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魔导师的后代成为了一名剑圣?”达伦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到羞愧。”
西奥多闭着双眼,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在悲哀:“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我居然能亲手了结这段血与泪的历史啊。”他将手中的传说长剑【落叶】稍稍移开了些许,狂风呼啸而过,像是七百年前那些无辜民众的无声嘶吼。
达伦的表情冷淡:“真是无趣。”
“克劳迪娅大人!克劳迪娅大人!”月鬼鬼祟祟的低声呼唤着克劳迪娅,他不想再继续傻傻的站在这里,要是被一道剑气或者什么东西误杀,那可真是要死不瞑目了。
克劳迪娅冷哼了一声:“哼,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轻飘飘的又打了个响指,一头火焰组成的狮子从虚空中聚集成型,一口咬住了月的腰部,将他叼在了嘴中。
“嗯.。我想它的背应该没有那么烫。”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克劳迪娅呵呵笑了一声,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月微笑道:“看起来确实没有那么烫。”
“嘿!你们两个小家伙想要过去?”达伦微笑道:“这可不行,有些地方在成年之前是不能去的哦?!”
叮!月终于明白自己的左肩是被什么东西穿透的了。
他看着自己眼球前的碧绿色剑刃,就连睫毛都感受到了那清凉的寒意:“西奥多大人,下次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呢?”
西奥多笑道:“怎么,你怕了?”
“看起来不是在开玩笑啊,火元素的永恒契约家族中,居然真的出了一个莽夫吗?”那滴转动不休的鲜血回到了达伦的手上,匀速的在他食指周围转动。
“但是能挡住我的腐蚀血箭.看起来不相信也不行了呢。”达伦打了个哈欠,俊秀的他,看起来倒像是西奥多的晚辈:“你是非要保护这两个小家伙不可吗?”
“保护?我想你实在是低估了这位炙焰魔女的战力了。”西奥多微笑着看了看那边的克劳迪娅,却得到了对方的一个白眼。
达伦也不禁笑了:“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过去吧。”
“毕竟能够直面那位的机会,这辈子或许只有一次呢。”他伸了个懒腰,鲜红色的眸子盯住了西奥多。
“好了,对逝去祖先的敬意到此为止。”西奥多吸了口气,表情冷漠:“现在是毁灭家族污点的时间。”
火翼家族之间跨越了七百年的血战,一触即发。
“他们两个还要摆姿势摆多久?”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咱们还是先走吧?这种所谓的高手对决,光是造型就要研究一小时呢?!”
“额,克劳迪娅大人?你的火元素狮子为什么会有獠牙?它是不是在咬我?!我好像在流血啊!”
达伦看着那头奔跑着的元素狮子,笑道:“有趣的小子。”
血液怒激,他低下头看向自己脖颈处的伤口,想要出声,身体却被四散的剑气翻搅,爆碎成无数碎块。
西奥多还站在那里,缓慢收剑,平静道:“反应太慢了。”
“嗯,是有些大意了呢。”达伦,不,应该说数不胜数的达伦从地上爬起,用着毛骨悚然的同一种声调说道。
西奥多笑着摇了摇头,把剑又拔了出来:“不死之血吗?看起来要多砍几剑才行。”
月终于走进了高塔。他看着前方地上散落的那些干尸,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些血族没有发现塔玛拉了。
“你要找谁?”克劳迪娅问道。
“一位女性。”月回答道。
“和你什么关系?”克劳迪娅来了兴致,又问道。
“嗯.。。好像是我跟她死去的儿子长得很像,所以对我还不错。”月回答道。
克劳迪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着,不再出声。
“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里了。”月感受着那只毛毛虫留给自己的意念图像,将目标确定在高塔的中部。
“你对你的父母.还有印象吗?”克劳迪娅突然出声问道。
月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说谁?”
“你的父母,亚..。”
月回头,只见克劳迪娅的额头处多出了一个血洞。
他摔在地上,看着那头火焰雄狮因为失去了魔力的支持而溃散,感觉心里像是有着一把火在燃烧。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艾布纳拿着一把破旧的短弩,从阴影处走出,温和的向月打招呼。
月深吸了口气,来压抑心中的愤怒:“你是故意的?”
艾布纳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真相的最佳时机。”
“我觉得现在就是。”月盯着艾布纳的双眼,瞳孔开始收缩。
“相信我,你还没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艾布纳劝道。
月听着这句话,仿佛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残酷。他闭上了双眼,说:“好。”
“是时候了,现在让我们离开这鬼地方吧!”艾布纳将月背在身后,他的右手开始散发出七色光芒,周围的一切在这光芒的映照之下,居然变得虚幻了起来。
“等等。”月出声说道。
艾布纳皱起了眉头:“我们最好趁艾伦没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要不然那家伙会纠缠不休的。”
“我希望能带一个人出去。”月说道。
“不可能,这个符印最多能抽调出供两个人离开的能量,如果再强行提取的话,就会被教廷发觉这里的情况。”艾布纳摇头说道。
“那就我们两个走。”月给出了解决的方案。
艾布纳气的笑了:“那我呢?”
“你先在这里呆一会,反正也死不了。”月说道。
“谢谢你的关怀,作为你的老师,我感受到了学生给予我的温暖。”艾布纳如此说道。
他啪的一巴掌拍在月的后背,没好气道:“只要在心里默念真实虚幻,一念之间,然后将右手按在额头上三秒,符印就会自动发挥效果了。”
这么说着,艾布纳将月放在地上,用右手贴住了自己的额头。
“等等!我现在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你忍心把你唯一的学生丢在这里?”月无助的倒在地上,质疑道。
艾布纳呵呵笑道:“放心吧,我会雕一座你的石像摆在教室里,保证栩栩如生。”
“好歹也给我点什么魔力药剂什么的吧?有负面效果的也可以啊!”月不甘心,还在咆哮。
艾布纳不耐道:“你偷的那块石头呢?”
月睁大了眼睛:“石头?是泥巴吧?那东西有用?”
艾布纳也着急了:“你不是丢了吧?”
月回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放在了一个小弟身上。”
“不识货的小子,活该被打的趴在地上。”艾布纳鄙夷了一番,右手双指夹出了一张塔罗牌,七色光芒闪过,一个盒子突兀地出现在两人中间,被他一把抓住。
“一天用了两次【世界】,真是亏大了。”艾布纳不满的嘟哝着,用右手贴住了额头。
“你到是告诉我怎么用啊?!!”月的咆哮声在这高塔中回荡出很远很远。
艾布纳无奈的放下了手,从盒子中将那块泥巴取了出来。
啪!然后用泥巴就糊了月一脸。
“这是什么,报复吗?!”月继续咆哮。
“闭嘴!”艾布纳用手揉捏着月的脸,将那泥巴涂的满满都是。
“你再这样我要动手了啊!”月一把从地上跃起,拔出了短剑,打算对这个不靠谱的老师施以制裁。
“嗯?”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倒着的那个自己,失声道:“灵魂出窍?”
艾布纳拍了一下月的后脑勺:“出个屁窍,那是你的逆身。”
这么说着,他一脚踩下,地上的那个月就这么碎裂开来,居然是一座石像。
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感觉所有伤痛居然不翼而飞,精神状态也好的不得了。
“早知道就盯着那个笨女人,多偷上几块了。”他不满的嘟哝着。
艾布纳又拍了他一下:“那可是科林千辛万苦运进来的杀身石,本来打算用它来代替自己被锁在锻罪烈阳中,好趁机逃狱的,你小子居然还想多偷几块?!”
“谁是科林?”月不解道。
“夕阳之主!”艾布纳好像拍上瘾了,又来了一下:“黑狱中七位狱主,剑圣与大魔导师之下的最强力量!”
“你够了啊!”月恼羞成怒,打算立刻动手。
但艾布纳的身体却变得虚幻起来,他放下了额头上的右手,微笑道:“别死了,白痴。”
月将艾布纳丢过来的包裹背在身上,掉头向高塔走去,回了艾布纳一个大大的中指。
“看起来我的朋友要比我想象中强大的多。”倒霉蛋,不,血族王子洛从高塔的顶端看着底下那小小的人影,微笑说道。
“毕竟是安琪罗家族的血脉,裁决所未来的主人。”一个白发白须的苍老血族恭谨的站在他身后,说道。
“是啊,要不是那位先生告诉我,我还以为在我这阴暗的人生中,终于能有一位知心好友了呢。”洛把玩着右手中的黑色小塔,像是在叹息。
“您的烦恼,将会立刻得到解决。”白发血族弯了下腰,向塔下走去。
洛回头,看向悬浮在半空中,那散发出骇人气息的黑金色巨棺,在心里默默想道:“我在这里等你,我第一个也是最后的朋友啊。”
月抬头,看着不知道还要走上多久的旋转式楼梯,在心里默默想道:“这个破烂地方,随便找个魔法卷轴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