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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语言的使用(2)

(29)鲁迅先生可谓此中高手。他的文章简直句句都是言外之意,既犀利又痛快。比如在《藤野先生》中写道:“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在《纪念刘和珍君》中“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中国军人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这些孱头们。

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

中国的有一些士大夫,总爱无中生有,移花接木地造出故事来,他们不但歌颂生平,还粉饰黑暗。

有缺点的战士终究是战士,宝贵的苍蝇也终究不过是苍蝇。大家去偈灵,强盗装正经,静默十分钟,各自想拳经

哈儿狗往往比它的主人更严厉。

都是有所指的言语。骂得反动派、卑劣者胸口疼半天,却又不带半个脏字。句句都是言外之意。

(30)俄罗斯有一位着名的丑角演员尼古拉(Nikolai),在一次演出的幕间休息时,一个很傲慢的观众走到他的身边,讥讽地问道:“丑角先生,观众对你非常欢迎吧?”

“还好。”

要想在马戏班中受到欢迎,丑角是不是就必须具有一张看起来愚蠢而又丑陋的脸蛋呢?”

“确实如此,”尼古拉回答说,“如果我能有一张像先生您那样的脸蛋的话,我准能拿到双倍的薪水。”

这个傲慢的观众想骂丑角是愚蠢又丑陋,没想到自食其果,丑角不动声色的反击,语言很含蓄,但是言外之意“拿到双薪”,很明确的是在骂这个家伙是丑陋不堪。

(31)要不是老师说不能乱扔垃圾,我早把你仍出去了…………

比直接骂人垃圾含蓄些。

(32)那天我看见你拿刀狂砍一只猪,猪跑到一个死胡同,只听见猪大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33)毛拉去集市买毛驴,卖驴的地方挤满了乡下来的农民。有个衣冠楚楚的人经过那里,说道:“这个地方不是农民,就是毛驴。”

毛拉听了,上去问那个人:“先生,您准是农民了?”

“不,我不是农民。”“那你是什么呢?

在毛拉的询问下,相信这个衣冠楚楚的家伙肯定是狼狈不堪。言外之意骂他是驴

(34)甲鱼风波

甲鱼又叫团鱼或鳖,俗称王八。味鲜美,价昂贵。“吃的不买,买的不吃”,实乃高级礼品,公关丑星。某乡派数人携众鳖入城进贡。因其重量不同,又须按“职”分配,为免差错计,故将官号写于纸上,贴于鳖背。……至机关干部住宅楼前,天已晚。不料竹篓倾覆,众甲鱼乘暮色争相逃命,乡人一片惊呼:“赵局长”跑啦!——那个块头最大的。快抓住“钱处长”——小心它咬手。那墙角里黑乎乎的,莫非是“孙科长”·“李秘书”个头小,爬得快,怕是找不到了。

很含蓄的骂鱼肉乡里的干部们是王八。

(35)在总统竞选大会上,罗斯福演说时,接到一张条子,上面写着:“傻瓜!”“亲爱的同胞们!”罗斯福镇静地说:“我经常收到人们忘记署名的信,但现在我生平第一次接到一封只有署名,但没有内容的信!”

很轻松的利用言外之意把“傻瓜”这骂人的话掷回给对方。

网络上采用含蓄典雅的话表达言外之意来骂人也比比皆是。如:

(36)你浪费的粮食都会堵在你去往天堂的路上。言外之意你这下地狱的家伙。

(37)你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用夸张的手法加深程度,言外之意完全不信。但说法异于平常的表达,比较陌生化,还令人很好接受。

(38)我真想亲口管你爷爷叫声:爹!

如果我做了皇帝,就封你当太子!这两句都很损,骂人家是儿子,却在字面上仿佛是在跟人家套近乎,捧人家。

(39)我的人生有A面也有B面,你的人生有S面也有B面。Sb合起来是****两个字的声母组合。

(40)我觉得世界上就只有两种人能吸引人,一种是特漂亮的,一种就是你这样的。

用特漂亮来对比“你这样的”,言外之意就是丑。

(41)很惋惜的看着他说:”手术能整回来吗?”言外之意说人家很丑。

(42)某饭店养只鹦鹉挂在门口,有客到就说:“你好欢迎光临!“一常客想:我快点进看你有何反应。一天他“蹭“就跑进去了,鹦鹉说:“CNMD!吓我一跳

用字母含蓄的表示骂的意思。

(43)两个人在街上吵架,一个骂“你这个蠢驴!”另一个还击道:你这个笨驴。路旁有人劝架说,“都是一家人,骂啥骂?”

路人的言外之意,一定使骂架的人不好意思再骂下去。

四、言外之意的另一个特征是对对方说,但受话人是第三者。

(红楼梦第八回)黛玉磕着瓜子儿,只抿着嘴笑。可巧黛玉的小丫鬟雪雁走来与黛玉送小手炉,黛玉因含笑问他:“谁叫你送来的·难为他费心,那里就冷死了我!“雪雁道:“紫鹃姐姐怕姑娘冷,使我送来的。“黛玉一面接了,抱在怀中,笑道:“也亏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他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些!“宝玉听这话,知是黛玉借此奚落他,也无回复之词,只嘻嘻的笑两阵罢了。“怎么她说的,你到听得比圣旨还快”,对雪雁说的,但受话人是贾宝玉。有意识的对第三者而言

伍铁平教材中有一个例子非常好p176,宝贝的尿布湿了,在哭,阿姨在全神贯注的看电视,没顾上换,妈妈哄着宝宝对宝宝说;“宝宝别哭,阿姨看完电视就给你换”。话是对宝宝说,但实际上是对阿姨说的。对阿姨的一个委婉提示。

生活中这样的例子非常多,比如在宿舍接电话,舍友们吵吵嚷嚷,电话听不清,你对电话那头的人大声说,太吵了,大点声,听不清。虽然是对电话说的,受话人却是在身边的室友们,当她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自然会降低声音,以便于你接电话。

有时候是无意让第三者听的,但第三者听到了。如红楼梦第83回“忽听外面一个人嚷道:“你这不成人的小蹄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来这园子里头混搅!“黛玉听了,大叫一声道:“这里住不得了探春会意,开门出去,看见老婆子手中拿着拐棍赶着一个不干不净的毛丫头道:“我是为照管这园中的花果树木来到这里,你作什么来了!等我家去打你一个知道。“这丫头扭着头,把一个指头探在嘴里,瞅着老婆子笑。探春骂道:“你们这些人如今越发没了王法了,这里是你骂人的地方儿吗!“老婆子见是探春,连忙陪着笑脸儿说道:“刚才是我的外孙女儿,看见我来了他就跟了来。我怕他闹,所以才吆喝他回去,那里敢在这里骂人呢。则是没有考虑在场的第三者。

还有《红楼梦》黛玉的口误,“这丫头不是那丫头,头上不摸桂花油。”

虽然是言外之意,但主要体现的是语用的失误。言外之意应该是有意为之,所以这两个例子不算言外之意。

(第二节) 合作原则的遵循与违反

两个有名的例子形成言语表达的鲜明对比:

(1)某君善于辞令。他的朋友们相约,今天到他家去,给他开个玩笑!

主人问第一位客人:请问是怎样来的·客人说:乘飞机来的。主人说:敏捷之至!

主人问第二位客人:请问是怎样来的·客人说:自己开小汽车来的。主人说:方便之至!

主人问第三位客人:请问是怎样来的·客人说:坐船来的。主人说:顺当之至!

主人问第四位客人:请问是怎样来的·客人说:坐轿子来的。主人说:高贵之至!

主人问第五位客人:请问是怎样来的·客人说:骑马来的。主人说:威武之至!

主人问第六位客人:请问是怎样来的·客人说:两条腿走来的。主人说:潇洒之至!

主人问第七位客人:请问是怎样来的·客人想给他个难堪,答道:四只脚爬来的!主人说:稳妥之至!

主人问第八位客人:请问是怎样来的·客人想非用最不雅的词句不可了,答道:躺在地上滚来的。主人说:圆到之至!

(2)何七请客,请他的四位朋友张三李四王五刘六吃晚饭。晚上六点钟,张三李四王五都来了,就还有刘六,左等右等等不来。

何七急了,搓着手直叹气,说:“唉,怎么该来的还不来呢?”

张三也是个急性子,听了不舒服就说:“那么你是说我不该来喽!”起身走了。

何七大是意外,搔着头说:“咦,怎么不该走的又走了?”

李四听不下去,“哼”了一声说:“那么说是我该走喽!”也走了。

转眼间,三个客人就走了两个。何七看的呆若木鸡。

王五涵养好,开导何七:“何七啊,你说话要说清楚嘛。”

何七一拍大腿,摊开双手,对王五说:“嗨!你知道我说的根本就不是他们呐!”

王五没想到何七这么说,一时无话,扔下一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拂袖而去。

例子一不仅遵循合作原则,而且体现了礼貌性,一致性原则。交际者的话语中听、有语言魅力。甚至达到美感准则:使会话达到完美境界。有这样的一个对话者,谁不愿让自己跟他的交往持续下去呢?

例子二文中的何七似乎无意中违反了合作原则的第四个准则——方式准则,表达产生了歧义,言语让别人受到伤害,导致交际的失败。

恰当的言语能让交往持续取得良好的交际效果,和谐人际关系。语言学家门认为要想使谈话或交际顺利进行下去,交际双方必须遵循合作原则。

合作原则是美国语言学家格莱斯提出来的,包括四个准则:质、量、相关、方式。这四项准则指出谈话应该目的明确,方向一致。

一、遵循合作原则:

1遵循量的准则:指话语包含的信息量不多不少,恰好是听话人所需要的量。

(1)姓什么

朋友的儿子读高三,有天晚上打电话给女同学,很不幸被女同学的母亲接到。正为女儿成绩下降着急的母亲一听是个男生,就非常不悦的问道:“你姓什么?”

男孩说:“我姓魏。

“魏什么”朋友严厉的问。

男孩紧张了,结结巴巴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爸爸姓魏。

每一句都遵循了量的原则,但是最后一句因为听误而导致了答非所问。

(2)****时,张三到样板剧团学样板戏,团长开导他:“到这里来不能只学唱戏,更主要是学做戏,戏做好了,可以当主角,升书记,部长…

团长,我明白了,你明白什么·

我这辈于不想做戏,也不想当什么主角,升什么书记,部长……

我给剧团打水扫地得啦。

那为什么·

因为我身上缺少两件宝。

哪两件·

好马,快刀。

什么马·

溜须拍马。

什么刀·

两面三刀。

相对于量多,量少的例子,可以更清楚的理解量合适的原则。量少的例子,一再追问。

(3)盗牛

有盗牛被枷者,亲友问曰:“汝犯何罪至此?”盗牛者月:“偶在街上走过,见地下一条草绳,以为没用,误拾而归,故有此祸。”遇者曰:“误拾草绳,有何罪犯?”盗牛者月:“因绳上还有一物。”人问何物,对曰:“是一只小小耕牛。”

(4)上课时,小明发短信给同学小张,你有小李的号码吗?

小张答:有。

小明问:可以发给我吗?

小张答:可以。

隐含的信息没有理解到,因此出现一再追问的情景,交际双方说话的信息量都比较少。

量多的例子:

(5)小王住在哪里?我想把书还给他。

他住在++++公寓男生宿舍10号楼125室靠西边的上下铺的下铺。(申小龙《语言学纲要》p268)

明显量多了,让人吃惊。要不然就是故意开玩笑。

(6)有一个顽皮的男生给同班的一位女生取外号叫胖猪,该女生哭着告到老师那里,老师答应对该男生进行批评教育。第二天上课,老师在班上讲话:我们班里有位同学太没有礼貌了,随便给别的同学起外号,总不能人家象啥就叫啥吧。

(7)老兄有钱没有?借100元急用。”

“我只有50元,够不够?”“好,先给我50元,其余50元,算是欠我的好了,过两天有钱时记着还给我!”

最后一句量多,很惹人厌,估计以后就会没人借钱给他。

2、遵循质的准则,指不说假话。

(8)学生:“老师,我把这道题计算了五次。”

老师:“不错,不错,很细心,精神可嘉。”

学生:“可是我也有五个答案。”

(9)都是同一老师教的,为什么有的同学考的很好,有的同学很差?啊!”

班主任在大考后又训话了。全班无语,这时一个声音从角落里响起:“因为监考老师不同。”同一个班的学生考试成绩好坏不同的原因多种多样,但无疑被分在不同的考场,由不同的老师监考,确实也算得上是一个真实的理由。虽然是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但是符合质真原则,说的是真话。

(10)任君选择

邻居的狗生了一窝小狗。邻居的丈夫非常讨厌这些小狗,想把它们卖了,但就是卖不掉。邻居的丈夫敦促道:“快登广告将小狗卖了,它们不走我就走!”邻居于是登了下面的广告:

我的先生说小狗不走他就走。小狗肥胖可爱,血统纯正。先生则肥胖粗鲁,血统不纯。两者任君选择。”

实话实说,这位妻子把丈夫的原话登出来。

(11)老师说:猪是一种很有用的动物,猪肉可以食用,猪鬃可以做刷子,猪皮可以做皮制品,同学们,你们还知道它有哪些用处吗?

小明站起来说道,它的名字还可以用来骂人。

人们在说起猪的用途的时候,往往根本想不到这一条,人们潜意识中认为用处就是优点,孩子说的是实话,令人可笑。

(12)老师:“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我们咬开一个苹果时,发现里面有一条虫子更糟糕的吗?”

学生:“有,发现虫子只剩下半条了。

孩子的思维是最敏捷的,的确“发现虫子只剩下半条”是更糟糕的。

(13)一位父亲教育自己的孩子说:“你应该好好的学习呀!你知道吗?林肯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是班里最好的学生。”

孩子说:“是啊!可我知道,林肯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是国家总统了。”

我们只会看到别人的不足,当孩子无意间的一句实话,很能让我们反省。语言的质真原则往往由孩子们表现出来,所谓“童言无忌”。

(14)一天,一个城里人和一个乡下人坐同一辆火车。

城里人:喂,我们两猜谜语,我猜错了我给你200,你猜错了你给我100,好吗?

乡下人答应了,城里人让乡下人先出题,乡下人同意了。

乡下人:什么东西长三只脚能在天上飞?

城里人:不知道,给你200。那是什么啊?

乡下人:不知道,给你100。

本想耍人,却被别人以一句实话耍了。

(15)一个刚手术完醒来的病人问:“我怎么了?”医生回答说:“您遇到了车祸,刚手术过。”“那我是在医院了?”病人说。

医生回答:“准确的说,是您的大部分在医院里

遵循了质的准则,但却让对方难以接受,很残忍。因此很少会有人这样表达。

3、遵循相关准则指说话切题,问什么答什么。如果不遵循,就会答非所问,不知所云。

(16)“妹妹我思之”

清代,一次科考中,有位考生将试卷中的“昧昧我思之”误写成“妹妹我思之”。考官阅卷时又好气又好笑,便朱笔一挥,批道:“哥哥你错了”,恰与考生误写的那句形成一副对联。这奇特的考卷评语不胫而走,一时传为笑谈。

以错对错。产生了奇特的幽默效果。

(17)上帝晓得

汤姆手里拿着试卷,怎么也答不上来,便在试卷上写:“上帝晓得,我不知道。祝先生圣诞节愉快!”

过了几天,老师把考卷交给汤姆,只见考卷上的批语是:“上帝100分,你0分,祝你快乐进步!”

问什么答什么,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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