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些小商号坐不住了,若是好的项目都被抢走了,那他们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可是自己确实没有人家那个实力,只能干着急。其中一个颇为精明的中年男人眉头一皱,然后低声和其他人商量了一番,一咬牙喊道:“一百八十万两白银!”
单个竞争不过,那就合伙!这是这些小商号刚刚商量出来的结果。若是再不齐心协力,那他们就真的只能去喝西北风了。还不如拼一把看看,这个价码也是他们能承受的最高极限了。
夏元卿显然有些意外,他看了看自家老爹,略一合计又喊:“一百八十五万两白银!”
小商号们立刻偃旗息鼓,虽只多出五万两银子,但对他们还说可是很大一笔了,有的一年也赚不到这个数。
四下里静悄悄的,正当夏元卿洋洋得意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自如意厅里传了出来,“二百万两白银!”
“如意厅二百万两白银!”总管太监的声音又尖又细。
夏元卿和夏和渊同时一震,来了,他终于出手了!他们知道“楼外楼”终于出手了。而夏元卿更是知道这个懒洋洋的声音是来自那个小七公子的。
“二百一十万两白银。”夏元卿不甘心地喊道。
“二百一十一万两白银!”又是那个懒洋洋的声音。
“二百二十万两白银。”夏元卿不理会父亲的眼色继续喊道。
“二百二十一万两白银。”那个声音还是漫不经心。
“二百三十万两白银。”
“二百三十一万两白银。”
像是故意似的,无论芙蓉厅喊出多少,如意厅总比它略高一点点。夏元卿气得眼睛都红了,夏和渊也皱起了眉头,就连苏老爷子也睁开了眼睛。
这个“楼外楼”,这个小七公子,果然是不按牌理出牌啊!
如意厅的门徐徐打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去,却都失望了。走出来的是莫成歌莫大管家,而非传说中的小七公子。
总管太监笑逐颜开地验了莫成歌奉上的银票,换得一块木牌。呵呵,这个价码比去年整整高出三分之一呢,看,连三王爷脸上都带着笑意。
竞标继续进行,可夏苏连三家人的脸却越来越难看,无他,因为如意厅抢走了许多往年属于他们的经营项目,尤其是和苏家竞争绣品,简直是惊心动魄啊!
苏家已经喊出了二百九十万两的高价,这已经是往年的二倍了,本以为十拿九稳了吧!可就在此时,如意厅的门开了,莫成歌捧着一个匣子走了出来!
“如意厅三百五十万两白银!”总管太监兴奋而高亢地喊了起来。苏老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眼睛暗了下来。
三百五十万两白银,三倍啊!还有什么赚头?这哪里是竞标,分明是朝水里扔钱。
而夏和渊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到底他还是轻敌了啊!也为“楼外楼“的财力吃惊。夏元卿却双目赤红,“爹!”他不甘心啊,他不甘心这样输给了那个人啊!
夏和渊摇摇头,示意他莫要激动,他刚要开口,就听到如意厅传来一阵咳嗽声,一声紧似一声,像是要把肺都咳了出来。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是谁?而夏元卿却想,是他吗?怪不得觉得他声音怪怪的,原来是病了。
像是为验证他的猜想似的,一个娇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公子,您没事吧?您也真是的,奴家都已经说了会把这事给您办妥了,您还非抱病前来。”听着声音就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个美人。
哦,小七公子的身边还有这么个美婢?众人心中暗想,都屏住呼吸静候下文。
好一会,咳嗽声才止了,一声低笑响起,“呵呵,月月呀,不是本公子不放心你,而是公子我向来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听不得人家说有钱,听说今天来的都是有钱的主,我自然是要来看看,呵呵,月月,咱家的银子也该搬出来晒晒了,呵呵……”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听的人无比揪心。
三个时辰的竞标终于结束了,皇商自然落入“楼外楼”的囊中,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仍强打着精神想要见识见识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小七公子。可等了半天出来的却是一位头戴纱帽的女子。
“奴家月月代我家公子拜见王爷和总管公公,这是‘楼外楼’的标银,请总管验收!”
总管太监笑得如一朵菊花,他飞快地核对银票,“月月姑娘是吧?恭喜你家公子了!”今年的标银比往年多了一大截,皇上一定很高兴,到时论功行赏,赏赐自然是不会少,呵呵,他越想越高兴。
三王爷也很高兴,别管怎么说这差事总算是办好了,皇商是谁他一点也不在意,只要有银子入国库就行。
“转告你家公子,一定要遵纪守法,莫要污了皇商的名头。”三王爷例行公事地说。
月月自然满口答应,“是,谢谢王爷教诲。”
如意厅的门再次打开,先出来的是莫成歌,他立于门边,十分恭敬的样子。然后那个头戴纱帽的月月和一个样貌普通却一脸冷漠的少女一左一右扶着一个年轻公子,他微垂着头,面色十分苍白,一脸的病容,一边走一边咳嗽。
一行四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穿过大厅,在众人的瞪视之下,出了门上了一辆黑色的马车,扬长而去。
夏家。
“快快快,都收拾利索了,你你,赶紧站直了,歪歪垮跨的像什么样子?误了时辰看我不揭了你的皮!”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狠狠瞪了站在门内侧的几个小厮,一边焦急地朝门外张望,“快快,老爷和少爷回来,站好站好,都给精神点啊!”
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站得笔直,脸上笑开了花,美滋滋地迎接自家老爷和少爷凯旋而归。在他的印象里还没有夏家办不成的事,更何况这次老爷和少爷一起出马,那皇商的头衔还不手到擒来?
先进门的是夏家的少爷夏元卿,管事带头喊着口号:恭迎老爷少爷回府!声音十分洪亮,夏元卿没防备,被吓了一跳。本来就心中有气,这下火气更盛了。
他一脚踹翻一个小厮,“嚎什么嚎,嚎丧哪!”气冲冲地走了。
管事一脸莫名,他哪里知道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老,老爷!”他弯着腰把目光投向老爷。
夏和渊也没什么好脸色,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这欢迎的场面,“胡闹!”袖子一甩,也走了。
管事更是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刚才的喊声不够洪亮,老爷少爷不满意?“大管家,您看着?”没奈何,他只好求助随后进来的夏管家。
夏管家看了看一脸无措的管事,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散了吧,都散了吧。”然后转向管事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竟搞这些虚的,今年夏家没竞争过人,老爷和少爷心中有气呢。”说吧叹着气也走了。
管事这下呆了,啥?夏家没竞争过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比夏家还厉害?苏家?不能啊,那可是夫人的娘家啊!那是连家了?连家已经有这等实力了?
“是楼外楼!”夏管家像是明白管事心中所想,遥遥的声音传了过来。管事这下是彻底地呆了,“楼外楼”不是才经营不到两年吗?咋有这么雄厚的财力?
且不管管事怎么想,夏元卿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里,抬手就把桌子掀了,茶壶茶杯碎了一地,外面的丫鬟心里一个哆嗦,还从没见过少爷发这么大的火呢。
夏元卿越想越气,楼外楼,小七,小七,楼外楼,他心里窝着一股无名之火怎么也出不来。他抬目看到墙上的字画,伸手扯了下来,撕了个稀巴烂狠狠扔在地上,仍是不解气,目光在室内游走,看到什么摔什么。一时间,只听得屋内乒乒乓乓的声音,丫鬟们面面相觑,哪里还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