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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韩庆踮着脚尖跨上三楼的走廊,走廊上很暗,有微昏的光线透过裸开的窗洞照进来,在走廊上投下很小的光影,可是这里大多数地方还是陷在沉沉的黑色中。他侧过身体,小心地向前走了几步,先在第一间房门边探头向里打量了一眼,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事物。他再向第二间房间移过去,可是离门口还有两米距离时,脚底不小心踩到了一片塑料纸,脚下发出“唏嗦”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空寂的走廊上还是显得特别的刺耳,韩庆心中一动,知道这片看似不经意摊在地上的塑料纸其实是个绝妙的报警机关。

果然,门口后似乎有影子闪了一下,倏而消失。

韩庆飞步跑到门口,先小心地探头向里打量了一眼,却见门后的房间空荡荡的,唯有窗外吹进来的风撩动着墙边的蛛丝网。妈的,这家伙该不会是跳窗跑了吧?韩庆蹿进房间,跑到窗户边探出头向窗外看去,可是窗外也没见到什么身影,他转动头颅,想看看窗沿的墙上是否攀着人,哪知头刚侧过来,眼角便瞥见一个人影竟然四肢撑开爬悬在自己头顶的天花板上。

天花板上的人影见韩庆的眼神一闪,立马知道自己暴露了,于是忽地放开撑住墙壁的手落了下来,他手里擎着一把带消音器的狙击步枪,此时他手握枪管,凌空一招“力劈华山”,用枪柄直砸韩庆的脑门。

韩庆知机得快,他闪电般地以屁着地仰倒在地上,眼见得枪柄飙着凛烈的风从他鼻尖前滑过,一招落了空。接着他倒翻而起,以两手撑着地面身体倒立而起招施“荷兰风车脚”,两腿旋转而飞,风轮般袭向狙击枪手。

狙击枪手一击不中,双脚落地后反被对手狂踢而来的双脚踢中膝盖,只见他弯膝跪倒在地,双手握枪护在脑后,顺势连续滚翻,以小巧的“玲珑小狐滚”躲开韩庆风车般抡圆的大脚,团着身子滚出了房门。

韩庆紧跟在后追出房门,可是眼前一黑,狙击枪手借着黑暗闪开他的连环脚,蹿到旁边的楼梯上去了。韩庆只好直立起身体,追蹑而上,两人在楼梯上一追一跑,或而停下踢打几招,或而腾上跃下跑上几步。狙击枪手头上戴着一顶绒线帽,帽沿拉下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唯留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韩庆一时间也看不清他的面貌。此人的身手敏捷,手脚功夫虽然没有韩庆那么凌厉,但他以手里的一杆德国汉克勒寇奇制的狙击步枪为武器,横挡竖劈,倒也有招有式,法度严整。

两人在漆黑的楼梯上,斗得旗鼓相当。

与此同时,在对面的楼房里,郝青松发现那幅画在墙上的喷漆画,而站在高位槽上的墨镜男对他说道:“这幅‘山水工坊’画得实在太潦草,你是在这里专程等我出现么?你们‘山水工坊’的人,用这种方法来引我出现,办法是老套了点,不过很中用,我确实被你们引来了,佩服啊佩服。”

郝青松霍然转过身,仰头打量着站在高处的墨镜男,心里捉摸着对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布的竟然是个局?而自己却成了个无意闯入的局外人么?“山水工坊”又是什么东西?

墨镜男见下面的英挺男子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自己,他嘿嘿笑道:“在这里我无法鼓掌,虽然我有这个冲动,可是不能,因为外面有警察。但是我打心里很佩服你们,你们想为江上雾报仇,这个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们有这个实力与我抗衡吗?江上雾是我手下败将,又不愿归附于我,死得也是活该。不过你们竟然能够找到我的两名手下,这个能力还是挺让我惊讶的。当然当然,上次我到北京去见江上雾时身边带着他们,你们大概知道他们的样子,能找到他们自然不足为奇。而且这两个家伙犯案累累,死有余辜,你们杀了他们,算是为民除害吧,我不会生气的,一点也不生气。”墨镜男摊开双手做出并不遗憾的手势,“因为柳信和胡煌他们对我来说已经是对叛徒,对于背叛我的人,即使你们不出手,我也绝不会轻饶他们的,他们两个,迟早会面对一个悲剧的结局。”墨镜男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当中连格登都没打,显得啰嗦之极,这人的说话声很怪,每个字都清晰地飘进郝青松的耳朵里,可那语声其实很轻忽,轻得就象蚊子叫,外面的警察是万万听不到这声音的。

郝青松心里很紧张,对方话一出口,就露出一手很高超的聚音成束的内功,仅凭这一手,自己已是万万不及了。虽然墨镜男说的这些话让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从话意中,也能揣摩出一些事件的端倪来:柳信和胡煌似乎是此人的手下,后来背叛了他,而杀害胡、柳二人的凶手,又与这人有很深的恩怨,他们不仅杀了人,而且就在死者住的地方留下“到此一游”的记号,那就是墙上这幅喷漆画的山水图。这种江湖仇杀的桥段听起来实在有点老套了,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掺和了进来,好像显得有点不明智。

但是——

郝青松的心里还是疑窦丛生:既然凶手已经杀了柳、胡二人,那颗蓝宝石“南海之星”又怎会出现在钱封梁手里的呢?钱封梁却又是为何而死的呢?钱封梁死后,杀他的凶手为何不把宝石从他手里取走呢?找到这颗蓝宝石让他凭空获得了二十万元的报酬,可是这笔报酬他拿得心里不安,再加上眼下出现的局面委实很诡异,这让他忽然产生一种一探究里的冲动。

郝青松索性保持沉默态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让墨镜男自说自话下去。

墨镜男见他一语不发,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不想惊动外面的警察。他又说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窥不透你的实力?但是你想过没有,我老烟头是靠什么吃饭的。只要看一眼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的内家功夫缺乏调教,当然,你的肌肉厚实,腿粗拳大,力量上肯定是有一套的。现在学武的年轻人大多都有一种消极的想法,认为内功这东西练习起来太麻烦,进度慢不说,而且还容易走火入魔。当今这个时代天上有飞机地上有汽车,杀人有枪做爱有伟哥,便利的科技享受已经让人们变得思想懒惰了,再也不愿循序渐进探寻武学的真谛了。包括我自己的手下,也都是形而上学不求内解,唉,现在的时代啊!科学在飞进,而武学则在倒退,我们老一辈的人除了嗟叹,就再也无话可说了……”

这位仁兄看上去很象旧时候的老学究,理论一套接一套的精言殚虑好不宏伟,郝青松暗想这人自称老烟头,又提到一个江上雾,听上去好像是某个帮会的称呼。他见老烟头还在嘀嘀咕咕没完没了,大感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别那么多废话了,你就直说你想干嘛吧。”

老烟头一愣,停住话头,过了一会儿,方才伸出手来说:“没别的,你是小辈,我也不和你计较,把该还给我的东西还来,我让你活着离开。”

“你说的是那颗蓝宝石?可惜这东西已经被警方控制了。”

老烟头咧开嘴冷笑着说:“别装傻了,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东西。柳信和胡煌这对叛徒背叛我时,从我那里偷去了一部笔记本电脑,我要的就是这部电脑以及里面的所有资料。当然,他们还带走了我的最新研究成果毒泡泡,不过我知道毒泡泡现在已经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也未必控制得了他。所以呢,我现在所要的,是你们从柳信胡煌那里抢去的所有东西,哪怕是一颗纽扣螺丝钉,也得给我交出来。”

郝青松摇摇头说:“交不出,因为不是我拿的。”

老烟头用审视的神情打量着郝青松,过了十秒钟,他忽然笑了,“我知道你有同伙,也知道你在拖延时间,这里到处都是炸药,你们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死,甚或你甘愿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拖着我一起死。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明明知道这里有炸药,还敢送上门来,这本身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因为我有足够的自信,就凭你们这几个小毛头,也想要我的命?”

郝青松听得脑子里轰然一鸣,他现在明白了:原来那些炸药是为眼前这个人准备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站在这个陷阱里岂非危险之极?只要设下这个陷阱的人发现老烟头已经入彀,立马可以引爆炸药让这幢建筑变成一片废墟,纵令自己武功再高,也是难逃一死的。

想到这里他马上萌生了退意。可是他的想法刚冒出,对方马上识破,只见站在高位槽上的老烟头身形一动,竟由高处向他俯冲而下,速度快如鹰隼。

郝青松见状心中一懔,他脚尖一拐勾住斜在脚边的那张水泥台面,然后抬腿一扬,水泥台面飞拔而起,迎向从高处飞下来的老烟头,他眼看着水泥台面轰然撞上老烟头的身形,哪知老烟头的身形霍然一散,竟然象团烟雾般散开了。郝青松大吃一惊,心想难道自己眼花了不成?蓦然,他感觉到自己脖子后面传来极微弱的声息,他想也不想,反肘便向后撞,力道极猛。这一撞倒是被他击到了一件东西,可是肘关节感觉软绵绵的就像撞上一块橡皮一样,把自己的肘击之劲全部化开了,不仅如此,他更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凉丝丝的,竟象有人在对自己脖子吹了一口阴气。

郝青松耸肩向前跑开几步,这才回转头向后看去,只见老烟头正带着一脸邪异的诡笑站在他的身后,更令他惊悚的是,他戴的那副墨镜的镜片上,竟然闪着淡淡的荧绿色幽光,看上去就象眼中喷着两团磷火一般,在这光线阴暗的环境下,景状诡谲得让人毛骨悚然。

郝青松知道自己遇上那种传说中的异人了,他不敢恋战,拔腿便想逃向门口。可是老烟头身形一晃,已经飘身拦在他的前面,他的墨镜上的幽光越来越冥冷,郝青松素来胆大,而且见过许多恐怖场面,可是不知怎么地,只要眼睛看着老烟头的那对闪着荧光的墨镜,打心里便会产生一种难以理喻的恐惧感。一个人的心理一旦被恐惧占据,就会失去斗志,就会惊慌失措。现在的郝青松就是这种糟糕的状况,他甚至连向对方挥拳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连连变换着逃跑路线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是老烟头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总能轻易地拦在他的身前,而且他那对闪着荧光的墨镜就好像拥有某种魔力般,总是引得郝青松情不自禁地用眼睛去打量,越打量心里越恐惧,越恐惧越容易失去神智,以致于后来郝青松的感官全部出现异常,他觉得自己走进一个类似于异度空间的地方,周围的影像都是扭曲变形的,就象酷阳下的沙漠,所有事物都象海市蜃楼般不真实。

郝青松彻底迷失在一种迷茫的幻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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