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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霓裳轻轻抚琴,琴音响彻,“安王妃,舞哪曲?”

“流光飞舞?”桔梗轻声应道。

“流光飞舞?”霓裳微微有些迟疑,从未见桔梗舞过。

“是我将飞天舞改编了”桔梗淡淡笑道。。

“飞天舞”霓裳似乎对这舞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却未等霓裳想起,桔梗一个飞旋转身,舞己开始。

“半冷半暖秋天,云贴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惹心中一片绵绵,半醉半醒之间,在人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轻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用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歌声悠荡,直入人的心底,霓裳字字句句都唱出了内心的感情,歌未唱完,霓裳却不再唱下去,专注的看着桔梗忘我的舞着,每个动作,每个眼神,皆己出神入化。

熟悉的舞姿在霓裳眼中展现,某些熟悉的片段在脑海频频闪现,是谁曾在她眼前跳过,脸色有些微微发白。

倪少坐在席上,也有些微微吃惊,他万万想不到,今时今地,他依然能够看到这样的舞,从若兰,雅芝到桔梗,这三个他身边最亲近的女人,舞步缓缓停下,手臂绕颈,妩媚的看着倪少,却无法激起他心底任何涟漪,反倒更是勾起他内心的记忆,桔梗看着倪少的眼中,似乎另有所思,灿烂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从刚在天涯海阁相见的那一天,他那样的珍惜自己,爱惜自己,可是,自从他见到真正的霓裳起,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总是另有所思般。

众人像在陶醉在桔梗的舞中一样,直到舞终才醒过神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霓裳有否在伴唱。

“好,果然是当得霓裳二字,安王妃好舞啊”明岚的声音率先响起,众人才接应好字。

“谢皇上”桔梗躬身谢礼道

“海棠,你俩一唱一舞,当真配合的绝伦,只可惜你只唱了一半,为何未再唱下去。”

明岚的话,才将霓裳的魂牵回,“安王妃跳得太美,连我看得都丢了魂,忘记唱下去了,排云接虬盖,蔽日下霓裳,霓裳本是为舞生,安王妃既叫霓裳,怎么会舞得不好。”

“帝夫人过奖了,你的歌声才是荡气回肠啊,只是,刚刚怎么突然不唱了”桔梗问道。

霓裳微有所思,才娓娓道:“皇上送了我一场那样的美的荷花灯,我在想,我也回送一样怎样的回礼才称得起。”

“哦,海棠要送什么礼给朕”明岚笑得明眸皓齿,好不得意。

霓裳在冬儿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冬儿便离席了。

“安王妃的流光飞舞,当称一绝,世上己无人能及”霓裳说到这,回头对着桔梗一笑,“可是,此舞虽美,却只美给了安王爷,海棠倒也想起了一舞,只想献于皇上。”

“只于我一人”明岚问道。

“对,只于你一人的霓裳舞”霓裳肯定道。

毛骨似乎在瞬间竖起般,倪少定睛在那一刹那,“霓裳舞”暗自惊道,有些失神,恨不得立马上前抓着帝夫人问清楚,桔梗在身侧慌忙拉着倪少,提醒着他,虽然桔梗不知此舞为何会引起倪少如此大的反应,可是,在皇宫,在明岚眼前,是绝不可让人知道倪少对帝夫人特别关注。

对于桔梗的提醒,倪少才稍稍有些清醒,那是霓裳自编的霓裳舞啊,可是,如今此舞只于皇上一人,不禁苦笑,没想到自己的初衷,给自己带来了这样的处罚,当初一心培训霓裳,无非是让她迷惑皇上,虽然己改朝换代,可是此舞的目的始终未变。

霓裳换上了明岚赠于的七彩霓裳衣,光彩似要胜过天空的烟花,如同霓裳仙子下凡般,霓裳也十分珍惜着身上的这件衣服,轻轻的抚过衣面。

“同晚霞般绚烂,如同仙子在天际飞舞,这就是霓裳”霓裳淡淡的说道,却一字一句的传入倪少的耳中。

一个回旋腰身,手臂扭动,侧腰提腿,舞己开始,举首抬眸,目光妩媚动人,摄人心魂,每个回身的目光,都直直的定在明岚身上,虽是舞,却更是一种心灵目光的交流,也是一种爱的表达,她己经做到了,炉火纯青,只可惜,此舞不再属于倪少,而是只属明岚的霓裳舞。

倪少看着霓裳的舞,震惊无比,心中十分肯定,眼前的帝夫人,就是自己的霓裳,原想侥幸的认为,无非是同名之舞罢了,却连舞步也是一模一样,霓裳步尖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点点生花,曼妙身形,扭如蛇灵,她不只用感情在跳,似乎是用生命在跳这支舞,只到舞步移到明岚身边,缓缓俯在他身前,此舞终落,直到现在,倪少才终于将此舞完整的看完,丽池之上,霓裳因为扭到了脚,才未舞完,心如同结了十年冰样寒冷,再相遇时,为何她己不再属于自己,再相遇时,己成了皇上的帝夫人,为何命运会如此捉弄自己,霓裳的一眸一笑,都己做到他当初所说的,她是美丽的,早在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己发现到,她其实是美丽的。

明岚轻轻的扶霓裳起身,发丝披落,如瀑布般,散发着淡淡香气,舞的投入,何时掉了发钗也不知。

“帝夫人”一个声音仍有些稚嫩的男孩不知何时站出来,手里正拿着霓裳掉落的发钗。

“呃”桔梗刚想制止小炳过去,却己来不及,他己喊了霓裳,桔梗心里打鼓般,深怕小炳和霓裳会相认,桔梗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她对安王爷的事,不闻不问,难道她不再找她的少爷了吗?还是,她重新爱上了皇上,放弃了少爷,可是,小炳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即使霓裳不再牵挂倪少,可是,倪少的心,却时时分分想念着她,倘若真相大白,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这心酸溜溜的,忐忑不安。

霓裳回头望着这位男孩,他不正是那晚在安王府遇见的男孩吗?

“帝夫人,你的发钗落了”小炳的眼神有些感动。

“多谢”霓裳示意冬儿去接过发钗。

“不知小炳可否亲自为帝夫人插上”炳儿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倪少微眯着眼,在旁观望着,似乎连炳儿也觉得异常了。

霓裳也未迟疑,笑着点点头,“好啊,有劳了”,面对这个稚嫩的小弟弟,当他自称炳儿时,霓裳却无半点瓜,这让倪少似乎有些失望,也让桔梗松了一口气,这块谜团聚在心中,越滚越大。

小炳十分绅士的上前,挽起霓裳耳后的发丝,红色的胎印如耀眼的阳光般刺入小炳的眼中,微含泪光,激动的双手有些颤动,小心的为霓裳将发钗插好。

“帝夫人是德才兼备,歌唱的好,未想过,舞也如此甚好,倒叫本宫艳羡啊”皇后和众人在等小炳为霓裳上发钗时,夸道。

“皇后过奖了”,霓裳婉约道。

“你说什么,好大的胆子,淑妃”皇贵妃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太掖池上,吸引的众人的眼球。

淑妃面对皇贵妃突如其来的指责,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解的望着眼前怒气盛盛的皇贵妃。

“淑妃所犯何事,皇贵妃何来动此怒气”明岚似乎有些不悦,明明愉悦的气氛,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打断。

“皇上,淑妃刚刚好大的胆子,竟偷偷的跟宫女的污辱帝夫人和安王妃呢”皇贵妃嗲声嗲气的说道。

“淑妃”明岚明显的带着责问的口气。

“冤枉啊,皇上,臣妾刚才什么都没说”淑妃吓得立马下跪。

“我刚刚明明听到你说,帝夫人和安王妃都是青楼出来的女子,能歌擅舞那是当然,要不又怎么迷惑男人,皇上和安王爷都被迷得团团转,亏皇后还夸得出口”皇贵妃明则是替霓裳打报不平,暗里,却将霓裳,桔梗和皇后三人都狠狠的羞辱了一遍。

霓裳一时诧舌无语,自己确是青楼出身,倒是无语反驳了,桔梗也更是皱眉,不愿吭声,倪少轻轻拍着桔梗的肩膀,示意不用理会,小炳也回到席中,原神出壳般失神了。

“皇贵妃倒是耳尖”皇后有些不屑道,这是很明显的借刀杀人,栽脏嫁祸。

“皇上,你千万别听皇贵妃信口雌黄啊,臣妾冤枉啊,臣妾什么都没说过,这都是这个贱人冤枉我,是她自己恨帝夫人入骨,平时总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淑妃气得嘴唇发紫,恨不得咬死皇贵妃。

“够了”明岚的眉头皱成一团,“冬梅”开口问淑妃的贴身侍女,“朕问你,刚才你的主子淑妃是否说过那样的话,如实禀报。”

冬梅吓得“卟嗵”一声跪地,“奴婢不敢欺瞒皇上,淑妃刚刚确实跟奴婢这样偷偷说过”冬梅胆怯的看了皇贵妃一眼。

“你胡说,冬梅,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竟吃里扒外,帮着皇贵妃冤枉我,你这贱人”淑妃歇斯底里的喊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横祸,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明岚怒气满溢,明眼都看得出,这事定有蹊跷,可是,在皇上眼中,淑妃远不及皇贵妃得宠,膝下更是只有一名公主,倘若这话不是淑妃所说,那便是皇贵妃所为,让明岚选,他会选谁?

“皇上”皇后想替淑妃说情,却被明岚制止。

好好的一场晚宴,被这事搅黄,明岚十分不悦,“李安,拟旨,剔除淑妃妃籍,打入浣衣局终身为奴,三公主由皇后代为抚养。”

短短的一句话,剥夺了淑妃一生的幸福,或许早在淑妃入宫时,就己注定没有幸福,霓裳静静的看着淑妃就这样被拉下去,心中幻想着自己是否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大吉的日子竟被这样的搅了黄,扫了朕的兴致,散宴吧”明岚冷冷道,牵着霓裳先行离席.

炳儿远远的看着霓裳的身影,竟来不及与她多说几句话,原以为这只是猜测,看着姐夫望着帝夫人的神情,有些异样,而帝夫人的声音,会和自己的姐姐那样的相似,才会想办法前去确认,却没想到,真在她耳后看到那块胎印,却事来突然,容不得他有半点反应,姐姐未死,让他十分高兴,可是,她如今己是帝夫人,那么深受着姐姐的姐夫知道真相后,是否会伤心不矣呢?此事还是暂时不说罢了。

倪少神情反而凝重,宴席上,亚父一直坐在一旁,未动声色,倪少从亚父看自己的眼神中,他也瞧出几分明堂,帝夫人一定是霓裳,想到这个答案,心如刀割般,他无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霓裳走进明岚的怀抱中,倘若是他人,或许也认了,他不相信,霓裳会真的爱明岚,他不相信,霓裳会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认了,他不相信,那个说要守护自己的女孩现在不爱自己了。

转而看向自己的桔梗,有一丝的内疚之色,虽然不知她是否是霓裳,却无法再开口喊她霓裳,“你与小炳先回府吧,我稍后便来”倪少留下话,便跟着亚父离开的方向跟去。

小炳与桔梗对望一眼,也未作声,各自心中,心事重重,都是有苦说不出口,小炳看着倪少朝亚父离去的方向而去,心想,今晚定要出大事,帝夫人竟真是自己的姐姐,姐姐未死,那边,身边的这位安王妃又会是谁,为何还会与姐姐相识甚好,与姐姐同名不说,竟还同年同月同日说,这里头究竟有什么阴谋吗?为何姐姐会不认自己,心中千万个疑问,却无法问出口。

亚父也似乎注意到安王爷在身后随自己而来,也悄悄的拐入宫内深巷之中,躲开了众人的耳目。

月光映射两名男子的脸上,透着幽幽的光,朱漆宫墙下的角落里,亚父神情严肃的抿着嘴,看着倪少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些责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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