔让店家切了一大盘熟驴肉,一大盘凉拌肘子,要了两瓶白酒,对胡然说:

“为这事闹的,几个月没有喝过酒了。今天见了你胡哥,心里高兴,咱俩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胡然说:“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崔老弟这样豪爽的人了。不过两瓶酒也太多了。”

老崔笑道:“一点都不多。你还没有见过我喝酒哩。”

说着将酒瓶打开,要来两只碗,咕嘟嘟将一瓶倒净,每只碗都盛满了。

老崔端起碗说:“来,胡哥,为了咱们的相遇,干!”

胡然端起酒碗,和老崔碰了一下。

老崔仰起脖子,像喝水似的,只一口,便将大半碗喝了下去。胡然咋了咋舌头。

老崔笑道:“没有这点能耐,敢和公家较劲吗?”

说着又一口,将剩下的半碗喝了,并且底儿朝天,向胡然亮了亮酒碗,说道:“够朋友吧?”

胡然喝道:“真汉子!”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酒。

老崔又打开一瓶,将酒碗倒满。胡然说:“咱们慢慢喝吧,边喝边聊。”

老崔夹了一大筷子驴筋,搁在嘴里嚼着,对胡然说:“我是个工人,大老粗,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你呢,在哪里发财?”

胡然说:“写字儿的--卖文为生。”

老崔眨了眨眼儿:“我明白了,是当吹鼓手的诗人作家吧?”胡然笑着点点头。

“那更好了,”老崔说,“我这事将来够你写一本书的。”

胡然说:“那你就详细地谝一谝。”

“好,我说。”老崔又灌下去半碗酒,眼睛红红地谝开了。

我外甥是被叫去作证的。他是个好学生,门门功课九十分以上,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一天夜里学校发生了盗案。有人说,他那天晚上在教室里复习,很晚了才回家,应该发现些蛛丝马迹。事实上他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数理化的人。尽管发生盗案的地方就在教室旁边,而他当时确实也在教室里,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见。派出所根据自己的思维惯性,以为他在说谎。那样大的响动,那样长的时间,他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老实!态度不好!于是开始打这孩子的态度。

我们都看过电影上的旧社会的刑具。现如今没有那些玩意儿了,但照样可以用刑。你以为许多案犯的嘴都是怎么撬开的?打出来的!一开始先给你交代政策:坦白从宽,混混们都学奸了,知道那是哄人的。真要交代了,你就等好吧。不交代咋办呢?有的是办法。捆绑吊打,逼供诱供,什么花样玩不出来?我住的地方有个审查站,关着几百号混混,整天惨叫声不断,隔三差五还往火葬场拉死人。等把人烧成灰了,才给家里通知一声:×××畏罪自杀了。孩子不好,家里谁敢吭声?权当献出一个坏种,为社会的“安定团结”做贡献了。他们打惯了,见惯了,死个把人稀松平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幸亏我外甥是证人,他们态度才好些,愿意赔情道歉。如果我们的孩子犯了事被打死,你就乖乖地待一边儿去吧!你还想找事?不找你的事就算上大吉了。

我把话说到哪儿去了?对,我外甥的态度不好。审问他的是东湖派出所的哈警长。这姓哈的是个二球货,心黑手辣,打起人来特别狠毒,混混们都称他为哈阎王,此人破案率最高,是单位的先进工作者。他先用电警棍电我外甥,又用皮带打我外甥,还是不起作用,就把孩子吊到拘留室的屋梁上,用脚踢孩子的肚子,踹孩子的腰,把孩子的肝脏都踢破了。哈警长破案心切,自己打累了,就把皮带和棍棒交给拘留室的两个犯人,让他们帮着打。他非要撬开我外甥的嘴不可!

“最后撬开了吗?”胡然问。

“没有。”老崔摇摇头,“打到后来,孩子停止了嚎叫,这才感到情况不妙,等把娃娃从屋梁上放下来,孩子的嘴已经张不开了。”

“真不经打,******!”哈警长嘴里咕哝着,拿起电话叫我姐夫去领人。老姐姐给我打了电话,我也赶去了。一到派出所,我们都哭了。一个嫩生生的少年,一夜之间就被折磨得面色青肿,浑身血污,简直不像个人了。还没有送到医院,孩子就没气了。哈警长请示了所领导,所领导说先送火葬场吧,入土为安嘛!我说你们放了个啥屁?哈警长眼睛一瞪,问我说:你是谁?你敢骂公家?我厉声回答:

“姓哈的,你听明白了:我姓崔,是变电所的一个小工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外甥的尸体你们就火化不成!”

“你想干什么?”哈警长问道,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里的枪。他想吓唬我。

我说:“哈警长,你先别忙着掏枪。那颗子弹给你留着吧,将来会用得着的。”

哈警长哈哈地笑了起来:“你小子口气还不小!告诉你:老子见过的多了。哪有办案不出问题的?老子执行公务,最多不过是工作中的失误,你还想闹事吗?”

“我不想闹事,”我冷冷地说,“但我要讨个公道。记住了:要讨个公道!”

就这样,我硬是坚持把孩子的尸体送到了医院的太平间,至今还在冷柜里存放着。

“后来呢?”

“后来果然如哈警长所说:申诉无门。不管我到哪里,人家都说那是工作中的问题。执行公务嘛,破案心切嘛,方法简单了些,要引以为戒喽!老哈这个同志嘛,人是好人,就是头脑太简单了,不能一棒子打死嘛!事情已经过去了,要向前看,要顾全大局,维护公安干警的形象嘛--全是这些混账话。”

“所以你就闹腾起来了?”

“对。这也是逼出来的。”老崔吃了一筷子肘子肉,“我这样做,也还不光是为了我外甥。”

“唔?”

“也想替老百姓出口气,”老崔说,眼里放着光,“为大家讨一点公道--这世上已经没有公道了。”

胡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老崔吐出一块骨头渣子:“他们为什么敢这样横行无忌?还不是因为中国的老百姓太怕事了!我老崔是个大傻冒,偏偏不信这个邪。人家都说我脑子里缺一根弦,去******!大伙儿就是因为脑子里都有那根弦,才让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哩。”

胡然呷了一口酒:“话是这样说,可是真想要讨个公道,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老崔一拍桌子:“妈的!豁出这一百多斤不要了。无非是再搭进一条命!”

说完咕嘟嘟将剩下的半碗酒一口喝干,眼睛红红地说:“古城不行就到省上,省上不行就上北京!共产党总得顾点面子吧?”

胡然点点头:“这点面子恐怕还是会顾的。”

老崔大声说:“那就好。舍得一身臭,敢和公家斗。胡哥,你就看我老崔的手段吧。”

听着老崔痛快淋漓的谈吐,胡然感慨万端地想道:多少年了,已经没有听过这样热气腾腾的话了。和许许多多的官员们接触,大家谈的全是县级副县级,地级副地级,一年一大步,三年上个大台阶,如何投机钻营,如何“摆平”各种关系,全无一句人话。和一些知识精英接触,大家关心的又是正高副高,会长理事,优秀专家,特殊津贴,如何取巧,如何成名,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活力。他庆幸自己遇到了这样一位血管里涌动着热血的人。又谝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二人便分手了。回到饭店,胡然激愤不已,趴在灯下连夜写了一份提案。警察打死证人,这在全国都是罕见的。尤其死者还是一个孩子!如此严重的违法行为,如果姑息纵容不予追究,必将大失人心且使法律失去尊严和公正。真理面前,人人平等,此之谓也。相信党和政府定会俯视下情,惩邪恶而彰正义云。提案写得丝丝入弦,环环相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连胡委员自己都感动得睡不着觉,反复回味其中一些精彩的段落和句子,深为自己竟然能作出这样好的文章而兴奋不已。第二天一早就交给了政协提案组。

过了些日子,胡然去问处理情况,原来竟一点响动都没有。再三询问,冷冰冰地回答:

“转到有关部门了。”

“有关部门是啥意见?”

不知道。不清楚。

看那脸上的表情,只差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你这个胡球然,真是狗抓老鼠,吃饱了撑的!

这时上北京会演的通知已经下来了。胡然也就从单位上请了假,以古城市秦剧团工作人员的身份,一心一意,替杨小霞鞍前马后去效力了。

临走之前,胡然在街上碰到孟一先。孟一先问道:

“听说你要上北京参加会演?”

“你怎么知道的?”

孟一先笑道:“别忘了我是记者。我不光知道你要上北京,而且知道你和那位名演员的关系--”

“什么关系?”胡然脸红了。

“别着急嘛!”孟一先眼里含着狡黠,“我说的是师生关系。”胡然把话岔开:“谁知道能不能获奖。”

“这你放心,”孟一先说,往前挪了几步,和胡然站在树阴下。“杨小霞的戏我没有看过,人我却见过:有三分颜色。到了北京,你就听好吧--肯定得奖。你以为那些评委都是些什么正人君子?一批色中恶狼!只要你老兄运作得当,只要杨女士笑脸粲然,把那些贪鄙之徒巴结好了,喂饱了,奖嘛,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随便拿吧!”

胡然笑道:“你老兄太尖刻了。照你这样一说,这会演也就没球什么意思了。”

“怎么没意思?”孟一先说,“意思大得很哩。”

胡然说:“你老兄怎么尽说反话?”

孟一先说:“我只不过正话反说罢了。你想想,仅仅一个文化,就层层叠叠地设了那样多的机构,每个单位里都是一大批官员。有了机构和官员,自然就要生事--出成绩。而只有出了成绩,他们才能升更大的官。于是各种各样、重三复四的名堂就都来了。而下面成千上万的剧团--那些平时根本不演出,演出了也没有人看的剧团,就是为了这些活动而存在着。这些剧团的任务其实只有一个:为了应付层出不穷的会演、调演和这个那个节。而演员们也都为了得这样那样的奖而使尽浑身解数。一个地方,一个剧团,文化工作的好坏,就看你拿了多少奖--大家都为奖而忙活着。至于群众有没有戏看,或者演出有没有观众,谁都不去理会,谁也不会在意。如此这般,文化越繁荣,戏剧越衰落;领导越满意,群众越骂娘,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说完又补了一句:“这些折腾的惟一结果只有四个字:劳民伤财。”

胡然心想:这样的意思,上次古城戏剧调演时,黄处长就说过一次。今天孟一先说得更透彻了,可见这种事情已经不得人心,引起普遍反感了。

孟一先意犹未尽,末了又说:“过去四大名旦、四大天王时代,哪有什么调演会演,哪有什么奖?却出现了那样多脍炙人口的好戏。而今,咱们只有欣赏奖杯和奖状的福气了。”

说完道声“拜拜”,扬长而去。胡然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觉着很没意思。上北京的兴头似乎已经大减了。

为上北京,小霞做了一次大的美容。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竟仿佛是换了一个人。睫毛更长了,扑闪扑闪的;脸蛋更白了,鲜嫩鲜嫩的;头发更黑了,蓬蓬松松的;嘴唇更红了,娇艳欲滴的。几件时装上身,身材似乎也更苗条了,眸子里流光溢彩,整个儿一个大美人!胡然想起孟一先的话,心中暗想:说不定真让那老夫子说中了哩,这夜莺奖竟是非小霞莫属了。

真的到了北京,才知这获奖的艰难。它简直就是用汗水--也有胡然的汗水--浇灌出来的。别的不说,仅就挨家挨户给评委们送礼一项,就让作家先生流了不少的臭汗。当时正是盛夏,而送礼又在夜间。评委们大多住在高楼大厦,晚上有的电梯停开,胡然就扛着“土特产”,吭哧吭哧地爬上十几层高楼,百般不易地敲开专家的门,赔着笑脸,蹭进宽敞的客厅。所谓土特产无非是些铜奔马,夜光杯,葡萄干,大板瓜子,百合干,黄河蜜瓜之类,不但沉重,而且价值不高。专家们并不怎么欢迎。淡淡地问几句古城的情况,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套话,便无话可说了。每次下楼,胡然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嘴里轻轻地叨咕:这是何苦呢?

更有甚者,一些大牌导演和名流,竟对土里巴几的作家先生表示出明显的鄙夷。本届夜莺奖评委会副主任贾某--一位胖得没有下巴的名导演,当看到胡然从袋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仿制的铜奔马后,哈哈地笑了起来。

“说西部人老实,还真的老实。”贾导说,“送礼都不会送哟--”

说着拉开一个柜子,让作家先生观赏。胡然看时,只见满柜子全是各种各样的铜奔马。

“我这里已经够一个兵团了。”贾导说,“你们的马我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圈养了。”

胡然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为了不使作家先生过于难堪,贾导留下了一袋百合干,其余全让胡然背回去了。

“唉”,胡然下了楼,擦去满身满脸的汗,“这地方不是咱们来的。”

演出前一天,古城秦剧团在下榻的宾馆请客。专家稀稀落落,姗姗来迟。请柬上写的是晚上六时,一直等到七点,还不见贾导的面。这贾导是一方势力。他本是话剧导演,如今什么剧种都导,歌剧,舞剧,戏曲,样样来得。凡是他导过的东西,获奖率都很高。于是到处都请他,一年四季天南海北跑场子。导一出戏少则七万八万,多则十万二十万。如果获奖,另外还有酬谢。在首都演艺界,他是说话算数的人物。此次夜莺大奖,评委会主任是一位政府官员,挂名拿钱不管事。贾导是副主任,生杀大权实际上操在他手里。参加会演的剧团很多,人人都想走他的路子,因而这位名导也就显得格外忙,格外累,格外分身无术。每天至少要赴五个酒场,茅台五粮液都喝不下去了。用他的话来说:真是烦死人。

“都想拿奖,老子有那么多奖吗?”他从心里骂那些从边远地区来的土老冒儿们。

同类推荐
  • 奇幻之城

    奇幻之城

    为了参加一个大赛,蓝欣梦之队来到了四川省。大赛开赛在即,他们在成都街头遭遇了一件不可思议的大事件,从而认识了一位落魄的,有点精神失常的考古学家吴克让博士,由此展开了一段梦幻般的旅程......
  • 奥运消息

    奥运消息

    龙仁青,当代著名作家。1967年3月生于青海湖畔铁卜加草原1986年7月毕业于青海海南民族师范学校藏语言文学专业。先后从事广播、电视、报纸等媒体的新闻翻译(汉藏文)、记者、编辑、导演、制片等职,现供职于青海电视台影视部。
  • 黄连·厚朴

    黄连·厚朴

    《黄连·厚朴》是一部关于满汉家族历史故事的中篇小说集。作者叶广芩出生于一个没落的满族贵族大家庭──她的父亲姓叶赫那拉氏,老祖宗入关后即被清廷安置在北京东城居住,世代为官,直至清亡。叶广芩出生于1948年,自然未能亲眼目睹这一家族从晚清至民国由盛至衰的过程,也没有过深地被满族贵族文化所熏染,但这一生活和文化对她的影响是无庸置疑的。整本书如一棵茂盛的大树,它们枝桠丰实、各有华彩,一个个家族故事、人物,在特定的历史岁月中沉甸甸,大悲大喜,各从命运造化的安置,独自完成了每一个人的华美登场和谢幕。
  • 锁阳

    锁阳

    本书内容有山水游记、亲情、友情和一些序言等。漠月抒情的方式有时是一呼一吸的。《锁阳》中闰子眼里的嫂子——从大嫂回了娘家而脑子有些空到不害羞地想着大嫂的离去,从大嫂回来而脑子里哗地一响到被大嫂脖后的一块白蜇了眼睛。有时是一唱三叹的。《赶羊》中的女人——从女人不会放羊到羊群放牧着女人,从女人黑瘦并且显老到为救小羯羊挨了丈夫的一记耳光。
  • 施耐德的一日三餐

    施耐德的一日三餐

    老板施耐德和谢丽尔是一对“半路夫妻”,头一天晚上他“侮辱”了她的女儿,她在等他给一个“说法”。施耐德的手上戴着一枚“大号螺帽”一样的金戒指,还镶着鸽子蛋大的红宝石,在谢丽尔看来夸张、别扭而又土气……
热门推荐
  • 霸王宠妃:女帝太妖娆

    霸王宠妃:女帝太妖娆

    洗澡也能穿越?宽面条泪,穿就穿吧,还是个废材小姐?废柴就废材,谁说现在没有法力就代表以后就没有?谁说灰姑娘找不到王子?!她夏芷沫不就是皇族血统多了点吗?不就是没有修炼的能力吗?不就是没爹没娘,寄人篱下吗?不就是有个傻蛇王想逗逗她吗?某女暴怒,是谁扯的淡!不是说蛇王不近女人?怎么屡次对她伸出咸猪手,还想把她吃干抹尽?废材巧夺妖孽蛇王爱,却被蛇王偷心。待到废柴逆袭,血统激发,修为暴增,不仅为爹娘报仇,还要夺回皇位!手握上古神兵,驰骋江湖,翻天覆雨!那个怎么办?打包带走!回去继续吃!
  • 蓝色觉醒

    蓝色觉醒

    只不过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身怀梦想却天赋不足,想踏上炼神之路却屡屡受挫,终于有一天,命运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一个声音,一句话。你想要力量么?少年的黄金时代正式开启,殊不知,这只是一个噩梦的开端。带给您不一样的玄幻,开启玄幻新道路。尽在《蓝色觉醒》!新建书友讨论群43386768,欢迎各位读者加入!
  • 恰情如梦

    恰情如梦

    她被迫女扮男装,混入豪门,面对名义上的弟弟,她不由自主的沦陷了,但没想到,更大的阴谋正在展开,原来一切都不是偶然,冥冥之中的一切宛如一场梦...各位亲~琪琪保证一天一更,欢迎各位收藏~
  • 司徒山空传

    司徒山空传

    《十四年猎鬼人》最新番外。从茶馆伙计到一代宗师的逆袭之路;纵跨岁月70年,一个川东老道的传奇一生!
  • 我与朔师

    我与朔师

    尚连山,朔县师范校长;刘伟,朔县师范校办主任。该书为庆祝朔县师范建校六十周年文集,收录朔县师范校刊“我与朔师”征文活动中获奖、特约和优秀文稿168篇,体裁多样,题材广泛,从不同角度再现了朔师六十年来艰苦奋斗、不断进取的发展历史。
  • 重生上流社会

    重生上流社会

    生父不详,曾为影后的母亲生下她便撒手人寰。曾为豪门长女的她不愿活在母亲的阴影下,自甘平凡,偏安一隅,以为平凡的生活能够换取和乐。被入室歹徒勒死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人生有着太多追悔和遗憾。诡异的重生,有一个人对她说:重门应启路,通籍引王侯,我就是为你打开重门之人。这一次,她不愿逃了。昔日的豪门长女化身豪门长媳,她要站在那云端,叱咤风云,做那人上之人!(新人求收藏,求推荐PP~~~)
  • 传奇倒爷

    传奇倒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脑子里面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道门,能够让我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时空之门!每逢十五月圆之夜,这扇门都会将我带去另一个光怪陆离的神奇世界,那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普通到极点的土壤,都足以让地球上面的人们为此陷入疯狂,而我,也因此开始了一段让人匪夷所思的倒爷生涯……
  • 创始器魂

    创始器魂

    傲立山尖,看淡世间繁华,如今已然成王,又如何?孤家寡人,羁绊明月照空,当时身旁之人,在何方?独见高山,遥望飞流直下,怀想当年恩怨,美人伤!王的陨落,奇妙的重生到了帝国少帅之子。暧昧不会少,打斗不会少,恩怨情仇不会少!一切的一切尽在《创始器魂》。。。。。器魂品阶:三类九品,钒铁(下中上),紫极(下中上),仙绝(下中上)魂力品级:凡物(1~10),奇魂(1~10),王器(1~10),天灵(上中下),神虚(上中下)
  • 尸王断情

    尸王断情

    伤心冤死,怒变僵尸。一夜灭门,血流成河。四大护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僵尸宿命。宿敌轩辕,对头正派。盘古圣地,身世揭晓。一切精彩内容尽在《尸王断情》
  • 宫囚将军奴:将军的诱惑

    宫囚将军奴:将军的诱惑

    单纯的爱与单纯的恨,都不可怕,可怕的爱与恨的纠缠,爱到至深处,恨到至深时,爱与恨,蒙蔽着本来的真心,伤害彼此至最深……几度漂零,几度沉浮,真与假,情与仇,爱与恨,她将情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