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烟火之后,各自都出了宫。回到肖府,肖世杰便吩咐管家传话下去说‘全家今年一起守岁’。鉴于以往宫宴的特点——吃不饱,所以在今天出门前肖世杰就命管家在众人回府后就摆上了酒席,这样回府便能用膳。因此一下马车,肖世杰一行人就去了饭厅,坐在一起吃了个年夜饭。
说起来今年的年夜饭是自肖恬淡母亲过世后第一次与家人一起吃的团圆饭。坐在桌位上,肖恬淡想着‘以前的肖恬淡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应该是激动与喜悦的吧!’毕竟已经五年未曾与肖世杰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守岁了。
吃完饭,又随着肖世杰来到了正厅,一家子就这样坐着等着子时的来领。肖恬淡也是规规矩矩的坐着,悠然地喝着茶,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眼前的方寸之地,等待着子时的来领。
就在肖恬淡们回府的那刻,墨绝却被玄德帝宣进了宫。
“之前与你说的事,你说等到年后再议。过了子时便是新的一年了。”顿了顿见墨绝没有接话的意思,无奈只能自己接着往下说。
“新年本来也就是图个喜气,朕想着不妨再给肖丞相添添喜气。圣旨我已拟好了,正想着等到子时一过便让福禄派人去丞相府宣旨。”
“既然旨意已经拟好,那宣旨的事就不麻烦皇上了,便由我自己送去好了。”
“哈哈!子顼这可不合规矩。而且这旨意要是由你自己去宣,岂不是掉你的面子。”
“这样的喜事自然该是由我自己亲自说与她听的。”
“额,子顼,你对肖丞相是否过分上心了。”墨绝如此对肖小姐上心,说来是好事也可以说是不是好事啊!
“皇上要这样认为也无妨。”
“子顼..”
“皇上旨意就由我去宣吧!之后的事情希望皇上暂时先莫插手。”
“额。罢了,罢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凡事也该有点分寸,只要你自己你知道就成。若是没事,你就回府吧!”
坐在马车上,看着手中的圣旨。心中有些烦闷,他没忘记那天晚上她与他说的事情,他不想罔顾她的意愿。只是他却忘了皇帝对于自己婚事的‘执着’,竟然那么迫不及待就拟好了圣旨,果真是年后就赶在除夕这天给拟了旨。
赶车的乐伯见自家王爷在停车后还不见下来,于是喊了一声,“王爷,到了。”
喊完之后车内的墨绝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乐伯加大了声量又喊了一声,“王爷,到王府了。”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墨绝出来了。乐伯也松了口气,不过刚刚自己有些僭越,于是告罪道,“王爷,刚刚老奴失礼了,还请王爷责罚。”
“乐伯何出此言。说来本王还得谢谢乐伯,不然本王晚上估计就要在车上守岁了。”
“王爷折煞老奴了。”
墨绝见乐伯这样也没说什么,转身去了书房。坐在书桌后,取出袖里的圣旨搁在了桌边,然后就研起墨来。等研好墨,铺上宣纸,便提起笔画起了画。随着记忆中的那抹倩影慢慢地在宣纸上勾勒出来。足足画了有一个时辰,墨绝才搁下笔。而这时吴庸也走到了书房外了。
“王爷?老奴给你送茶来了。”
“进来。”
吴庸端着参茶来到书桌前,将盘子放在桌边,端起茶杯递了过去。墨绝接过茶杯喝了起来。而吴庸也仔细地看起了墨绝作的画。墨绝也不出声,只是喝起了参茶。
吴庸看画中女子衣着简约大方,身上除了腰间的缎带便再无其他,一头泼墨长发披散,只右边的鬓发绕过后脑与左边的鬓发梳在一起,在左耳上半寸的地方输出了一个小髻,而后用了两个镂空雕刻的古文发扣固定着。女子侧着身,盈盈伫立,楚腰蛴领,只是看着侧身便知此女必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
看完画后,吴庸想了想,最后开口说道:“王爷可是喜欢这话中女子?”说完后看着墨绝,见墨绝不回话,吴庸又接着道,“王爷请勿怪老奴多嘴。王爷翻年您就二十六了,至今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老王爷和老王妃又不在您身边也没个做主的人。王爷若是喜欢这女子,去求娶便是。若是不成,也有皇上。”
“已经娶不到了,再也娶不到了。”
听完这话,吴庸一脸的纠结,想着他家王爷不会是喜欢上有夫之妇了吧!若真是这样他怎么和老王爷、老王妃交代啊!于是想着开口劝解两句。
“额,王爷..。”
而墨绝看着这样吴庸也知道他想岔了。
“吴庸,你想太多了。”而后指着桌边的圣旨说道,“这是皇上刚给的赐婚圣旨。”
“赐婚圣旨?给王爷的,是谁家的小姐?”
“自己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爷,这可使不得。”
“王爷可否告诉老奴是谁家的小姐?这样老奴也可以事先知道些未来王妃喜好,这样等到王妃嫁入王府后,也不至于让下面的奴才们冲撞了王妃。”
而墨绝在他说完第一句话后就开始盯着吴庸,吴庸虽然头皮有些发麻,却也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也说下去,毕竟这都是人之常情。
“不用查,只要等王妃入府后告诉所有人,伺候王妃要同伺候本王那般用心便是。”
吴庸听完这话,心中一惊。随即点头应了。
“是,王爷,老奴会提醒下面的人的。”
“嗯。”
正当墨绝和吴庸说完话,外面便响起了鞭炮声,这是已经到子时了,已是新年了。墨绝走到窗边推开窗门,看着天空中接二连三升起绽放,随后消失不见的烟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吴庸也没再出声打扰。
“你下去吧!”
“是,王爷。”
等到吴庸走出书房,站在窗前的墨绝回过身,看着书桌边上的那道圣旨,自言自语说道,“不知道你看到圣旨会怎么说呢?”
然后走近,将桌上的圣旨又藏回了袖中便消失在了书房。再出现时已经在肖府外了,不过之前还去解决了监视肖恬淡的那个暗卫,也就现在除夕,一般没什么重大事情的人家都会一起在家守岁,不然看到突然独自一人出现在丞相府外的墨绝,绝对明天会有大八卦。
而丞相府的门房看到墨绝站在他面前,当即一惊,随即行了礼。
“奴才给宸王请安。”
墨绝挥了挥手以示免礼。“带路吧!”
那门房见此也没在废话,带着墨绝就往府里走去,不过边走边疑惑,‘这宸王怎么大过年的不在家呆着,怎么跑到丞相府里来了。还真是怪事儿啊!’
肖世杰看到墨绝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震惊,不过很快也回过神来了。
“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丞相客气了,原也是本王来的突然。”
“不知宸王驾临有何要事?”
“本王这次来是想与肖小姐说几句话。”
“额。”肖世杰想了想就吩咐着在座的家眷全都退下了,又吩咐了下人收拾东西,给墨绝上茶。
等到正厅里的人全都走了只剩下墨绝和肖恬淡时,肖恬淡便看了一眼墨绝,然后走回原来的座位坐好。墨绝也跟着走了过去坐在肖恬淡最近的那张椅子上,也不开口。
见他不开口,肖恬淡只能自己开口了。
“不是说有事与我说嘛?”
“咳咳。你看看这个吧!”说完从袖子里掏出圣旨递给了肖恬淡。
肖恬淡看到递过来的圣旨邹了邹眉,不过什么也没说。打开圣旨看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悉闻丞相肖世杰之女肖恬淡,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品貌出众,太后与朕闻之甚悦。今宸王墨绝适婚之年,当择佳偶与配之。值肖恬淡待字闺中,与宸王堪称天造地设,特赐予宸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尚书王敦儒与钦天监监正江淮共同操办,择定良时已成配。
布告天下,咸闻使之。
钦此!’
看完圣旨,肖恬淡真的不知道怎么该是什么想法了。她自认自己在这几次的皇宴上并无什么出格或是出彩的事情,怎么就引得皇帝给自己赐婚了?哎!不过幸好赐婚对象是墨绝,不然她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行事了。不过这圣旨来得也太突然了些。
而墨绝在肖恬淡接过圣旨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肖恬淡的脸,看着她脸色的神色,不过可能因为今天的妆容,他也看不出多少东西,既然看不出,也就静静地等待着她沉思结束了。
“这圣旨怎么是你拿来的?”
“额,我想亲自拿给你。”
“然后呢?”她要问的可不是这个。
“额。”看着一脸不解的肖恬淡,墨绝觉得很无奈。他不想太直白吓到她,可是也不想用这样迂回的方式告诉她,而她却什么也没听懂。
“我就想知道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
“额。”好吧!也许迂回的方式不行。想了想又说道,“你不反对?”
“我能反对?”
“额..。”看着仍然还是没有会过意来,于是干脆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那你觉得该什么时候完婚呢?”
“圣旨上面不是写了让礼部与钦天监操办吗?”
“额,是这个理。”墨绝暂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肖恬淡也是有些纳闷,墨绝晚上过来就是问这些问题的?于是问道,“你今晚怎么了?”
“嗯,没什么。已经很晚了,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说完这话不等肖恬淡说话,便闪身出了门。
肖恬淡看着墨绝的背影更加疑惑了。不过却也没多纠结着,拿起桌上的圣旨放入袖中,然后起身回了素雨院。
墨绝飞身出去之后先去解了监视肖恬淡那个暗卫的穴道,而后便回了宸王府。回到王府后便又进了书房,而后又坐在书桌前,盯着临走前画的画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