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惠帝二年,齐王刘肥从自己的封地来长安拜见太后和汉惠帝。刘肥本是惠帝的哥哥,只不过他并非吕太后所生,所以没能当上皇帝。见到哥哥来看他,汉惠帝十分高兴,吩咐下人摆酒招待,并让哥哥坐在上座,自己在下面作陪。吕太后见了,十分生气,因为自古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怎么能让别人坐在上座呢?她就让人斟了两杯毒酒递给刘肥,让他给惠帝祝酒,哪知惠帝见齐王起身,也跟着站起来,拿过另一杯毒酒,打算与他一起共饮干杯。吕太后傻了眼,赶紧站起身来,装作不小心,把惠帝手中的酒撞泼了。刘肥也不是傻瓜,见到这般情景,知道其中必有隐秘,哪敢再喝,于是推说自己已喝醉,便告辞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刘肥便派人打听,知道那酒果然有毒。他估计吕太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心中害怕,发愁不已。这时,他的一个手下人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说:“吕太后只有当今皇上和鲁元公主这一儿一女,心中自然特别地宠爱他们。如今大王您的封地有70多座城,公主却只有那么几个城。您若是向太后献上一个郡,把它作为公主的汤沐邑,太后一定会非常高兴,大王您也就不会遭到吕太后的算计了。”
由于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刘肥便把自己封地中的城阳郡献给公主,太后果然十分高兴,刘肥才得以平安离开长安,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封地。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失去一点小利益,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也就无所谓眼前的或长远的利益。刘肥忍小利,保全了自己,是一种明智的选择。为官者有时不免会遭人陷害,忍小利,可以更好地保全自己,以图长远利益。
东汉时,有一个叫羊续的人,到南阳郡做太守。南阳是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的老家,此地北靠河南省的熊耳山,南临湖北省的汉水,土地平坦,气候温暖,水源充足,农业生产和工商比较发达。由于生活安定富裕,这里的社会风气比较奢侈浮华。郡、县等各级政府机构中请客送礼、托关系办事、讲排场、比吃喝之风很盛行。羊续到任以后,非常不满。但是他想要清除一郡歪风,先得从郡衙开始,而要从郡衙开始,又必须从做郡守的开始。于是,他下决心从自己做起,以身作则。
有一天,郡里的郡丞提了一条又鲜又大的鲤鱼来看望羊续。他向羊续解释说,这条鱼并不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也不是从别人那儿要来的,而是自己在休息的时候,从白河里打捞上来的。接着,他又滔滔不绝地讲述南阳的风土人情,极力夸赞白河鲤鱼的鲜美可口。还表白说,送这条鱼来,绝对不是送礼,只不过是出于同僚之情,让新到南阳的太守尝尝鲜,以让太守增加对南阳的了解。
羊续再三表示心领了,但是鱼还是不能收。郡丞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把鱼拿回去,他说:“要是太守您一定不肯收下的话,就是不愿与我共事了。”羊续无奈只好收下了那条鲤鱼。郡丞走了以后,羊续想了好一会儿,接着就让家里人用一条麻绳把鱼拴好,挂在自己的屋檐之下。
几天以后,郡丞又来拜望羊续,而且手中还提了一条比上次更大更鲜的鲤鱼来。羊续一看很不高兴,对郡丞说:“你在南阳郡,是除了太守以外地位最高的长官了,你怎么好带头送礼给我呢?”郡丞听了,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刚想再说几句什么,羊续已经令人从房檐取下上次的那条鱼,并对郡丞说:“你看,上次的鱼还在这里,要不你就一块拿回去吧!”郡丞一看,上次那条鱼已经风干得硬邦邦的了,一下子脸就红了,很不好意思地离开了太守的家。从此南阳郡府上下再也没人敢给太守送礼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扬开了,南阳的百姓非常高兴,纷纷赞扬新来的太守。正是因为羊续不贪小利,才受到人们的赞扬,为以后在南阳郡做事铺下了顺利的道路。
元代许衡,夏季的一天与众人行走,口干舌燥。正巧路边有一片梨林,大家一哄而上,摘梨解渴,只有许衡默然不动。别人不解,问他为什么不摘梨,反正这梨树没有主人啊!许衡回答说:“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该乱拿,现在世道混乱,梨树无主,但难道我的心也无主吗?”许衡拒绝诱惑,以不贪为立世持身之“主”,即使是一个梨子也不贪图。
小利不忍,什么事都无法办好。受小小利益的影响,就总是奢望自己能够多占多得,不劳而获;稍不如人,就会气愤不已。只见眼前的利益,有损人格不说,长远的利益同样也会失去。
(五)月盈则食财去人安
俗语又说:“吃亏人常在,财去人安乐。”这是指能够吃亏、善于吃亏的人平安快乐,而且终究不会吃大亏。善于忍耐、吃亏的人一般平安无事。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已经成了千古定律了。人的生命的轨迹总是有可以预料之处,对于那些吃了亏的人,无论是社会还是人,总会给予相应或更多的回报。相反,总爱贪便宜的人,最终贪不到真正的便宜,而且还会让人背后戳脊梁骨。
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人因为贪眼前的小便宜而过早地毁灭了自己,下面这个寓言生动深刻地体现了这一真理。
相传,上古时代南方有一只千年老蜗牛,硕大无朋。蜗牛的左上角有一个国家,名叫“触氏”,蜗牛的右上角还有另外的一个国家,名叫“蛮氏”。
两国的土地极其肥沃,抓一把就可以捏出油来。按常理说,这两个国家足以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建立友好邻邦,或者是老死不相往来,高枕无忧,各享太平。可是“蛮氏”国的酋长老是瞅着对方的那片土地直咽口水,想要霸占对方。有了这种心理,于是就有了行动,趁着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纠集了国内28000名将士,直奔触氏。
然而,触氏首领也是个爱占便宜之辈,老是想着怎么能从铁公鸡身上拔出毛,蚊子腿上取下四两肉来,免不了向邻国偷偷摸摸,蠢蠢欲动,企图吞并蛮氏。这一来,正好下山虎遇着上山虎。触氏首领决定一举占领蛮氏,当即召集了3万条好汉,直扑蛮氏。
触蛮两国兵马在蜗牛头上这一片开阔的土地上短兵相接,无须下令,58000条汉子便胡乱地砍杀起来。直杀得血肉横飞,鬼哭狼嚎,飞沙走石,日月无光。3天之后,触蛮两国全军覆没,蛮酋被拦腰斩成二段,触酋身首异处。一眼望去,横尸遍野,阴风惨惨。多少年之后,有一位骚人墨客途经此方,凭吊之际,不禁哀吟道:
“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幕幕。日光寒兮草短,日光苦兮霜白。伤心惨目,有如是耶?”
这些鼠目寸光、冥顽不灵的芸芸众生,为了蝇头小利,蜗角之地,征战砍伐,结果呢,多半是两败俱伤,死无葬身之地。以上这个传说,是从反面说明我们不可过于贪婪,安守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虽然所得不多,但可求得平安;而为了争夺权势财富,动干戈于人,必会两败俱伤,最终使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
哲人庄子,讲过一个支离疏的故事。
南方楚国有一个人名叫支离疏。他的形体是造物主的一个杰作,或者说,是造物主在心情愉快时开的玩笑:脖子长如丝瓜,脑袋形如葫芦,头垂到肚子上,两肩方耸,超过头顶,顶后的发髻蓬蓬松松,似一雀巢,背驼得两肋几乎同大腿并列。好一个支支离离、疏疏散散的“美人坯子”!
支离疏却暗自庆幸,感谢上苍情有独钟于他。平日里乐天知命,舒心顺意,日高尚卧,无拘无束,替人缝衣洗服,簸米筛糠,足以糊口度日。当君王准备打仗,在国内强行征兵时,青壮汉子如惊弓之鸟,四散逃入山中。而支离疏呢,偏偏耸肩晃脑跑去看热闹,他这副尊容谁要呢!所以他才那样大胆放心、月黑敲门心不惊啊!
当楚王大兴土木、准备建造王宫而摊派差役时,庶民百姓不堪重负,而支离疏却以形体不全而免去了劳役。每逢寒冬腊月官府开仓济贫时,支离疏却欣然前去领到三钟小米和十捆薪柴,仍然不愁吃不愁穿。
一个在形体上支支离离、疏疏散散的人,尚且可以明哲保身,以享天年,那么,把这种支支离离、疏疏散散从而遗形忘智、大智若愚的精髓运用到立身处世的方法中去,难道还不可以逢凶化吉、远害反保吗?
这个故事说明了在乱世中人生活的奥秘,作为一种寓言,这个故事也说明了吃亏是福、祸福相互转化的道理。表面上的吃亏,往往意味着实际上占便宜。
中国有一首古诗,名曰《空空诗》,其文是: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茫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沉为谁功;田也空,屋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握手中……
这首诗的内涵,正如郑板桥所忠告的:“试看世间会打算的,何曾打算得别人一点,真是算尽自家耳!”我们应牢记这句话。
荣华富贵是人人都希望获得的,但无论什么事都不能过分。月盈则亏,财富聚集过多也同样会给自己带来损害。世界上有贫则有富,有富也会有贫,相对而言贫者众。为官者还要善于忍贫,克制自己的贪欲,真所谓财去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