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她可用了?”大夫人拔玩着鹦哥儿,往鹦哥的小水槽中注了些水,看着它摇摇摆摆的走过去,头也不回的问常嬷嬷。
常嬷嬷一脸媚笑的道:“用了,那汤还喝了好几口呢,茡荠糕也吃了一块。今日可是难得的下手机会,就她一个人。”
大夫人冷笑一声,手上动作顿了下,侧目轻声问。“可都倒掉了?”
常嬷嬷凑得近些,附着大夫人的耳,轻声道:“太太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汤早倒了,荸荠糕也喂了狗,这两味药粉分开无毒,合一块才是副******,也不太霸道,就是直撩得人心痒痒。”常嬷嬷说到这里,掩着嘴儿,不怀好意的笑着:“且发作得慢,过会子药性就散了,没人查得到是怎么回事。只需有一两个男子在场,准保四奶奶把持不住,要发骚,您想怎么整治她都成,也算给二姑娘与五爷出口恶气。算算时辰,现在已经是差不多了,咱得快着些,要不叫上老太太一道?”
“不必,连咱们都不用去,让老二媳妇与几位管事去请。”大夫人翘起一边唇角道……
杜婉婷靠在端木涵的肩上,与端木涵一道把玩着手中的萤烛。突然情不自禁的缓缓抬头,伸舌,轻轻舔了舔他的唇,端木涵只当她一时情动,也回应着,手中的萤烛,拍的一声落地。杜婉婷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头抬得更高些,再次伸出巧舌,触开他的唇,抵着他的齿。端木涵品了几口柔软的娇唇,迷离中尚存着一丝理智,轻轻一吻香唇,沙哑的道:“来人了,回去再……唔……。”杜婉婷已经趁他说话之机,滑入他的口中。
这一纠缠,一发不可收拾,杜婉婷迫不急待的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要他帮自己宽衣,神情迷离,眸光茫然一片,吟声渐起,端木涵原来已经渐渐迷茫的眼眸,突然闪过一阵疑惑与焦虑,直觉不对:“你怎么了?”
杜婉婷听得到他的声音,却无法回复,身下传来的一阵阵酥麻,与胸口的隐隐胀痛,让她无法控制自己,伸手胡乱的解着他的前襟。此时,她只想他能要了自己。
大门处声音传来祠堂管事的声音:“四奶奶,二奶奶来请您回呢。”
杜婉婷却如同没听到一般,依旧缠在端木涵身上,手脚不安份乱摸,身上的衣裳也已经皱乱不堪。端木涵想帮她整理也已经来不及,没有法子,只得开了自己的衣襟,低头纵情吻着她,心中庆兴今日自己在场,若只她一个人,后果不堪设想……
进来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二奶奶张氏吓得转过身去,严管事大喝一声:“什么人?”冲上了前去……
端木涵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戾气让在场的人都一阵冷寒,严管事结结巴巴的道了声:“四,四爷……。”
张氏听到身后有人叫四爷,才惊讶的转过身:“四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干这亵渎祖宗的事,这后半句,张氏没敢说出口。
“经过,便进来了。”此时说什么也没用,杜婉婷还依旧攀附在他身上,端木涵起身,抱起杜婉婷便不顾众人的张嘴结舌,而往外走……
快到映月轩时,杜婉婷才觉舒服些,虽然身体内的热浪还在阵阵泛遍全身,但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紧紧抓着端木涵的衣裳,躲在端木涵的怀中,什么话都不说,目光毫无焦距,却凶得象是要吃人。
俩人一回到映月轩,端木涵便吩嘱丫鬟备水,自己则抱着她回屋,紧闭房门……
一柱香后,侯爷便派人来传话,命端木涵立刻过去祠堂。
祠堂内外,几名小厮正在撒盐水驱秽气,侯爷则跪在祠堂内告罪,大夫人也跪在庭院中。
大夫人泪流满面:“都怪我,我要是没有让她来为老四祀福,老四也断不会干出这种天地祖宗不容的事来。”心里依旧难以自信,效果尽然比她想象好上许多,她万没想到端木涵在会祠堂里。本来只是想除去杜婉婷,并让端木涵没脸,好出上一口恶气。这下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直接扳倒端木涵,还有什么是比损祖宗威灵更罪过的事?“多亏祖宗保佑,府里近来才顺心些,可这……我都不知该怎么与老太太说?”
端木涵是在半个时辰后才到祠堂,大夫人挺直腰杆,瞥开眼,试着泪珠儿。端木涵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脚刚踏入祠堂的门槛,侯爷便大喝一声:“滚出去。”
杜婉婷醒来,不见端木涵在身边,心里很不安,支起身子,撩开红帐,唤来置夜的如莲问过,心里更有一丝恐惧。她知道,这一个时代,人们对神灵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而宗祠的神圣,更是不容践踏,在他们看来,这关系一个家族的兴衰,端木涵与她的形为,整个家族都将不容。
来不及细想事情经过,细想谁要害他们,此时,她只担心端木涵,挣扎着起身,让丫鬟们帮她稍做梳理,便冲出门去,文嬷嬷与两个丫鬟在身后,紧紧的跟着。
“今儿这是怎么了?个个一惊一乍的。”宽衣准备睡下的秋菊,听见声响,走到屋门外的隐避处,见她们这样儿,不解的问身后的冬梅。
“许是大事,咱快别提了,做自个儿的本份便是。”冬梅针秋菊劝进屋,皱着眉头看着几个远离的模糊背影,方才关上房门。
祠堂外站了几名护院,大门掩着,无论杜婉婷怎么说怎么闯,都无法进入,管事恭敬的上前劝道:“四奶奶,您别为难小的们,这是侯爷吩咐的,您要进去,也只得找侯爷通容,小的们,不过都是听差办事的。”
杜婉婷知道此时侯爷若见了她,更会恼他们所做的事,根本没有半点用,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如莲拉了拉:“奶奶,咱们自个儿想办法吧。”
“如莲……。”杜婉婷终于想起还有个如莲,心下定了定,与她退到一旁,几人绕着外墙寻了半圈,便找到个不宜被发现的黑暗角落,文嬷嬷悄声对如莲道:“你送奶奶进去,我与如兰在这儿把风。”
端木涵挺着背,跪在庭院的中央,原来月白色的背影,此时却是一片腥红,杜婉婷两眼渐渐泛上雾气,悄声上前,跪坐在他面前,眼中的雾气凝成珠,挂在睫间……
微微闭着眼的端木涵,听见动静抬起眼,见是她心下一窒,便侧目看向她身边,见如莲鼻头一抽一抽的立在不远处,这才放心。
伸手拭去杜婉婷的眼泪,笑着轻轻安慰了声:“我没事。”杜婉婷双眼决了堤,扑上前抱住他,却觉他身一阵颤,惊得立即放了手,双手已经湿粘一片。
颤着手举到面前,盯着手中的刺眼的红,又愤怒又心疼:“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怎么可以?”
“这是家法,不怪他……。”端木涵轻轻拉过她的手,用袖口擦干净:“回去吧,免得被人看见。”杜婉婷抽咽的摇了摇头,端木涵无力的轻声道:“也罢,你到时若挨不住,还有我……。”杜婉婷只好不舍得起身,暗暗发誓,被她查出是谁干的,今生今世,都一定不死不休。”
端木涵被罚跪了两天两夜祠堂,次日没有参加宴席,宾客问时,侯爷只说他中了暑,不好多说什么,特别对本家亲戚,更不好提及。这期间,杜婉婷也被大夫人禁在小院里,罚抄百遍《家规》,不准走出映月轩半步。
前院张灯结彩,管竹声乐,杂耍百戏,宾来客往的热闹,因人手不足,连后院的丫鬟婆子们,都被调去伺候。
杜婉婷的小院则是一片阴霾,杜婉婷没听话的抄家规,而是让如莲借这机会,去查明昨晚的饭菜都经了谁的手……
前院侯爷带着端木鸿招呼,不知其中原故的人,只当端木鸿小小年纪,便入了燕王府,且据说燕王时常夸奖,加上燕王与太子走的近,他将来定前途无量。
而端木涵入的是御史台,那就是一个得罪人的衙门,能否全身而退,还是未知,国舅无官无职,陛下年迈,他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家中有与端木鸿年龄相返的嫡女的宾客,有的已经在盘算该不该结这门亲,就连定安伯也亲自前来,还带了份极厚重的表礼,与侯爷有说有笑,任是谁也看不出,不久前,两家还断了亲戚。
钱安人坐在老夫人上房中,品着冰镇八珍露:“听七娘的兄弟说,前些日子,太子驾临燕郡王,直夸鸿儿聪明,她兄弟倒有意给鸿儿结个好亲,只可惜……。”
钱安人很希望,自己能为端木鸿说个好亲。她与定安伯之间,多少有些不太合拍,定安伯本来没什么能耐,可惜了为长,孙女才雀屏中选,嫁入皇家为妃,而她的丈夫儿子,哪怕再能耐,也不如长房尊重。加上钱华之事,长房那态度像是二房的错,二房欠了他的一般,让她更生气。但在扶持端木鸿这件事上,她倒是承认,长房大伯出了不少的力,她这亲外婆自然不能落了后。
老夫人婆媳两人对视一眼,大夫人不解的问道:“可惜什么?”
“这话不好说呀。”钱安人有些为难道,老夫人心里也知道她是指什么。荣庆府还有什么?不就一个侯爵,高门嫡女,会想入荣庆府,只是冲着侯爷夫人的诰命头先衔来着,端木鸿虽是嫡子,可他上头还有个嫡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