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冰咬牙切齿的拿一碟点心出气,顷刻间,将之系数抛给慕容双喂养的大黑犬,眉宇间难掩戾气。
“你与它置什么气,上次被你喂撑着了,我可是用足足一个晚上才安抚好它,这犬可比人娇贵。”
慕容双眼疾手快止住慕容冰继续喂食的动作,示意近前伺候的人赶紧牵走那只黑犬,可谓是宝贝至极。
慕容冰却对慕容双的笑感到不寒而栗,她是知道的别看慕容双此时笑得无害,可做的事没有哪一件是善良之辈能做得出的,就比如这黑犬平日里供人赏玩,事实上它更是一种刑具,举凡府中谁犯了大罪,无论男女都逃不掉这种刑法——人狗**。
可不得不说这个刑法,也是她们姊妹俩最喜欢的,每每观看行刑过程都让人雀跃不已,因此慕容双异常宝贝那黑犬。
“长姊,你当真甘心让她夺得先机吗?反正我是不会让她轻易得逞的,我一定会继续派人监视。”
对于慕容双模棱两可的态度,慕容冰也不打算继续虚与委蛇,而是直接说出心中所想,紧蹙着眉头等她表态。
“你错了,拔得头筹的是王父,不过监视她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们的主战场不在这儿,即便是弃子我也要留到最后,你给我记住了万不可轻举妄动。”
慕容双没有慕容冰易冲动,分析局势也看得更全面,她也绝非傻子多次安插细作无功而返,甚至还全部折在里面,她可不会再做徒劳之事。
“那长姊的意思是?”
“等着吧,帝都的天变得很快,到那时才是我们真正的时机。”
慕容双的话说得笃定,神情却是神秘莫测,让慕容冰有些迟疑,可一想到慕容双从没叫人失望过,她也只能咬紧牙关等待时机的到来。
这日早朝,云泊霖听着下方两个大臣的唇枪舌战,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何处,贺瑛偷偷摸摸盯了他好几眼,才大着胆子上前唤他。
“陛下,张长史和李曹掾还等着陛下圣裁呢!”
云泊霖这才缓过神来,看了眼下方争执不休的两位大臣,眉头一皱,什么时候他的朝臣们,也学了泼妇骂街的本事,在朝堂之上这般不知规矩?
“父王,臣认为张长史和李曹掾虽见解独到,各抒己见却办不得实事,臣恳请父王将此事交于臣处理,也好替父王缓解庶务。”
七皇子豫王云嵩到底是眼尖,看出云泊霖生气,不急不缓的起身和稀泥,这让薄怒的云泊霖满心欢喜。
“恩,云嵩向来处事稳妥倒也省得,以朕看此事便交由云嵩全权负责,二君朝后拟上条陈详报豫王,待处理妥善后,再具本上奏即是。”
“喏。”
很多事情有人代劳,云泊霖自然没必要事必亲躬,只需安排下去便是,但始终若有所思的盯着云哲,恰逢此时又有人起身奏事。
“陛下,臣有本奏。”
“上官司直欲奏何事?”
这出来的人,乃相国司直上官毅,字文芳,为人刚正不阿,不涉党派之争,颇受云泊霖器重直接从小小议曹升作相国司直。
“启陛下,我大行开国以来,以皇子弱冠之年完婚而待封侯拜将,但据臣所知朝中适龄皇子,除去长年守卫边疆的三皇子以外,均已完婚受封,陛下何不趁三皇子此番回朝,替他定姻缘行封赏。”
上官毅之言一出满朝哗然,按理说三皇子云哲战功赫赫又是皇子,谁把女儿嫁给他都可谓是何其有幸,然而,一个不得恩宠的皇子,谁会愿意做这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云哲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旋即不动声色的勾唇,愈加敛去气息以免众臣发觉他,朝中发生任何事原都是无可厚非,但在云哲看来却可悲可叹得紧。
“启父王,臣亦赞同上官司直所言,三兄一直以来都镇守边疆,无缘闺阁红颜,父王当为三兄折良辰挑贤妻。”
但有好事者接话,是五皇子云城新封的郡王——辰王,他虽对某些事情不明觉厉,却懂得顺着杆子往上爬的道理,此番附合,一是讨好云泊霖,二则拉拢云哲,对他百利无一害自然做得。
“此事倒也急迫,可毕竟挑选皇子夫人滋事体大马虎不得,还是容朕斟酌之后再议吧。”
云泊霖话音落下,朝下大臣和云哲同时松了口,谁叫双方是既不愿嫁也不愿娶。
早朝似乎看上去吵吵闹闹,尽是些俗事,你说你的,我吵我的,毫无章程,可谁都知道这其中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掺杂着党派之争的暗涌。
辞朝后,当朝丞相慕容砾有些急了,掐着时间点,总算是敢在宫门口拦住了云哲:“三皇子,还请稍候。”
原无疑朝中是非的云哲听到声音,微微蹙眉还是停了下来,直待看清来人居然是当朝丞相慕容砺时,心中闪过一丝诧异,不慌不忙的朝他行礼问好。
“君侯有礼了,不知君侯唤住在下,有何见教?”
别看这慕蓉砾已是古稀之年,却童颜鹤发精神抖擞,丝毫不见老态,走起路来更是两袖生风:“见教不敢当实乃臣有失礼之处,今日得见皇子,才得以向皇子当面致歉。”
云哲不解连带着称谓也变了,极尽谦卑的再次抱拳拱手:“君侯那里的话,反倒是哲回朝数日未曾前去拜会君侯方叫失礼,君侯怎倒向哲陪起礼来。”
“皇子言重了,若皇子当真不怪责,今夜臣府中有一酒局想邀皇子前来,万望皇子莫要推脱。”
闻听此言,云哲眉梢轻挑,这慕容砾虽然位极人臣,但不同于其他臣工,无论对谁均抱以谦卑之心,也绝不会看低任何人。
并且即便面对他这样身份尴尬鲜有臣工亲近,门可罗雀的落魄皇子,仍以礼相待甚至亲自邀约,反倒是叫他找不到借口推脱。
“哲何其有幸能得君侯亲自相邀,如若轻言推脱岂非不识抬举,自然该当如约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