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监，对于这次城东大型游乐场的企划，你有什么意见？”尚式微侧头看着韩羽。
“就我看来，C市并不缺这样的大型游乐场。”
韩羽的话一说出，就引来周围人的一片哗然。
“不过，我们的主题是音乐游乐园，这个就是最有新意的地方了。就调查来看，我们目前是独一无二的。但并不能说以后不会有人效仿我们做这样的主题游乐园。”
尚式微的眼里闪着赞赏的光。
这时，他的助理走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点点头。然后示意韩羽继续。
“我觉得，我们应该在游乐园中加入一个音乐表演厅，这样就更符合主题了。最主要的是，在完工之际我们就又把一系列的宣传都做好，一切围绕音乐游乐园来做。定位是最关键的。所以广告宣传不可忽视，一定要让它深入人心。”
“好。”
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传进韩羽的耳朵，紧接着是鼓掌声，其余的人也跟着鼓掌。
尚式微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位置。
韩羽的眼睛跟随着他的脚步，向门口望去。只见那人逆着光站在门口，身材修长，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银灰色的西装裤里。
职场精英。韩羽暗叹。
尚式微把他带到进来。
她向来对这种职场精英很感兴趣。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他。
当阳光消失在他脸上的时候，她看清了他的脸，像是被雷击中一样，愣愣地站在那里。
怎么会是他。五年不见，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是他的容貌和五年前相比基本无异。
顾莫！
尚式微轻轻嗓子，“韩总监，你先坐下吧。”
她这才如梦初醒。收起惊讶的表情，拢拢头发，坐好。一系列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痕迹。
尽管吃惊，但是她总已经练就出波澜不惊的性格，能很快恢复冷面。
“相信大家前一阵都听说了，我们将迎来一位副总。现在，这位神秘的副总就站在我身边。往后的日子他会和我们一起工作，大家来欢迎一下。”
掌声在会议室里想起，韩羽坐在那里，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真是该死，以后就要和他一起工作了。
“大家好，我是顾莫。非常有幸能来到顾氏，以后的日子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他说着，眼睛不经意的向韩羽看去，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个女孩子刚刚那一瞬间的震惊，他早已经看到了。早在推门而入，她看向他的那一刹那，看到她的眼睛，他就认出了她。现在看来，她也认出他了。那个呆呆的，很有意思的女孩。
只是她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他有些吃惊。她完全衣服职场女精英的形象，妆容精致，连笑容都不舍得露出一分，就连众人鼓掌的情况下，都能冷着一张脸，真是浪费了这副容貌。
不过她那样镇定，从容，还真是让他有些佩服。年纪轻轻的，就能有这样的魄力，很不简单。
在他认识的那么多女子中，她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所以他记住了她，虽然他们只见过两次。（在顾莫记忆里，一次是除夕的烟花之夜，一次是超市的慌乱逃走。）
“顾副总刚来，还不熟悉情况，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尚式微无比热情的说道。
众人纷纷站起来自我介绍。
……
“韩总监，到你了。”
“啊？”
糟糕，她竟然走神了。要知道，她可是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中失态过。
“自我介绍一下吧，让副总了解一下。”
韩羽站起来，眉目淡然的看着顾莫，“顾副总你好，我是企划部总监韩羽。”
“韩总监看上去很年轻，果真是我们顾氏的精英呀。”
“顾副总过奖了，彼此彼此。”
尚式微看着两人之间不知为何激起的火药味，满脸疑惑，赶忙出来圆场。
“大家都是年轻人，一定有许多共同话题。韩总监，是这样啊，这次的游乐场，我打算交给顾副总去做，你来协助，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真是！她很想做这个案子，可是却是和顾莫合作，这让她有些犹豫。
“怎么？韩总监很为难吗？”顾莫看着韩羽纠结的样子，开口问道。
韩羽对他一笑，“哪有，我会好好配合顾副总的。”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怎么这样沉不住气，他激你一句你就受不住了，这几年都白干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却因为韩羽的一个笑而倒吸一口气。一起工作这几年，他们看到她笑的次数寥寥，上一次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她一笑，连花都黯然失色了。
顾莫却因为她的笑皱皱眉头。
真假，真难看。明明不想笑，还装笑，一点都不真诚。真不知道她这样笑是给谁看的，难道是做给他看的？
那个呆呆的女孩，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感。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乱转，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如果不是记忆深刻，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儿。
韩羽回头，看到顾莫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却没有落在她身上。心里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又淡淡的别过头。
尚式微拍拍手，“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为了欢迎顾总的到来，公司在凯悦订了包厢，晚上七点，大家都要来。”说着，又看看韩羽，“韩总监，记得向你男朋友请假。”
韩羽哑然。尚式微真是爱开玩笑的上司，她哪里来的什么男朋友，不过是梅杰来接过她两次，两次都被尚式微撞到了，所以他一口认定梅杰是她的男友。不过她也懒得解释，这样也省的她麻烦。有这样的传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就会收起他们的心思。
顾莫听到尚式微的话，眸色一黯。她有男朋友！随即一想，这有什么奇怪的。她这么漂亮，又有能力，喜欢她的人估计都有一个加强连了。光是偌大的顾氏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
他是从女人堆里走过来的，她的情况，他一眼就能看清楚。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淡淡的失落呢？可能是因为这样惊艳的美女，却不属于他吧。
韩羽看着满桌子的人，这些平时职场上的精英，卸下了面具，放下架子，西装随意甩到一边，撸起袖子，正在划拳。
“……哥俩好啊，三三元啊，四季财啊，五魁首啊，六六连……”
而她坐在包厢里，成了被忽略的一个。同事们都知道她不喝酒，喝酒就会醉。所以也并不为难她。一年四季，无论什么时候，她在酒桌上的饮品只有白水。
这几年，她学会了还多东西，酒桌上的应酬也得心应手。唯独一样没学会，那就是喝酒。谈事情的时候，别人看她是个小姑娘，也并不刻意为难。就算有人想她喝，只要她不愿意，凭她这张脸，也会有人立刻出来解围。
她看看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顾莫，心下松了一口气，拉开包厢的门轻轻走出去。
“呼。。。”走出包厢，她出了一口长气，这一晚上，真是煎熬。
她走到走廊的尽头，打开窗户，夜风溜进来，她墨黑的长发，在夜风中肆意飞舞。
顾莫肯定不记得她了，一定是。这五年来，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女生了。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职业套装，带着冷漠的面孔。有时候，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面孔，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她问自己，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答案就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从来不后悔。
她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在空荡的走廊里异常清晰。她从窗子的玻璃上看到一个人的身影，惊恐地转头。
她的头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鼻子也好不到哪去，也被撞到了。眼一酸，泪水就往外涌。她往后退一步，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人。
待到看清他的样子，她的怒气一下子发泄出来。眼睛使劲瞪着他，声音也中气十足：“你这人怎么……”
他挑眉，“怎么？”
她跺脚，“怎么不声不响就出现在别人身后。”
“没有啊，你不是有在玻璃里看到我吗？”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终于看到了她暴躁的一面，这个样子才最真实。
她伸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他却只是耸耸肩，“真应该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不定下巴都会惊掉。”
韩羽发现，自己被他摆了一道，他是故意的！而那个罪魁祸首，早已经扬长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