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应该家家户户团聚的时候,我又住进了明月阁,院中一片喜庆的景象,映衬着我的白衣如雪。我不在冷漠,温和的微笑着对待着每一个人。晚宴上,我和玉王妃随同楚桓一起进入宴厅,正遇到从番外赶过来的肃亲王和鸢也往宴厅走去,后面还跟着一个俊俏的红衣女子,肃亲王和鸢聊的很开心。我曾听楚桓提起过说,肃亲王今年书信给皇上,说对皇上甚是思念,带郡主一同到京都看望皇上。肃亲王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父亲临终前也还提过此人。
肃亲王态度有些嚣张,一脸的傲慢的打量着楚桓,楚桓并不在意他的无理,礼貌的给肃亲王行礼:“皇叔别来无恙啊。”肃亲王大笑道,“好,好,好的不得了啊。”接着就自顾走入殿中。鸢跟着进去,回头看看我,我淡淡的笑了,哪知红衣女子见他走慢了,还拉着他的胳膊,“二哥哥,快点来啊。”我胃中泛起了醋意的看着他们入殿。
每年的年夜,皇上都会请在京都的各亲王一同度过,我和楚桓进殿时,亲王们已经带着家眷入席了。听说从不迟到的皇上今晚竟来迟了,见他一脸的焦虑的扶着皇后慢慢的走进来,而皇后神智明显有些涣散,目光呆滞,虽容貌依旧美丽,却少了一份昔日的光采,脸色暗淡。
皇上举起了杯子,嘴角微笑着对着肃亲王,“皇弟,好久不见了,朕敬你一杯。”肃亲王也举起了杯子,“谢皇上,臣弟先干为敬。”动作有些粗鲁,有些莽夫之状,可是虽如此,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出精锐。
皇后仍坐着,一言不发。楚桓对皇后的状况有些担忧,便道,“母后,如果身体欠安,儿臣先扶你进内殿休息吧。”闻声,皇后转头看向楚桓和我这里,当目光停在到我这时,脸上突然显出惊恐之状,指着我,“方心茹,你是方心茹,你不是死了吗?”她说的是母亲,虽我和母亲容貌相似,但应该不会认错,难道她已经神智不清。
我镇定的对着她微笑,好似说,“是我。”她更加恐慌,皇上立刻抱着她,“芙儿,别怕,是月儿,是月儿。”然后就抱她离开了殿中,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我,我当没有什么发生,从盘中取了一块点心品尝着。楚桓帮我解了围,“母后身体欠佳,暂时离席,我代母后敬大家一杯。”我看看楚桓,对皇后的失态并没有惊慌和疑惑,原来他早就知道皇后的情况。鸢一直在喝酒,低头不语,但他唇角微翘露出浅浅的笑容,象看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歌舞。我自嘲的笑了起来,这里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皇后的情况。
席间,肃亲王大肆的谈笑着,而刚才那红衣女子便是他的女儿红杏,那女子毫无顾及的看着鸢,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显然已经沉迷在鸢的非凡的外形和不羁却不失优雅的举止中。而鸢好似并不反感,总是微笑的与她交谈着,与他以前的性格真是大相径庭,我有些气恼,却又不好发火。这晚宴虽然主人离席,但有肃亲王在,他的豪放的举止和番外的趣闻,晚宴也不觉得清冷。
席散人去已经是深夜了,楚桓送我回明月阁,知我对皇后一事心中不快,便对我说,“母后自从得知太傅的死因后,就如此了。”我看着他,他走到我面前,“月儿,我知道你恨母后,太傅的死因母后而起,但母后已经如此了就原谅她吧,好吗?”我冷笑了一下,“原谅她,那我母亲呢,为何她当年不肯放过我母亲。”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眼中充满疑问和慌张,激动的抓住我的胳膊,不感相信我所说的。我甩开他的双手,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没有理会他受伤的神情象明月阁走去,我走可一段路,见他没有跟过来,心中有些不安,我本不想告诉他这件事,怕他受到伤害,可是我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感激他的以身相护,但却让我承受不起。他选择我是痛苦的,那将是我和他的亲生母亲的选择,是正义和血缘的选择,选择的过程是内心痛苦的挣扎,我因他伤他而心痛。
今晚的夜很黑,黑的让人不安,我快速的在园中穿梭着,有些后悔没有拿个灯笼,院门口一片漆黑,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我停住脚步,虽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但那身影却在也熟悉不过。我看着他,想起席见他和红杏的言笑有些气恼,而没有和他进屋,就这样站着,见他没有动,我生气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我和鸢都没有说话,他拉着我,我想甩开进屋,他拉的更紧了,终于开口了:“别闹了,乖,现在明月阁已经多了不少侍女和太监,指不定又是谁的耳目。我们出去说话。”
他领我来到一个庭院,夜深了,有点冷,鸢拉着我的手,帮我搓搓,柔声问“冷吗?”暖意顿起,但却不想这么快妥协,冷语道:“你还是给红杏郡主捂手吧,她定会很开心的。”他笑了,笑的有些鬼魅,却让我泥足深陷,“原来我的月儿竟是个小醋坛子。”说完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见到你笑了,真好。”他温情的看着我,总能用简单的言语牢牢的捕获住我的心。就这样对视着,漆黑的夜,让我们的容貌都处在朦胧中,唯一清晰的是彼此深情的双眸。他的眼中闪着灼热的光芒,慢慢的他闭上双眸,头微微下探,吻上我的眉心,双眸,鼻尖,最后落到了我的唇上,我垫起脚,忘情的感受着他温柔细致的吻,纵有千言万语,都化在着绵绵的热吻中,我耳边听不到寒冷的风吹的树叶沙沙做响的声音,身上感觉不到寒夜的阴冷。我们仿佛回到了曾今放飞纸鸢的芳草地,丁冬的泉水,荧荧的鸟语,芬香的花儿,让我沉醉。许久,他松开我,看着我,紧紧的抱着我,用下巴摩擦的我的头。“月儿,”他的嗓音沙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明白的他的意思,抬着头看着他,微微皱着眉,他好象有些难以启齿“我准备要迎取红杏了。”我立刻挣脱他的怀抱,不相信他说的话,“你说什么。”
“月儿,你听我说,我希望自己有能力保护你,虽然我是皇子的身份,但却没有任何权势,我要拥有权利,才有资格保护你,我要的是远远的守护。”命运使我们如此选择,我选择了楚桓不也是因为楚桓的身份嘛,我没有权利责怪他,但心中的痛无法言语。
“非要如此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点点头说:“只有这样才是最快的途径。”是啊,也是最有效最快的办法。
他送我回院,我转身进去,“月儿,”他叫住我,“记住,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