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三大家族,富可敌国。凌波府位居第三。
自从来了个少夫人,府上可不再只是一般般的热闹了。
“花月阁”一夜之间被拆,灶门口倒是无端多出了许多柴火,差不多够烧到明年的了。凌流枫最爱的“桃坞”顷刻间化成了废墟,里面的乐伶以及歌女通通被撵出了凌波府。院子里新建了几间茅厕,以前的那些通通刷洗翻新,亮到发光为止。
这些也只能算是,刚刚开始!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陶夭夭梳理完毕,整个人神采熠熠,浑身都来劲。战斗的号角,即将吹响。
首先,把管家叫唤过来,陶夭夭手里握着鸡毛掸,二郎腿翘的老高,神气活现的吩咐道:“‘飘渺阁’里所有少爷的东西,全部给我搬出去,通通扔进‘洛水轩’。”
管家就有点不太认同了:“少爷一直住在‘飘渺阁’,怎么说搬就搬。而且,‘洛水轩’这名字也不好,洛水听起来很像落水,感觉少爷变成一只流浪猫了,浑身湿淋淋的。”
不好,不好。
呵,还懂得替主子打抱不平,够忠实的啊。陶夭夭讽刺的笑,鸡毛掸子握的更结实了,“我说董管家,究竟你是这儿的女主人,还是我陶夭夭是这里的女主人?怎么听起来,你比我还要大呢。”
急急的摆手,董管家不敢苟同,只好低声下气的解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这里当然您是女主人,但最大的那一个,终究……总归……还是凌少爷……”
还在替他申冤?陶夭夭笑的更深了,眸子银黑银黑:“吩咐下去,以后有敢不听本少夫人话的,不问理由,格杀勿论!”起身,一步一步逼向董管家,声音越来越寒冷,“您老人家也有五十来岁了吧,不晓得老骨头还经不经得起我这支鸡毛令箭几下抽的,很想试试噢?”
说完,举起鸡毛掸,对准紫檀木椅,“噼”的就给它打了个对开。
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董管家趴倒在地:“少夫人福寿永康,奴才们誓死效从。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恩,乖哈。”陶夭夭这下满意了,伸手拍拍他的头顶,和蔼可亲的说着,“我看上了府里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紫染,一个叫紫琳。以后,就让她俩来服侍你家少夫人吧。至于这‘飘渺阁’,你家少夫人看中了,就住这里了。没意见吧,啊哈?”
“没,没意见。”哪里还敢有意见。董管家哆嗦着问她,“您不和少爷一起住么?”
婚后第一天,就要闹分房?
说到那个该死的少爷,陶夭夭倒是有话问了:“凌流枫昨晚是不是没回府,跑哪里鬼混去了?”
夜不归宿,本来就是少爷的专长。董管家咬牙忍着,没敢真的出卖主子,只是闷闷的找着借口:“因,因为生意,生意很忙。对,生意忙。”
“真是三流的水准,不会撒谎就不要撒谎。”陶夭夭负手而立,吩咐他道,“去,把府里的奴才和丫鬟们叫出来,就说少夫人要训话。”
天,到底还有多少手段没使出来啊?妈的,干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想想又瘪了几层,董管家猫着身子,唉声叹气的退了下去。
一盏茶后,凌波府的前院。
“男左女右,列为两队,一字排开。”陶夭夭手握长鞭,时不时甩它几下,“快点快点,磨蹭个什么劲。”
心里数了数,三十个男仆,二十二个女婢。总共五十二人,以后都归她管了。哎,任务艰巨啊。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突然问她,为什么老爱瞎折腾人。那她一定乐滋滋的告诉你,因为闲的发慌,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再说了,她可是凌波府的少夫人,管好一个家那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下人们怨声载道,可听在她耳朵里,那是天经地义,根本没啥好生气的。以后日子长着呢,有他们受的。
她可是有足够的时间把他们训成温顺的小绵羊,而且乖乖的只唯她的命是从。
“紫墨,你出列。”陶夭夭葱指一点,对准了一位女婢。
“是,少夫人有何吩咐?”紫墨今年二十岁,长的十分水灵。
“恩。”陶夭夭点头了,“听管家说,一直都是由你负责少爷的起居,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这……”紫墨抿紧了唇,不敢胡乱说话。
“没关系。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也懒得过问。不过……”陶夭夭很懂得体恤他人,非常亲切的笑了笑,“以前的事是可以不问,但今后的每一件事,我都要清楚明白的知道。晓得怎么做了吧,恩?”
乖乖,闹了半天,是要她做眼线啊。这种出卖主子的事,她怎么做的出来。
见她半响不吭声,陶夭夭拉了拉鞭尾,怪里怪气的喊着:“董管家,我刚刚是怎么说来着?”
一个兔跳,董管家第一时间蹦了出来:“以后有敢不听本少夫人话的,不问理由,格杀勿论!”
“恩?”陶夭夭蹙了蹙眉。
“哦,对不起。‘本’字应该去掉。”董管家怕怕的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宣读圣旨,“以后有敢不听少夫人话的,不问理由,格杀勿论!”
说完,拿手指去捅正在发愣的紫墨,低声骂道:“别不识好歹。少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后面再添上一句,“如果不想香消玉殒、英年早逝的话。”
“紫墨知道,紫墨谨遵少夫人的吩咐。”颤着身子,一口气说了出来。
伸伸懒腰,今天运动量超标了,都有点累了。陶夭夭解散五十二名倒霉劳役之前,叹气似的说了一句话:“你们也别怪我不懂的怜香惜玉,还不都是那个不懂事、成天就知道瞎混的少爷给害的。可怜我年纪轻轻就得扛起一个这么大的家,我容易吗我。”
“都翻天覆地了,还不算容易么?”董管家很小声很小声的嘟努了一句。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再一次,陶夭夭发号施令了。
“这回又要鸡飞狗跳了。”董管家蓦地老泪纵横,对着朗空上自由漂浮的白云,痛声疾呼,“少爷啊,我的命根子啊,您什么时候回来啊……再不然,我们被整死了谁来替我们收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