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姐姐既是当今皇后,母仪天下,也更是这天下第一奇女子,宽厚大度,令人难以想像啊”皇贵妃根本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依旧句句讽刺。
“帝夫人为人贤良,亲近可人,歌声如鹂鸟,舞姿如仙姑,样貌更是美得无人能及,自然当得这帝夫人这三字,我自然是替皇上高兴,众位更该如此,后宫忌妒,必有风波,各位姐妹切不可惹来灭顶之祸。”皇后对于皇贵妃的冷嘲热讽,也不恼怒生气。
皇贵妃见无趣,便起身,“皇后说得是,明天便册封之日,我也好回宫看看,准备给帝夫人送些什么礼好。”
皇后看着皇贵妃如此目中无人,在众妃面前,也不给自己行礼便离去,在众妃眼中也无惊讶之色,可见这己不是一次两次。
众妃见皇贵妃离去,也纷纷起身,“那臣妾等,也先行告退,好早些准备帝夫人的婚礼。”
“尔等去吧。”
“皇后金安。”
众妃散去,宫中,一时冷冷清清,皇后独自坐在玉椅上。
“皇后,皇贵妃越来越嚣张,你为何不好好治治她,为何这样由她骑上你头上”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敏君姑姑说道。
“由她去吧,她无非也只能做些口舌之强,何况,她失宠之日己不远矣”皇后缓缓起身,敏君伸手去扶,“走,去库房看看,该送帝夫人些什么,才不算失礼。”
“可是,虽明则帝夫人,可实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倒更像是皇上的正妻啊。”
皇后并未吭声,只是用警告的眼神,看着敏君。
“对不起,皇后,奴婢多嘴。”
“知道多嘴,以后就少说话,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吗?”
“奴婢知错了。”
“敏君啊,往往祸从口出,,不久,皇贵妃就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典例”皇后淡淡道,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样,“我一向与皇上相敬如宾,八年来,从未红过脸,我不图盛宠,不图名份,更不图皇上的那颗心,因为有许多事情,往往是强求不来的,我只求皇上能够开心,我就心满意足。”
“但愿皇上能够明白这份心意,能够更加珍惜皇后。”
“所以女人最忌讳就是妒忌,往往那是给女人带来灭顶之灾,尤其是皇上的身边的女人,本不该去恨她们,她们也是身不由己,同在一个深宫,侍候同一个丈夫,又何苦女人为难女人,那才是女人真正的悲剧。”
“皇后,你倒是看得开。”
“不看得开,那又能怎样,不求回索,只愿付出才算是爱,不能被爱,我不想失去爱人的权力”皇后嘴角勾勒出的笑弧有些苦涩。
敏君打开库房内,一箱箱装着珍宝的箱子。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白菜,映入了皇后的眼中。
“不用开了,就那颗玉白菜吧”皇后淡定道。
“那是皇后当年的嫁妆啊,奴婢以为,以后可留着公主长大后出嫁而用。”
“不用说了,就它吧,帝夫人出身低微,更无娘家作嫁,这玉白菜也好充作她的嫁妆,也不会让后宫众妃笑了去。”
“帝夫人要是知道皇后对她如此好,也不知会感恩否。”
“敏君,不管做什么事,是不应该图人回报的。”
“在这后宫这中,谁敢图报,只要别恩将仇报就好”敏君一边唠叨着,一边小心的抱起玉白菜,用一个锦盒装好,明日好送往乾清殿。
锣鼓喧天,如同明岚所说,整个天下,都放满了烟花为庆祝他们的喜结良缘,有着这样的一天,的的确确是霓裳作梦都未曾想过,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坐在女人权力地位的最顶峰。
坤明殿前的广场,汉白玉彻得青石铺了一条长长的地毯,一直从乾清殿前铺到了坤明殿前,身披牡丹红龙凤喜袍,头顶金凤皇冠,黛青柳眉,粉点红唇,脂粉正妆,明艳无比。
红毯两旁,站满侍女太监,手捧吉祥圣品,迎接霓裳,挪着细细碎步,目光直视殿前的明岚,在高高的汉白玉阶上等着自己,嘴角微带笑意,倾城倾国。
明岚从龙道上下来,亲自牵着霓裳的手,从龙道而上,坤明殿上,两侧立满了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和妃品以上的妃子,这日,除了霓裳,其她妃品皆不可穿大红色的衣服,违者于不敬罪而治。
礼官在殿前,对着全天下宣布霓裳的册封之礼受成,从此,她不再是霓裳,她是天下人眼中的帝夫人海棠,地位从最底层一下子攀上了女人的最高位置,跪在地上缓缓起身,接过礼官手中的圣旨,百官下跪,包括殿后成千上万的奴婢士兵们,统统下跪为她下跪,庆贺帝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礼花同时在场上齐放,收目,不经意间,注视到人群中的安王爷,紧抿着双唇,眼神中带些忧伤,却也只是轻轻掠过,泛不起心底的任何涟漪,眼神又重新注意到明岚身上。
这一日代表着她生命的全新开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确不知为何自己的心怎么会这样空空的,空得如同整个身体飘荡着般。
礼毕,明岚在后宫的太掖池上设宴,众人转殿入席,宫娥们载歌载舞,乐声环绕着整个太掖池,因为太后重病,也就不便出席,霓裳同明岚高高坐于金座上,依座是皇后,皇贵妃,皇后倒是同往日无异,无非正装而视,而皇贵妃像是十分刻意的打扮过,霓裳四周环顾着,终于看到倪少身边的桔梗,相视点头一笑,倒是格外注意到那日在安王府见到的男孩,他是随着安王爷进宫,霓裳一时猜不出他的身份。
宴席长铺,山珍海味如流水般,新菜端上,旧菜卸下,琳琅满目的菜品,多的无法一一品尝,霓裳摘了一个葡萄往嘴里送,甜汁在口中溢出,一直甜到了心底。
宫娥的舞姿如同天绘彩霓般绚丽多姿,冬儿看得出神,琴声飘飘,一曲终落,舞姬散去,宫灯也在瞬间熄灭,全场一片哗然,却听不见明岚的责备声,借着微微月光,霓裳看到明岚嘴角的笑意。
“叮咚”,两声清脆琴音,在太掖池上响起,吸引了在座众人的眼球,寻声观去,太掖池上幽幽飘来一片朵朵荷花,花间各点上一只红烛,在昏暗的天色之中,如同繁星点点,像是来到了仙境般美丽,看得霓裳一时的激动的起身。
“美吗?”明岚起身,将霓裳拥入怀中。
“嗯”霓裳含着泪花,用力的点点头。这是她见过最美的荷花灯,而且是为她而点的荷花灯。
“我知道你会喜欢,每一个灯上都有一个愿望,都是祝愿我们能够白头到老”明岚轻声细语。
“明岚,谢谢你给的一切,真的好美”霓裳端起桌上的酒怀,“明岚,我来敬你一怀。”
“为何而敬”明岚也端起酒杯问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酒一饮而尽,众人也被这荷花灯惊艳了,一直回不过神,而倪少的心,如同被掏空一样,眼神甚至有些空洞,这样一池满满的河灯,曾几何时,他也这样放过,可是,当时的他又是为谁而放的,若兰,这个她曾经深受的女子的心,是否早己被霓裳占据,再回过神,看看着高高在上的帝夫人。
“官人,你看好美的荷花灯”桔梗转身,却发现倪少的眼神驻留在帝夫人的身上,心也被抽空了般,一时无语,只能难过的装作未见般,端上酒怀,独自空饮一杯。
“皇上为帝夫人准备的礼物,当真是美煞绝伦”皇贵妃的话,打断了众人观灯,“臣妾,也为帝夫人准备了一份礼物。”
“哦,那皇贵妃有心,呈上让众人瞧瞧”明岚兴致高涨,颇有兴趣的说道。
“遵旨”皇贵妃有些得意的神情,离席,走至台间“啪,啪”轻轻的拍了两下手,侍女端上了文房四宝,太监摆好书案,铺平白纸,皇贵妃从袖间拿出一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倒入墨研内,拾袖研墨。
众人屏息,后宫妃嫔也不知皇贵妃在耍什么把戏,讨皇上欢心,个个冷眼旁观的看戏,皇贵妃研好墨,开始拾笔作画,顺手一画,枝干成形,一个转身,提步,说是作画,更像是舞画,看着一朵朵海棠花就是皇贵妃手下落成,其画堪称一绝。
皇贵妃自信满满的将笔放下,一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落成,竟还能闻到阵阵海棠花香。
“好一棵西府海棠,爱妃的画艺日益见长”明岚看是十分欢喜,皇贵妃立马就转称为爱妃,看来皇贵妃这一番功夫,确实博了不少彩头。
“谢皇上夸奖,臣妾以为,帝夫人就像是海棠中的极品西府海棠一样,既娇美又香艳。”
“多谢,皇贵妃”霓裳亲身离席,走至皇贵妃的身边接画。
“海棠花再美,也终会凋谢,也只有在画中才会不衰”皇贵妃趁机在霓裳耳边轻声警告道,霓裳也未动声色,看了她一眼,接过画。
“这画,我当真十分欢喜,更是奇在画竟真有海棠花香,皇贵妃用心良苦”霓裳依旧笑道。
“这没什么,我只是用西府海棠花液作研墨的水罢了,自然芳香。”皇贵妃作完画,也回位上就着,霓裳也将画交于冬儿保管。
“冬儿,回宫后,将画好好挂起”霓裳大声说道,回到明岚身边坐下。
“难得皇贵妃有这份心,看来她是想向你示好”明岚在霓裳耳边似笑非笑道。
“怎能说示好,像是在巴结我一样,她是骄傲尊贵的皇贵妃,何须低声下气向我示好,是皇后的后宫治理的好,皇上的妃嫔才能如此和睦邻友好,只是,我怕做不好会是我自己”霓裳面露忧伤,如果说明岚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她必须要去接受,要和后宫这么多佳丽一起分享一个丈夫,更难的是,她必须要学会与她们好好相处。
明岚明白霓裳心中所想,握着她的手,以示支持与鼓励。
“皇贵妃的画堪称一绝,舞姿优美,让我想起一个人来。”霓裳笑道。
“哦,什么人?”明岚说道。
“安王妃”霓裳将目光看见桔梗,桔梗见霓裳叫到自己,一时不解。
“有些时日,未见你舞,倒让我有些想念,也不知王爷可否愿意让王妃当众为大家舞一曲,也好让大家开开眼”桔梗的舞艺,霓裳是绝对自信,她无非是想让众人明白桔梗这个王妃并非浪得虚名,也不希望众人觉得桔梗是高攀了逍遥王,让桔梗处处感觉低人一等,霓裳看着倪少,四目相对,眼波对流,像是直达心底般,那是一种连霓裳自己也讲不出的感觉。
倪少看着桔梗,“你可有准备,若是愿意,不妨上去舞一曲。”
“本是没有准备,不过倒是苦练了一舞,想着在你寿辰之日为你而舞,看来今晚要先献丑”桔梗轻声说道。
“那就去吧,你的舞,宫中,是无人能及的”倪少鼓励桔梗道。
桔梗离席至台前,“帝夫人抬举,命妇就献丑了,仓促的毫无准备,怕污了眼珠,就给大家舞一曲,作乐”桔梗倒是谦虚。
霓裳也起身道,“咱俩也好久没有合一曲,我来为你作曲伴舞。”
明岚这时才想起,原来桔梗就是那晚在天涯海阁起舞的那名女子,当时,她们确实是惊艳登场,不过,巧就巧在,自己会和逍遥王在同一个城,同一家青楼,爱上一对姐妹花,这当真是缘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