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是入冬而眠的长虫,此刻却慵懒的游走在女子掌中,双眼微闭如线状,似乎很是贪念那温度,说不出有多可爱,女子见着不由抿唇轻笑,走进某间屋子。
“你若是再这么调皮,下次我可叫人把你关起来了。”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女子进去便放下小金蛇,缓步走到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人面前,不悦的蹙了蹙眉。
“姑娘,刑法已过,她仍未交代,难道其中当真有误?”
察觉有人进来,站在旁边的女子开口,言语间略微有些于心不忍,此人受尽一切刑法,依旧不肯吐出实话,说不定真的错了。
“你终究是心太善,碧瑶。”
说话间,早有婢女自觉的掬着水,向地上之人泼去。碧瑶见此蹙眉咬唇不语,任谁都能出错唯有眼前这人断然不能,因为慕容家容不得半分失误,那样只会陷入万劫不复。
刚泼完水慕容嬿便上前捏住了那人的下颚,好看的脸上一抹笑意渲染,像是赏玩物件让人不寒而栗,然后极淡的开口:“其实我知道你是慕容双派来的,不过你以为我放了你,她还会信你吗?给你机会你不珍惜,这便怨不得别人。”
原本,此人皮相尚可,她是想留着以待日后差遣,可显然此人并没珍惜她给的机会。
“姑娘……”
那人终于慌了,一双眼睛充满恐慌,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实则从始至终都暴露无遗,她现在才知道自家主人面临的对手是何等可怕,明明都为慕容家的人,可慕容嬿简直令人无法抗拒。
只是当她醒悟的刹那,慕容嬿却掐灭了她所有的希望,领着众人退出房间。少顷,屋内传来尖锐的叫声,所有人都垂首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慕容嬿倚着阑干,有些置若罔闻,没用的棋子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姑娘,是瑶家姑娘来了。”
屋内叫声渐弱,有婢女从前面跑来传话,就见慕容嬿面上一喜,起身施施然的到前厅见来者。不过就算慕容嬿走了,廊上众人仍站在原地不敢妄动,直至屋内静了也不曾挪动半分。
“几日未见,慕容府又出了奸佞之徒,慕容嬿,看来慕容府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阿雪,本名瑶姬雪,幽州人士,祖上也曾居庙堂,后来不知何故,突然辞官归隐江湖。
直到瑶姬雪来帝都游玩,不曾想遇上慕容嬿,更始料未及的是还打赌输给慕容嬿,以至于只好当牛做马的替她办差,这一干就是三年,说起来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往往也只有这种时候,她能消遣消遣慕容嬿,若换做其他时候,她又得领了差事,苦兮兮的投身慕容嬿所谓的大业当中。
“帝都原就阴云密布,哪比得乡野之地,怡然自得,若是我能像你这般,生在穷乡僻壤,倒还乐得清闲。”
自然,每次与慕容嬿斗嘴,瑶姬雪都会逼出内伤,就好比现在,慕容嬿明明是说羡慕她的生活悠闲,与世无争。但偏偏傻子都能听出这话,明显是慕容嬿在说她出生乡野,不明白身为慕容家女儿的苦楚,气得她是秀眉直挑,偏偏还找不到话反击。
“算了,就你能言善辩,我懒得与你理论,这是你想要的东西,就为了这破东西,差点搭进去我半条命,这次说什么我也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行。”
“但你终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了,不是吗?”
慕容嬿接过,漫不经心的接话,打开看了几眼,突然抬头看向瑶姬雪,脸色有些异样,轻咳一声道:“阿雪这次你可能真的没办法休息了,你还是看看吧!”
瑶姬雪顿感不妙,匆匆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直抽抽,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傻,明明这东西是先到她这儿,为什么她就不能看过这东西再来找慕容嬿,这样也能多消停些时日啊!
可此时看着自个带回来的消息,她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得了,这不摆明了是自贻伊戚,自寻烦恼嘛。
“慕容嬿,我真不明白到底是我上辈子造孽太多,还是欠你钱了,为什么这辈子我要摊上你这么个朋友,注定得食少事繁,迟早把自己给累死。”
抱怨归抱怨,事情还得做,瑶姬雪捶足顿首,一脸的郁闷表明她此刻很是无奈。
“这样吧,只要你办成此事,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
慕容嬿开口,像只狡猾的狐狸露出皓齿,瑶姬雪却是面上一喜,仿佛看到了希望,不由身子前倾一把抓起她的手。
“慕容嬿,此言可当真?”
“自然当真。”
“好,那你就坐等我的好消息吧!”
两人一答一问间,瑶姬雪早已在几个起落间消失不见,就好像整个过程中,就是慕容嬿在独言独语。
碧瑶拿了白裘,仔细的替慕容嬿披上,对于瑶姬雪这种略带无赖的性子,倒是喜欢得紧:“这瑶家姑娘真像个孩子,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她出生赋闲,自然无忧,可慕容家的孩子,却无片刻安宁,我倒是情愿自己出身寻常。”
慕容嬿垂首,身为慕容家的人,无论男女只怕都是得不到一片宁静,谁又能够想得到,这小小的慕容府内步步杀机,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更何况府中想要将她慕容嬿挫骨扬灰之人,从来就是数不胜数,想要活下去就得比她们更狠,更毒辣。
“可是姑娘,如今离君侯寿诞只剩三日了。”
碧瑶却在这时风马牛不相及的提起慕容砾寿诞之事,眉目间带着一丝忧虑,不知是对慕容嬿有所担忧,还是在担心三日后的生辰,总之清闲时日不过三天。
然,三日看似不长却也不短,很多事情只需三日即可,慕容嬿选择沉默度过,慕容双两姊妹也同样按兵不动。
“长姊,我真不明白她究竟想干嘛?王父寿诞岂能容她胡来?难道,长姊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