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4年的春季,共和时期的古罗马国,都城罗马城内。
在西区一条不很热闹的街道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在拼命奔跑。街道两边有些小商贩和他打招呼。
“嗨!乌里西,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干什么呢?”
“乌里西,是不是你家里着火了啊?”
少年乌里西虽然行色匆匆,但听到这恶毒的问话还是不客气的回敬。
“你家里才着火了呢!”边说边脚不停的往前跑,直跑到这条街道的尽头,在一幢朴实却又气派的房子前停下脚步。他没有去敲那扇厚重的大木门,而是拐进边上的一条小弄堂,那里有扇不起眼的小门。他伸手敲了敲,很快,门开了,一个胖女人出现在门后。
“乌里西,是你啊!又来找我的小杰撒吗?可惜他不在啊,你不知道吗?他没告诉你他去哪里了?”
“你好奥斯丁太太,我知道的,我不是来找杰撒的,我来找我的哥哥。”乌里西气喘吁吁的解释着。眼前这个胖女人是这幢房子里的厨娘,而这幢房子的主人是西赛罗,罗马城里最出名的教育家。
“你哥哥?哦,我似乎看见他在里面,不过现在主人正在讲课呢,他最讨厌讲课时被打扰!”奥斯丁太太露出为难的脸色。
“我可以在里面等吗?等西赛罗老师休息时,我再去找我的哥哥!”乌里西恳求着。
“好吧!乌里西,你只好乖乖等一会儿了,进来吧!”奥斯丁太太把门开大点,让乌里西进来后又仔细的锁好门,然后带着他进了厨房。
“乌里西,你还真有运气,我刚做好了一些小蛋糕,拿一个给你尝尝!”奥斯丁太太从烤炉里拿出个金黄色的小蛋糕递给乌里西,乌里西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塞进嘴里。
西赛罗家的厨娘奥斯丁太太从来就不是个慷慨慈祥的女人,现在她这么亲切款待乌里西,那是有原因的。乌里西的母亲也是个厨娘,是城里一位富有新寡妇的厨娘。乌里西母亲和奥斯丁太太是老相识,两人几乎每天都在菜市场里碰到,每次都能聊上半天,交流些城里的新鲜事,吐些对各自主子的不满。另外,奥斯丁太太的儿子小杰撒和乌里西年纪相仿,母亲辈的友谊自热而然的流传到下一代。所以,乌里西到奥斯丁太太这里吃个蛋糕,和小杰撒到乌里西母亲那里去吃块饼是一样的。
“好吃吗?”奥斯丁太太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手艺的,这个问乌里西倒是最合适的。虽然奥斯丁太太不会承认他的母亲手艺比她好,但身为厨娘的儿子总是比别人更能辨别食物的好坏。
“好吃!谢谢奥斯丁太太!”乌里西是个有礼貌的孩子。不过他的注意力全不在食物上,他三下二下就咽下蛋糕,然后就急着想往里面的课堂里走。
“别急!乌里西,哎,你这个孩子,好吧!我也正要把蛋糕送去给主人品尝,这样吧,你跟在我后面,等我进去了,你再偷偷溜进去!”奥斯丁太太把烤炉里的蛋糕都装到盘里。食物一定要趁鲜鲜时吃,这是她死认的真理,也是她保持厨艺的唯一诀窍。
“西赛罗老师,您去过东方吗?”
课堂里,席地而坐着一二十个男孩子,年纪有大有小。这时,其中的一个俊气男孩站起来问。
“很遗憾,阿提斯,我没去过东方!不过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去过东方,他向我详细描绘过东方的繁荣。东方的繁荣远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如果谁说罗马共和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我不会反驳,但如果谁说罗马是世界上最富有的,那我会和他辨论。在罗马你们买不到的想象不到的物品,都可以在东方买到。东方是个神奇的大世界,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完的,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一头白发的西赛罗老师显然是闻到了蛋糕的香味。
听到老师的话,孩子们安静的行礼后一个个散去。乌里西在人群中很快看到了自己的哥哥,16岁的维库曼。此时,他正围在一群孩子中,在听着什么。
“连西赛罗老师也没去过东方,我以后一定要去东方!”说话的是那个叫阿提斯的男孩。
“我也要去!阿提斯!”旁边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激动的附和着。
“好,格拉,我们一起去!”阿提斯伸出双手抱住那个叫格拉的肩膀。
“那我们呢?”旁边另外几个男孩也在叫嚷。
乌里西跑过去拉拉维库曼的衣服,维库曼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脸上马上浮现讨厌和生气的神色。
“你又偷偷进来了?看我不告诉妈妈!”维库曼伸起手想往乌里西的头上打去,乌里西像是早知道似的很快就躲开了,他闪到阿提斯身后。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阿提斯的!”
“找我?小乌里西,你有什么事?”阿提斯把注意力放到乌里西身上,乌里西刚想说又停住,看看他周围的那些孩子。阿提斯一下明白。
“你们都先回去吧!明天见!”阿提斯冲着那些围着他的孩子说,虽然看得到那些孩子脸上有不情愿的表情,但一个个还是很听话的走了。
“说吧!乌里西!”
“我看到克拉苏大人进了米拉达夫人的房间。”乌里西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看着阿提斯的脸色。
一听这句话,阿提斯整个人瞬间结冰,那双原本还含着点笑意的蓝眼马上如遭了霜冻,闪出一抹寒光。
“走!”他简短的说了一个字,然后带头冲出西赛罗老师家,后面跟上来三个孩子,格拉,维库曼,乌里西。
乌里西嘴里说的克拉苏大人是谁?不是一般人。当时的罗马,掌握在三个人中,他们是凯撒,庞贝,还有克拉苏。人们称他们为三巨头。在这三个人中,凯撒和庞贝都是靠显赫战功才达到今天的地位。但克拉苏靠的是财富,克拉苏家族是整个罗马最富有的家族。这个百年的贵族世家,到了克拉苏这一代,财富也达到了顶峰,而权力也在向最高峰靠拢。
一路上阿提斯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快步如飞,另外两个大孩子紧跟在他后面。小乌里西却不得不跑着才能跟上他们的脚步。很累,心里却很开心。他的哥哥维库曼是阿提斯那群孩子中的一个,乌里西很羡慕,小男孩总是想挤进大孩子堆里玩,可是因为哥哥的阻扰再加自己还没进西赛罗老师的课堂,始终没成功,但他一直想引起阿提斯的注意。现在他抓住机会了。
阿提斯一头冲到了米拉达夫人的府邸。米拉达夫人,四十岁上下,一位富有的,刚失去丈夫的寡妇。看门人看见气冲冲的阿提斯,有点被他的气势吓到,不过碍于职责还是盘问他的名字。
“我是阿提斯·克拉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