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予被召见,他觉得应该是大事。
“殿下,这几日江南城内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多了?是否需要禁严?”
凤予也发现了不妥,甚至这段时间城内发生的纠纷都与外地人有关。
天气日渐寒凉,就是他们这些武艺在身的人都有些难受,更何况那些贫民。他们对于外来的人也不是没有安置,如同沉双的农庄里就被安置了不少外来的贫民。只是他们似乎眼红于江南百姓的富足,每每对上都很极端。
“不必了,哪有千日防贼的?有过分的直接揪出来杀一儆百就是。不必考虑太多,江南城并不是任人予取予求的,而我更不是什么大善人。发通告下去,十日后封城,不再接待任何访客或难民。”
“殿下?”
凤予惊诧的叫道,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真的可以吗?
领主之地不同于国家,每一个地域,除了奴隶,其他人都是自由的,他们可以选择任何地方定居。因此虽然江南城是属于殿下的领地,但也不能拒绝平民的入住。
“执行下去。封城的意思,不许进出,任何人!明年开春,花开之后,开城。”
凤予看着远去的红衣,在冰天雪地里耀眼夺目。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抹亮色,炽烈的红色此刻却比那苍白的雪花还要冰冷。十日之后,隔江对岸的生机便要断了。
所有人都围观在布告栏前,因为只是新领主上位之后,五年来,第一次公告。
对于公告所通知的事情,褒贬不一。江南本土人大部分认为不应该过多的接待外地人,因为近来的外地人似乎都不是太友好。
“这是违反皇玦大陆的公约,她怎么敢?”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她怎么不敢?”
说话的都是新进来到江南城的,他们都出身小家族,以先驱者的身份来到了这个最近风靡整个皇玦的领地。这里的确出乎意料的好,他们也存了想要举族搬迁的想法。皇玦的寒季越发的难熬,没有炭火,没有食物。小家族每年都要放弃一些老弱病残,尽管残忍,却不得不为之。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难道还要继续忍受吗?
“十日,这样的天气十日怎么可能会到?”
街上零零散散的响起哀鸣声,希望被湮灭,比起从来都不曾有过希望,更令人绝望。大多都是小家族,而大家族,并不急于这一时。就像轩辕一族,他们离开的时候带走了足够族人过冬的食物以及来年耕种的作物种子。将家虽比不上轩辕一族,但也没有到迫在眉睫的地步,将玦花钱买了很多东西,吃用的无所不包。
“领主有令,凡入我江南者,需听令行事,违者,杀无赦。”
冷凝的语气,如寒刀一般刺入心中。没有人敢怀疑此言,毕竟所有江南人都曾经亲身体验过。便是不曾体验过,身在他乡,势单力薄,也不敢贸然行事。
此令一出,蜂拥而来的外乡人就更多了。
“今日该封城了,凤予,锦素,锦年,你们去看着。要是放一个人进来,你们就自己出去。”
其实三个人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让外人进来。也不能说不愿意,是为什么已经有那么多人进来了,还要出这一条限制令。
皇甫容和微微阖眼,眼底仍有冰凉的雪色透进来。
“为什么?”
皇甫容和抬眼,眼底一片冰凉。“有人想要借机取我而代之,你说我应该乖乖的坐以待毙么?倾城,慈悲不该用在毫无相关的人身上。”
南宫玉隐并不是怜悯那些难民,他在意的是她。为什么明知道领主之地的公约,却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江南已经是避不可避的风口浪尖了,此刻尤甚。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世上的其他人就是死光了,与我又有何干?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冒这样大的风险,激起众怒。”南宫玉隐并没有因为她的误解而生气。
看着他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皇甫容和侧过头在他脸颊上轻吻,全心担忧她的样子,看起来很诱人。
“我知。但也只能如此了。江南城以绝对高调的方式进入了所有人的眼球,如今只有继续下去。我们一旦退一步,那些躲在角落里的人就会全部跑出来,逼得我们无处立足。因此我们一步都不能退。别担心,既然是我开的局了,自是该由我说了算的。”皇甫容和微微一下,放佛雪地里绽放的不是雪花,而是五彩的烟火。
南宫玉隐点头,心里却难掩气馁。他依旧这般的“无能”。不过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的忧虑确实减轻了。
“你带离儿去四处的水源查看一下,不要被人钻了空子。落日之后,我便会启动禁制,江南城就会真正的被封城。”皇甫容和从一开始就没想让那些人有漏洞可钻,封城,她不认为那老旧的城门挡得住谁。
南宫玉隐正愁帮不了她,能够有任务是最好不过的了。
但是他也没想到,她居然会下禁制。不但是他,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禁制,一旦下了,没有上百年是不会轻易解开的。她居然只下两个多月?未免太草率了吧?
对于皇玦城的修炼者来说,下一个禁制要消耗起码半身的功力。而对于灵族而言,一个禁制再简单不过的事。皇甫容和即便不是纯粹的灵族,但也是拥有一半灵族嫡系血脉的。比起普通的族人还要强些。上一世的她,太过强大的灵魂以至于肉体难以承载,所以才会时不时的失控。而如今,涅槃过后的她,不但拥有两个强大种族的传承,更是将他们完美的糅合。
不得不说,皇玦给了她很大的惊喜。圣朝十八年,她也不过是疗好伤。而在皇玦区区五年,她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灵族以及血族的技能和功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