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斯和艾达皱眉,咬咬牙,转身离开了。他们是想要阻止殿下,可是要怎么阻止?殿下甚至能不顾黎雅的感受当着他们的面做下去,他们再留下,也只是让黎雅更加难堪而已。
“马卡斯,不会真的出事吧?”
卡尔一直以来都十分尊重黎雅的意思,所以艾达还抱着一点点希望,不管是黎雅服软还是殿下让步,艾达还抱着那样的一点希望,不然那结果,是谁都不会愿意看到的。
“不知道。”马卡斯贴心地带上了门,难得地面无表情。
这回,他是真的不知道了,殿下是真的已经疯了。怎么办?
两个人没敢离开,就安静地站在门口,以随时应对里面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卡尔!你停下!真的不要……唔!”
黎雅所有的请求呼喊都被卡尔无视了,卡尔依然固我地对黎雅上下其手。黎雅喊着喊着,也就不喊了,甚至连挣扎都已经没有了。
这样的卡尔,这样无视她意愿的卡尔,这样强横地为所欲为的卡尔,才真真正正地让黎雅感受到卡尔体内流着的,是赫梯人的鲜血,狂暴而又霸道,乐于用武力征服一切。黎雅是真的感到害怕,她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平日里卡尔有多忍着她让着她,不然几个她都拧不过一个卡尔。
虽然放弃了反抗,但黎雅的身体依然是僵硬着的,甚至还有些微微颤抖,因为惧怕而颤抖着。
种完草莓的卡尔抬起身子,准备进行下一步,却不小心瞄见了黎雅惨白的脸色,莹白的贝齿死死地咬着嘴唇,鲜红的血液在那莹白之上格外明显,双眼紧闭,卡尔能看清那颤抖着的睫毛,而瞬间将卡尔定住的,是黎雅眼角滑落的泪珠,不多,但那折射着阳光的晶莹足以让卡尔瞬间清醒过来。
卡尔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想要擦掉黎雅眼角的泪痕,可是手才刚触碰到黎雅的皮肤,卡尔就清楚地感受到那肌肤的颤抖。
卡尔泄气,所有的执着、疯狂和决心全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松开扣着黎雅手腕的手,看着被勒出的红痕,卡尔抿嘴,翻身坐了起来。
“你赢了,黎雅,我还是舍不得让你哭。”自嘲地一笑,卡尔懊恼地坐在床边。
黎雅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房顶,半天才反应过来,卡尔放弃了。黎雅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深呼吸一次,才缓缓地坐起来,看着卡尔的背影。
这是第一次,当黎雅看向卡尔的脊背的时候,那脊背并不是挺直的,而是微微地有点丧气和颓废地弯着,充满了无奈和寂寞。
黎雅迟疑地伸出手,最终却又停了下来,收回手,蜷缩着坐在床上。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再硬来了,硬来黎雅会怕,他得想办法诱拐。
“嗯。”
虽然也埋怨卡尔,也有些生气,但是黎雅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并非只是卡尔一个人的错,她也有错,她不应该总忘记自己的立场,她不能跟卡尔太亲近,她得……明确地拒绝卡尔。
“我不会再强求你的态度了。”黎雅正想着,卡尔就再度开口,“我喜欢你,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想让你陪我一直到最后,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我要怎么对你,那是我的事情,我不会再对你有什么要求了,你可以放心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他这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这样她才不会放心的好不好?“卡尔,我……”
“嘘……”卡尔扭头看着黎雅,还是一张面瘫脸,“我不接受你以任何理由拒绝我。”
“卡尔,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你贵为赫梯的王子,你会遇到温柔可人的贵族小姐,你会遇到大气精明的别国公主,你有那个能力和魅力让她们任何一个人随时为你奉献一切不是吗?她们能带给你的幸福和利益远大于我,为什么就一定要是我呢?”
“因为是你,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你。因为是你,所以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会想要你留在我身边。因为她们不是你,所以他们做的再多,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这样解释,你明白吗?”
听着卡尔前面的那些绵绵情话,黎雅觉得脸上已经开始发热了,可是一听到这最后一句,黎雅一愣,突然就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害羞了。这卡尔绝对是个天然,竟然还能面无表情又严肃又认真地说着这样让女人脸红心跳的话,还自以为只是在回答对方的问题。真是无奈了。
“呵呵。卡尔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身为一个王子,明明可以用权利压制住她,那样的话,事情反而简单多了,但是他却偏偏处处都会顾虑到她的意愿,就连刚刚那么失常的情况下都能因为她而控制住自己,在这样的时代,面对这样的男人,是女人都会动心的吧?老天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在考验她啊……
“什么?”黎雅的话说的没头没尾,卡尔完全摸不着头脑。
“借我件衣服。”黎雅伸腿踹了踹卡尔的屁股。
“刚刚还吓得发抖,现在不怕我了?”卡尔挑眉,却还是起身去给黎雅那件披风出来,“衣服你穿不上,凑合用这个裹着吧。”
“你不是停下了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你了。”黎雅裹上披风。
其实明明是应该生气的事情,就算她现在打骂卡尔都不过分,可莫名地,就因为卡尔停下了,她既不生气,也不伤心,心里连个疙瘩都没留下。
“肚子里撑船?”卡尔疑惑,视线不自觉地飘向黎雅的肚子,“我倒是知道那里能装下个婴儿。”
“今天跟兰斯去哪了?”
“随便逛逛而已。”黎雅跳下床就往外走。
“去哪?”卡尔一个箭步跨到黎雅身边,猛地抓住黎雅的胳膊。
“回去,还是殿下真打算把我锁在床上?”危机解除,黎雅的胆子就又大了起来。
“我倒是想。”卡尔狠瞪黎雅一眼,全天下,估计也就这么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纠结了,“该说你太宽容还是太傻?”他才对她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她不仅不恨他,甚至还能继续跟他说笑,她的心到底大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