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希小心地说:“歧王爷的死,长公主心里想必也有自己的看法。草民只能说,歧王爷本可以不死,但他无法抗拒的是命运的安排。草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还请长公主恕罪!”
燕国长公主逼视着宁雪希,目光越来越冰冷:“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歧王之死?”
宁雪希忙低下头,“草民不敢!是因为听驸马爷说,长公主是最心疼歧王爷兄弟俩的人,所以草民才敢抖胆直言。”
燕国长公主缓缓地昂起头:“是吗?赵承宗还跟你说了什么?”
“驸马爷将草民留下,其实是另有一番用意的。”
“什么用意?”燕国长公主又皱起了眉头。
宁雪希低声说:“驸马爷说,秦王爷也是最关心歧王爷的人,如今歧王已死,驸马爷担心秦王爷会深受打击而致心病,所以驸马爷将草民留下,是希望万一有用得着草民的地方,草民也好派上用场。”
“他竟然什么都敢跟你说?”燕国长公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看来,你们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长公主误会了!是草民曾经受过驸马爷的恩,驸马爷给了草民一个报答还恩的机会,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宁雪希低着头辩解。话说,她心里都暗暗惊讶,自己声音低沉的时候,还真的有点汉子的意思啊!难不成,她就是传说中的女汉子?
燕国长公主盯着宁雪希许久,语气慢慢地缓和下来:“既然如此,你跟我走一趟!”
宁雪希吓了一跳:“不知长公主要带草民去哪儿?”
“你不是说,驸马留下你,是为了秦王爷吗?”燕国长公主冷冷地说,“正好,秦王爷真的病了,你便随我过去看看!”
宁雪希吃了一惊:“秦王爷真的病了吗?”
“走吧!”燕国长公主冷冷地说。
“是!”宁雪希提起袍角就要跟燕国长公主走,靠,她前面埋的伏笔就是为了建立自己将来出现在赵廷美身边的合理性啊!没想到,赵廷美居然真的病了,她居然马上就有理由到他身边去了!
“慢着!”赵承宗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宁雪希一惊,转头一看,这家伙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大清早的,居然从外面回来!
燕国长公主皱了皱眉头,望着赵承宗。
“不知,长公主要把雪兄弟带到哪儿去?”赵承宗望着燕国长公主,问。
宁雪希忙抢着说:“回驸马爷的话,长公主听说草民略通医术,正准备带草民到秦王府去给王爷瞧瞧呢!”
“是吗?”赵承宗看了宁雪希一眼,笑道,“想不到留下雪兄弟还真能派上用场,不过”,赵承宗对燕国长公主说,“三哥身体有恙,我已经听说了,正要带雪兄弟过去,就不用烦劳长公主了!”
“怎么?”燕国长公主沉下了脸,“你要这样保护他,难不成,是怕我伤害了你的心上人不成?”
宁雪希忙在旁边低头拱手:“长公主误会了!”
“不”,赵承宗淡淡地说,“长公主没误会!”
什么?宁雪希吃惊地望着赵承宗,她好不容易才勉强消除燕国长公主的误会,转移燕国长公主的视线,赵承宗他……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燕国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吃惊地瞪着赵承宗,“赵承宗,你说什么?”
“我说”,赵承宗看了宁雪希一眼,又重复了一遍,“长公主没有误会。”
“你……”燕国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宁雪希又不解地望着燕国长公主。燕国长公主生气地望着赵承宗,手却指着宁雪希:“我明明已经把驸马府的下人都审问过了,他睡他的房间,你睡你的房间,你们根本就没有那种关系,你为什么说我没有误会?”
哦,吓死人了!宁雪希拍了拍胸口,原来,燕国长公主都调查过了,难怪刚才她说的话,燕国长公主没有表示严重的怀疑!她就说嘛,燕国长公主不应该是个很好糊弄的人嘛,果然厉害,居然把驸马府的下人都抓起来审问,注意,是“审问”而不是“询问”!
宁雪希不明白赵承宗为什么非要把明明已经冰释的误会再次加深,她忙在旁边说:“长公主,驸马爷是开玩笑的,您千万别当真!”
赵承宗却不说话,拉起宁雪希就往外走。燕国长公主生气地跺着脚:“赵承宗!你站住!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宁雪希望着半步也没有停留的赵承宗,大为疑惑不解:“为什么呀?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刚才没有说错啊!”赵承宗大步流星地走着。
“我真搞不懂,你和她的关系弄得这么僵,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宁雪希郁闷地说。
赵承宗说:“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不必多管。”
宁雪希更加郁闷了,呃,说什么女人的心思难猜,难道男人的心又不是和女人的心一样难懂?
上了马车,赵承宗望着宁雪希:“你倒是很会编谎话啊。”
宁雪希脸一红:“我还不是想化解你和燕国长公主之间的误会吗?”
“我看你是想找机会私自去秦王府吧?”赵承宗说。
宁雪希心思被看穿,很是尴尬。赵承宗说:“我和燕国长公主的事,你不必过问,她可不是个容易应付的人,小心谎话编不圆,被她看穿了,没你好下场。”
宁雪希身上一冷,打了个寒颤,低声说:“我知道了。”
“不过,刚才你编的勉强还算过得去。”赵承宗说,“她虽然很凶,但是的确很心疼德昭和德芳这两个侄子。德芳的死,虽然大家讳莫如深,但是大家也都心里有数,只不过不能点破罢了。所以,刚才你那样说,也还可以。”
“那秦王爷呢?他真的病了吗?”宁雪希担心地问。
赵承宗看了她一眼:“得知他病了,你很担心吧?”
“我……”宁雪希无辜地望着赵承宗,这不是废话吗,汗!赵廷美病了,她当然会担心啊,她从来就没有掩饰过她对赵廷美的牵挂和担忧,不是吗?
“歧王去世后,他的确不太好,一直称病在家,闭门不出。”赵承宗说。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宁雪希着急地问。
“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你自己看。”赵承宗说。
“哦!”宁雪希闷闷地低下头,虽然真正的赵德芳并没有死,但是想到他的处境,就算身体没有病,他的心理上也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和伤害吧!
秦王府很快就到了。
赵承宗和宁雪希的到来,让管家很是惊诧。他认出宁雪希后,眼神十分惊喜,上次雪希走了,还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管家,别来好吗?”宁雪希轻声问。这时,她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声线,恢复了自己的声音。
管家含泪点头,转头对赵承宗说道:“没想到驸马爷会来看望我家王爷……”
“三哥近来可好吗?”赵承宗轻声问。
管家摇了摇头,伤感地道:“我家王爷自从歧王爷过世后,一直饮食不佳,身子暴瘦,我们这些下人看在眼里,好不担心……”
“别担心。”赵承宗轻轻拍了拍管家的肩,管家含泪点头。
“现在我家王爷还没起床,还请驸马爷和雪希到书房用茶,老奴这就去向王爷通报。”
“好!”赵承宗点点头。雪希老老实实地跟着赵承宗来到书房。
那天回来,虽然在书房门口见到了赵廷美,但是却没有踏入书房半步。现在进得来了,有种旧地重游的感觉,回想起自己曾经在这书房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宁雪希不由好不感慨!不知道还能回到那些简单的日子吗?那时虽然他就已经闭门不出了,但毕竟赵德芳还在,他们叔侄俩的处境还没有现在这么恶劣……
香茗低着头来上茶,没有认出宁雪希,宁雪希见到香茗,本来很高兴,想打个招呼,但是在赵承宗示意下,她端着茶杯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管家和有财是信得过的,最好,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才好!
茶喝了两杯,赵廷美没有出现,有财却是匆匆跑来了。
宁雪希以为赵廷美就在有财身后,于是立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心里紧张忐忑。
“驸马爷,雪希!”有财匆忙行礼,“对不起,王爷病了,不能来见驸马爷了!”
宁雪希一愣!怎么,赵廷美他真的病了?
赵承宗看了宁雪希一眼,站起身来,望着有财:“你家王爷怎么了?”
有财红着眼圈低下头:“王爷昨晚独坐到半夜,今天早晨迟迟不起,我还想,王爷好久没睡一个好觉了,就让他好好睡好了。刚才管家来请,我才发现,王爷正在发热……”
宁雪希一听,急了,他不光昨晚没睡好,还很久没睡好了吗?“那,请太医了吗?”宁雪希着急地问。
有财低着头,说:“王爷说不用请,睡睡就好。”
这……生病了怎么不请太医呢?宁雪希着急地望向赵承宗,赵承宗会意地点点头,对有财说:“我们去看看你家王爷。”
有财立刻高兴地望向宁雪希,点头说:“驸马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