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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隐

老妻点了点头,激动得满眼是泪水,我以老妻为白发知音,我为老妻能够理解我而高兴。于是醉卧梦游而去。好在老妻勤劳,在屋后开辟了一块地,种些小菜。我在午睡后看到老妻的举动,惊喜万分,我问她是否读过陶园明的诗,竟然和我想到了一起了,她茫然地说我不知道什么干湿的,只知道需要吃饭。我虽然很扫兴,但是我还是和老妻一起干了起来,我还让老妻上集市给我弄一柄锄头,我说我需要一把古画中的锄头,老妻回来说集市上的铁匠不知我画的是什么东西,只给我买了一个农夫种地的锄头,我就勉强用吧。只是没有了诗情画意。

当老妻把蔬菜的种子撒下去的时候,我再次感觉到很无奈,我原来是要种菊花的,是那种诗词里面的意境,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但是这次一向温顺的老妻绝不让步,她倔强而坚决的样子使我很吃惊,而且说如果不种蔬菜她就要会城市中去,不愿意和我在这个荒郊野外呆一天。她的要挟使我让步,因为没有她一天三顿的侍候我,我会饿死在这个风景优美的地方。

好在老妻在后山采蘑菇的时候,她发现了一大片野生的山菊花,她提着满篮子的蘑菇跑回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她激动的热泪盈眶,她结结巴巴地说:“老头子,跟我来。”

我趿拉着破鞋在她后面跟着,我不知道老妻到底发现了什么东西,让她如此高兴。直到我看到了一片美丽盛开着的野菊花,它美丽的让人窒息,让人晕眩。

我要把这些野菊花采回去,我要做菊花酒,泡菊花茶。我终于找到了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

我当天在草屋中的菊花香味中睡去,我梦到了以前的贤士,我们谈古论今,饮酒做词。

我看着破败不堪的草屋猛然想到了陋室铭,我找了一张纸泼墨挥毫,一幅陋室铭片刻而就,我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读给老妻听,老妻似懂非懂,竟然以为是我写得。她激动得热泪盈眶,竟然忘记了喂鸡,忘记了去蔬菜地里除草。

我看着她崇拜的眼神知道她发自心底的一句话:“老头子,你太有才了!!”

当然被老妻这样的文盲崇拜是不值一提的。我知道自己的价值,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学问。

了解自己这一点很重要。

我醉卧北窗下,带月荷锄归,采菊在山后,悠然见南山,陶醉在这个清风美景中。

我躺在草屋里中用树枝搭建的床上,看到这些醉人的风景猛然想到自己好像生活在画中,这是天下人所追求的最高境界。我要画下来,就是说我从今天开始要学着作画,我要把这些现成的风景画成画,因为我不像他们那些留着长长胡子的画家那样,足不出户全凭借着想象作画,我就是生活在画中,我会画得更好,我坚信这一点。而且我在草床上竟然想到皇帝会因为我的出色画工而请我出山做官,到时候我是出山呢,还是继续隐居在这个深山里?

这个问题很让我苦恼,我苦恼了十几天。

我吃着自己种的新鲜瓜果蔬菜,偶尔还扛上我的锄头去地里除草,但还是被老妻赶了回来,因为我除草的时候往往把蔬菜苗用锄头锄掉了,而留下了杂草。

老妻说我是一个废人,但我不这样认为,我只是暂时不得志而已,没有遇到发挥我长处的机会而已。一个天才肯定不会是一个好农夫。我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我吃着新鲜蔬菜,还有老妻准备卖钱的鸡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不到春风得意的朋友,心里很是滋润,再加上每日在田野中散步,我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也就没有以前那么多的闲愁。老妻看到我久违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西边出来的日出。

老妻激动地说苦瓜开花了,我说在哪里?老妻笑着指着我的脸说。

虽然在山里日子过得清苦,但是老妻很知足,我经常给她讲假如我做官了,哪有时间每日陪她,肯定有许多公事等我办,即使是闲下来,也会有很多应酬,每日里觥筹交错的,哪有时间回家,外面三妻四妾地养着,也肯定会酒色掏空了身子。老妻点了点头,她的干瘦黄脸竟然是很满足的样子。

当然山里也有不方便的地方,草屋虽然凉爽宜人,但是遇到狂风暴雨之夜,我和老妻会狼狈不堪,我们两个紧紧相拥,老妻怕摇摇欲坠的草屋被风吹走,惊恐的双目让我忍俊不禁。当时我的感觉又想哭又想笑,等到大雨倾盆的时候,我们两个会一跃而起,用尽家里所有的器皿来接屋顶漏下来的雨水,只听得屋子里面雨水叮咚,如同是珍珠落玉盘,更如古琴轻弹,玉佩叮咚,我就会蜷缩在墙角欣赏着雨景,老妻则唉声叹气,我只有唯一的遗憾是草屋漏雨,不然的话雨夜读书是很美好的事。

这里的月亮分外的明亮,仿佛特意是为了我,在一个月圆之夜,我饮了少许劣质白酒,我暗骂黑心的老板,水里兑酒都不舍得,我赏月需要的微醉消耗了我半瓶酒,我是没有这么大的酒量的,尤其是喝自己的酒,是很容易醉的。这瓶酒原本是准备喝一个月的,我看着空下去的酒瓶很是心痛。好在月光如水,微风徐徐,我的心情好起来,我连忙命令老妻准备纸砚,老妻战战兢兢铺好纸张,替我磨好了墨,我对她说这样的好月亮我一定能做出好诗词来,我在月下漫步,仰望天上一轮明月,肚子里却空空如也,我猛然看到瞪着牛眼般看着我走来走去的老妻,不由怒喝一声吓得老妻的手一哆嗦,差点把墨打翻。老妻连忙回屋子里面去了,免得打断我的思路而惹恼我。可是并没有因为她回去了没有看我而生出灵感,我的大脑依然空空如也,如同家里的米袋子,不管如何摇晃都倒不出米来,我搜肠刮肚,竟然搜刮得过度了,肚子有些饿了,我连忙命令悄悄观察我的老妻给我煮一个鸡蛋,老妻极不情愿地给我煮鸡蛋,我嘴里暗骂:吃一个鸡蛋又不是吃你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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