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出了元宵,大臣也全都开始重新上朝了。皇帝其实有些疑惑,那日墨绝说自己去宣旨,可是都出了元宵了,但是肖府还是没人来谢恩。好吧!他可以理解为之前是年休,可是十六来上朝时,直到散朝也没见肖世杰来谢恩。既然肖家没人来谢恩,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墨绝没去肖府宣旨。这般想着便招来福禄。
“福禄。”
“奴才在。”
玄德帝示意上前,福禄走过去,皇帝又示意他附耳过来,福禄附耳过去皇帝便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记住了吗?”
“奴才办事,皇上放心!”
“嗯,那下去吧!”
隔天早朝结束后,皇帝留下心腹大臣商议国事。
“烨太子等人已在国都呆了将近一个月了,爱卿们可有看法。”
礼部尚书王敦儒第一个提出自己的看法。“皇上,臣以为给些粮食、棉花等物也就是了。”
“臣认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皇上可以派遣一对我朝善于修堤筑坝的人才前去帮忙仓央修建河道引水到干旱的地方来抗灾;还有善于治疗瘟疫的大夫;再派遣一对善于耕种耐旱的农作物的农人前去教导仓央的农人。”说这话的是户部尚书吴卫道
“吴大人的办法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吴大人就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额,那君大人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我虽不才,但也不会养大吃人的狼。”
“君大人说那么多也没说到点子上。君大人既然如此稳操胜券,想来有比本官跟好的法子,便不要再藏着掩着,直接说便是。这样也能为皇上分忧解劳。”
“我想王大人误会了,本官并没有什么高见。只是想提醒、提醒吴大人这法子的弊端。”
“哼!人是我朝派出去的,又是能工巧匠,对方自然会善待他们,也会奉为上宾。”
“哦?那等到他们度过难关,吴大人就不怕他们‘卸磨杀驴’,到时候对我们说他们积劳成疾,最后不治身亡。岂不是我朝‘赔了夫人又折兵’。”
“君大人你这是强词夺理。”
而看着愈演愈烈的两个人,皇帝也开口了。
“吵够了没有?吵够了就接着议事吧!”看着安静下来的两人,皇帝接着说道,“这事就先放着吧!仓央来我朝也是相与我朝结秦晋之好,不过至今尚未有人选,爱卿们以为何,又该如何解?”
几位大臣都面面相觑,这人家没看上我朝儿郎,这咱们也不能去逼着人家喜欢吧!毕竟这种事逼也逼不来,而且本来也逼不了。
最后还是礼部尚书头个献计。“这..。皇上,仓央的太子和公主未有人选,微臣以为是他们对我朝的小姐、公子都不熟悉;虽有两次国宴,但是那毕竟是正式场合,无法更好的沟通。微臣以为,这是需要劳烦几位王爷的王妃举办几场赏花或者以文会友之类的宴会来增进他们对我朝的了解。”
“嗯,爱卿此法可行。”
接着又商议了一些重大的事情才散了开去,皇帝离去前对着福禄丢了个眼色,福禄心领神会地给了皇帝一个笑脸。跟着皇帝出了勤政殿后边吩咐了自己的徒弟小顺子赶在肖世杰出宫前请到寰宇殿去,并且不要引人注意。于是就在即将等车出宫的肖世杰又再次被带去见了皇帝。
一到寰宇殿门口,福禄就迎上来,对着肖世杰便说道,“肖丞相,恭喜了。这段时间也不曾得空与丞相说话,这恭喜算是迟了。还望丞相多多包涵。”
肖世杰对福公公的道喜实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虚心求教道,“额,还请公公提点一、二!本官之喜从何而来?”
在肖世杰说话的时候,福禄也是看着肖世杰的脸,发现他还真不知道,而后换上纳闷的表情。
“丞相真的不知?”
“本官的确不知公公所说的喜是什么?”
“这不能吧!”
“还请公公明言!”
“这..。”欲言又止,最后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终于‘破釜沉舟’。“除夕那晚,皇上便下旨将丞相家的嫡小姐赐婚给宸王殿下了。不过丞相您却说没有接到圣旨..。”
“额,公公此话当真?”见到福禄点头,肖世杰又问道,“那敢问公公,皇上是派何人去我府上宣的旨?”
“这..,当时皇上将圣旨给了宸王,宸王说圣旨由他去宣的。丞相当真未接过圣旨?”
肖世杰突然想起除夕那晚宸王突然来到肖府,还说想单独和自己女儿说点事。瞬间就明白过来,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不过都是人精了,自然也不会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于是岔开话题说道,“额,多谢公公提醒!皇上还在等着本官,劳烦公公通禀。”
“嗯,那肖丞相请稍等。”
一进入御书房,肖世杰便向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臣肖世杰叩见皇上,谢皇上为小女赐婚。微臣叩谢皇上隆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谢恩来迟,还望吾皇降罪。”
“爱卿多虑了。正逢春节佳期,朕也只是想为爱卿添添喜气,然朕近来也是俗事繁多,即使爱卿前来谢恩,也未必见得到朕。不过爱卿之女肖恬淡,才貌双全,与宸王可以说是天造地设,能成就一对佳偶,朕心甚悦!”
“皇上如此为臣考虑,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能以死效忠吾皇。”
“爱卿言重了。此事若不是爱卿提起,朕也快要忘了。爱卿,朕今日留下你,是想听听你对如何帮助仓央,有何不同的看法?”
“皇上,微臣以为吴大人的办法是最可取的,不过这办法却是需要一个前提,那便是未来仓央的国君一定要是如今的烨太子。”
皇帝并没有接话,肖世杰在心中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而只要一日烨太子未登上皇位,那么我们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付之东流,甚至如君大人所言,养虎为患。现如今仓央内最能与烨太子一争皇位,且危险最大的就是深得仓央皇帝宠爱的七皇子,如今的瑄王——付瑄。传闻这瑄王不仅为人阴险狠戾,而且轻言寡信。”
“说下去。”
“自然这本就是仓央皇室之事,也只能由烨太子自己解决,若到时候烨太子解决不了转而求助皇上,那就又另当别论了。不过皇上可以将派去的援助大臣直接给烨太子,而再让烨太子明白这些大臣能听从且只听从烨太子的吩咐,并且告诉烨太子这些援助大臣在帮扶后要被完好的送回我朝,这样一来烨太子必定能接受,更重要的是如果治灾有效的话想来烨太子会感念皇上对于仓央的帮助,会更加用心的善待援助的大臣,另外如果我们派去的大臣在这次治灾中表现出众定能得到烨太子的赏识,必定会让烨太子挽留,若是留在仓央那必得重用。”
“哈哈!爱卿果真是我朝当之无愧的肱骨大臣啊!”不管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表面上可以看出皇帝很满意肖世杰的提议。
玄德帝又与肖世杰谈论了小半个时辰才放了肖世杰出宫,而一出宫坐上马车,肖世杰便让车夫快马加鞭的赶回肖府。一回府,肖世杰便去了素雨院,而这时的肖恬淡正在书房练字,听到云烟说肖世杰来了,便起身想要出门去迎肖世杰,不过显然肖世杰来的很急,不等她从书桌后绕出来,肖世杰便出现在了书房门口了。随着肖恬淡走到书桌旁,肖世杰也行至书桌前了,肖恬淡只得在书桌旁对着肖世杰行了礼。不等她行完礼,肖世杰便质问道。
“为何拿到圣旨不与本官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你平日里怎么学的《女诫》、《内训》,书里就是教你这样的?”
肖恬淡听着肖世杰的话,眼中滑过一丝怒意,不过肖恬淡垂眸敛目,肖世杰也看不到。不过看着垂眸不答话的肖恬淡,肖世杰越发的对这个女儿感到失望。
“既然没学好,那这段时间便留在屋里好好学吧!《女诫》、《内训》、《女论语》这些书都给我誊抄五十遍,不许假手他人,如若发现,决不轻饶。”
“是。”
“皇上下的赐婚圣旨现在在何处?”
“未在女儿手中。”
听到这里,肖世杰一顿,然后就转身出门,不过走到素雨院的院门口时,对着院里的仆从发话道,“最近小姐要留在屋里学习规矩,未经我的准许,不准闲杂人等出入院。”
“是,相爷。”
看着肖世杰走出书房,云烟才走了进去。云烟看着书桌边,在肖世杰走后仍然站立着的肖恬淡,乖顺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这样的她却让云烟感觉到了‘落寞’。
“小姐?相爷他..。”
“无事,你退下吧!”
云烟见肖恬淡这样,只得退下,心想‘也许小姐一个人待会儿也好,一个人慢慢想,想明白也好。’
等到云烟出去,肖恬淡走到书架旁,找到《女诫》、《内训》、《女论语》这几本书,打开一看,同样书中的每段文字旁都有一小行的梅花小篆书写的阅读注解、感想。离珏真的觉得肖恬淡真是爱书成痴了,连这些书都是注解的那么详细。可见本人读书的细致与独到。也可惜了是身为女儿身,不然将来肯定是肖世杰的一大助力,也是光耀、传承肖家的能人了。不过自己再怎么惋惜,肖恬淡也不会再回来了,肖世杰也不会去探究,而且最该惋惜的人应该是肖世杰吧!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如此的博学多才,善良单纯,唯父命是从,孝顺长辈的一个人,而今却已经魂归极乐,不知道是会难过呢,还是会无动于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