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樊和李原出了洞府,发现山寨中的战斗已经结束。原来在他们追击怪物时,刘义庆乘机围剿对手,彼时山贼们早就被怪物杀得人心涣散,根本毫无斗志,轻而易举地就被全部拿下,就算偶有负隅顽抗,也被官兵们当作儆猴的鸡处理掉。
刘义庆正在指挥属下清点俘虏,见到两人平安归来,大喜过望,当从林樊口中得知大当家身死的消息,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大局已定!
由于山寨中除了盗贼,还有许多从附近乡县掳掠来的无辜妇女百姓,以及大量的粮食财物,一时间也处理不完;再加上天色已晚,激战数个时辰的官兵们多有劳累,因而干脆另派人向县里通知大胜的消息,其余人等驻扎在山寨,明日再回。
至于大当家的尸体,除了需要向上级请功而保留的首级,剩下的尸身则同所有战死的强盗尸体一起火化,就连那个罪行累累的山洞,也在众人的合力下完全填死,尘归尘,土归土。
“还没有打听到那孩子的身份?”李原朝对面的林樊问道,同时替他斟了一杯酒。
林樊举杯示意,闷着摇摇头,道:“还没呢!”为了安置从山洞救回的孩童,他四处找人询问,却没有丝毫消息,倒是从被俘虏的强盗口中,知道上个月黑衣寨曾屠了整个陈家村,并抓来许多孩童,想来那孩子也是其中之一吧。
听到林樊这般解释,一旁的刘义庆更是怒不可遏:“这群该死的贼寇,就该全部杀光!”对于强盗们的凶残,他可是深有体会,如果不是当初林樊出手相救,恐怕刘家堡的下场比起陈家村好不到哪里去!
“喝酒喝酒!”李原在旁边连忙劝酒。共同经历一场生死大战后,三人的关系倒是融洽起来。
不过这次只是小聚几杯,未几,刘义庆就率先告罪离去,他还要出去巡视一番,免得下面人懈怠,尤其是今晚山寨中还关押了许多俘虏,这可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待刘义庆离去,林樊想着那孩子的事情,也正要告辞,却听对面的李原突然告罪道:“前日在县尊府上多有得罪,今日却蒙林兄弟几番出手相救,在下真是惭愧得紧!”
林樊闻言哈哈大笑:“李兄所言何事,在下记性不好,却是忘得一干二净!”说着举起杯中就一饮而尽。
见林樊目光澄澈,李原同样一杯酒下肚:“好!好!”说着也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共饮数杯,自此芥蒂全消。
“林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就已达到滋养腑脏的境界,不知日后有何打算?”酒酣耳热,李原趁机问起。
“滋养腑脏?”林樊茫然,他修炼先天一气导引诀至今,可上面根本没提到这些东西。
见林樊满脸不解,李原愕然,当下按捺住心头疑惑,解释道:“在筑基之前,共有三大境界,分别为打熬皮肉、淬炼筋骨、滋养腑脏,林兄弟既然能够力抗那妖魔,想来也到了滋养腑脏的境界。”
原来如此!林樊恍然,他看了看李原,问道“那李兄也是滋养腑脏的境界吧?”
“正是!”李原自得道:“我十岁得师傅传授,打熬皮肉筋骨十六年,等到三十岁时,功行腑脏,有了如今的实力,不过这却是比不得林兄弟你了!”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
林樊跟着笑了笑,没告诉他实情。如果李原知道林樊修行至今也不过一年,就有了这般成就,不知道会不会眼珠子都掉下来。
却听李原突然一拍手叫道:“奇怪!奇怪!”只见他围着林樊转了几圈,这才道:“我大致知道林兄弟为何有此实力了!”
“哦?”林樊好奇道。
却见李原此时一脸笃定道:“林兄弟修行的功法恐怕不简单!”
林樊心中一惊:“不知李兄为何如此断定?”事实上,林樊也不是笨人,从李原刚才自述的经历,再结合当初白衣卢生的种种神异,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所修炼的功法恐怕非同寻常。
见林樊侧面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李原突兀道:“不知林兄弟觉得我身体如何?”
“呃……”林樊愣了一下,他仔细看了看对面的李原,迟疑答道:“身材魁梧,膀大腰粗……”他疑惑地看着李原,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
“其实我小时候身体瘦弱,爹娘都担心我夭折,幸好后来被师傅看重,日夜打熬身体,练功不辍,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林樊点了点头,但这和前面的问题似乎牛头不对马嘴,他不解地望向李原。
却见李原解释道:“可以说,只要修炼到滋养腑脏的境界,似我这般壮硕的武者比比皆是,这都是前期打熬皮肉筋骨所致。”
林樊点头,开始有些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了。李原看了看他继续道:“但是还有少部分武者,因为修行功法精妙的缘故,即使修炼到滋养腑脏的境界,也不会像我等这般身材变化过大。”
“原来如此!”林樊抚掌,难怪李原一下就笃定自己修行的功法不简单,像他这样眉目清秀又达到滋养脏腑的境界,可不就是最大的特征麽!
“那不知像这样的武者楚国有多少?”林樊好奇问道,想侧面对比一下他的实力如何。
“楚国三十六郡,我也只到过两郡而已。”李原说着感叹道:“不过单单是赤水县所属的天颖郡,其中的武道天才就为数不少,但要说最耀眼,当属如今安王府的世子殿下!”
“这位世子殿下如何了得?”林樊饶有兴趣问道,如果没有记错,眼前的李原正是出自安王府。
说起那位世子殿下,李原一脸崇敬,道:“据说数年前国师大人就曾明言,如果世子殿下筑基成功,便可直接进入玄元仙宗修行!”
“玄元仙宗!”林樊心中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玄元仙宗四个字。
“对,玄元仙宗!”李原神情激动:“那可是修行的圣地,传说每一位弟子都有飞天遁地之能,是真正的仙宗!据说国师大人就是仙宗的长老。”
“那不知该如何到达玄元仙宗?”林樊趁机问道,想要打听更多一些消息。白衣卢生虽然叮嘱他一定要去玄元仙宗,但当初也只是告诉他大概方位,并没有多谈;后来同栖霞观玄星子一战后,白衣卢生被迫消散,导致林樊对于玄元仙宗所知甚少。
“到达玄元仙宗?”李原摇了摇头:“除了每十年一次的大开山门,玄元仙宗平时隐匿仙阵之中,根本不容许凡人靠近,就算到了地方也找不到仙宗所在。”
看着林樊期盼的目光,李原道:“还得再等六年,现在距离上次大开山门才过了四年。”
林樊顿时傻眼,他可不想等到六年后才进入玄元仙宗,当即询问道:“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到达玄元仙宗吗?”
李原继续摇头,沉吟道:“那除非成为仙宗的弟子。”
林樊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不是还得等到六年后的大开山门。”
“林兄弟有所不知!”李原笑道:“其实这也正是前面我想要说的事情。”
“除了仙宗每十年一次的大开山门,每三年楚国各郡都会举行武举,胜者就可前往国都再行大比,最后优胜者如被国师大人选中,同样有机会成为仙宗弟子。”
林樊一阵咋舌,这样的武举和科举如出一辙,想不到楚国还有这等盛事!
“所以我前面才冒然询问林兄弟的修为情况,想要邀请林兄弟同行,毕竟凭你的实力,明年开春天颖郡的武举还是很有机会的!”李原诚恳地说道。如果今天没有林樊在场,可能这次任务他就栽在那怪物手中,性命难保;而且在斩杀大当家的过程中,林樊出力最大,但那卷《血魔功》却被他拿走,李原心中有愧,所以想要报答一二。
林樊闻言大喜,他本来就打算这次事了之后,立即赶往天颖郡首府,此时听得李原所说,更是对那个武举充满了期待,于是欣然答应。
如此两人商量了一番行程,便各自散去。
回到房间,那小孩还在安睡。不知是因为林樊前面输入气息安抚,还是枕着玉瓷梦枕的缘故,林樊发现对方那张原本紧张的小脸逐渐放松,嘴角也露出一缕微笑,不知在熟睡中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因为床被占了,为了避免打扰到对方,林樊干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百无聊赖下,他取出当时在山洞石台上随手拿来的那块黑石。
这块黑石呈规整的长方形,宽不到一寸,长不过巴掌,通体光滑,漆黑如墨,咋一看,就像是镇纸石,不过那位大当家怎么看也不像是读书人的样子。
林樊左看右看也没发现奇怪之处,不过想起当时体内导引诀的异动,决定试着将体内气息探入其中。因为有过前几日试验符箓的惨痛教训,林樊这次极为小心。
然而他刚将一缕气息探入其中,就发现原本漆黑如墨的石条忽然泛出点点幽光,那幽光仿佛无边旋转的黑色漩涡,通往深不见底的黑渊。
林樊根本来不及挣扎,就被那漩涡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