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
一本《天朝御策》撰讽朝廷,走销民间。
御书房内,皇帝慕容尤龙颜大怒,“快马加鞭传旨安乂王,顾恒蓄意祸朝纲,乱民心,务必火烧顾府,诛杀!不得留活口。”
“驾,驾。”
暮色笼罩住仅有的余晖,以至于看不清男子相貌,只见扬鞭重落,疾驰的汗血宝马像发了疯般跃出了城外。
身后一队紧跟的马蹄踏地声震响,一日前,安乂王战胜漠帛,只是边境朝南的丝绸小国,战利品却是极为丰厚,唯一让他不满的是,国女们无知,家国已亡,死到临头竟有心思在他面前卖弄风情,前仆后继的想做他的妾姬。
倒是明智之举,成群妾姬,他的将士们还没来及享用,皇帝一张诏书紧急诏他回都城。
想到这,又是一扬鞭重落,“驾”,汗血宝马愤愤喷着鼻气,恨不得变成汗飞宝马,带主人飞奔在城外的郊道上。
“安乂王。”
迎来一匹马,听到是何人声音才敢喊出名号,却已是闪躲不及。
马儿前蹄高踢,马身竖成直线,将惊慌失措的传旨御前侍卫踏在脚下,“安,安乂王,皇上有旨。”
一声长嘶回旋在树空中,马蹄偏离,稳落在侍卫面前,坐在马上的安乂王大笑,爱抚情绪失控的宝马问,“何事等不及本王回都城?”
侍卫暗庆幸捡回了一条命,下了马解开悬腰间的黄帛包袱,是一道旨意,并未展开宣读,走到安乂王身侧恭敬的呈上,“顾恒蓄意祸朝纲,乱民心,务必火烧顾府,诛杀!不得留活口。”
“哼哼”,一声轻蔑笑后,接过旨意,安乂王勒转了马头嚼字,“老糊涂。”
一队随从人马分兵两道让出路,才刚刚出了钰城,此刻,又是一阵往回城的马蹄震响。
城楼下副将拍马上前大喊,“开城门。”
听见喊声,守城士兵提着灯笼伸头向下张望,见是刚出城的安乂王又突然回城,变了脸色疾步下楼。
两扇铁镶边的木门推开,立刻,一匹棕红色毛的马儿跃进城门,经过灯笼照亮的一瞬,看见坐马上的安乂王一张俊美非凡的侧脸。
街道上馆子茶肆前依旧热闹欢声,猜字说书讲的头头是道,品茶娓娓而谈,喝酒划拳的好不快活。直到一阵马蹄奔踏擦过身边,醉酒汉们才清醒了些,身在屋里头的女老少不免都好奇的开窗出门张望。
顾府大门紧闭,急促的拍门声,片刻,门内传来沧老的问声“谁呀?”,开门后立马被刀抹了脖子。
看似安详寂静的府外,难以预料,顾府大宅里早已是满地的杀戮,惨叫四起,少数妄图想逃出府的家丁,脚还未抬起,身后血溅就翻眼应声倒地。
夜黑的屋顶上突然抽长了浓烟,几十位将兵齐齐飞出府,站到始终坐在马上的安乂王身前。
这种诛杀逆胆朝臣的活,还没必要他亲自动手,烈焰火光照映总算能看清传说中战场上威武神躯,年纪轻轻就已能屡战屡胜的安乂王。
卸了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战袍,身披的赤凰大裘里着一身白袍,凰冠束发下是一张俊美似妖孽的容颜,两分阴柔八分邪魅,勾起嘴角看向快烧完的顾府笑了笑,正如世人所说,别被安乂王俊美的外表蒙骗,实则,他比谁都腹黑。
那些不知死活的女人们被他的将士们享用后无一幸免,就更别提那些败在他身下的仇敌。
“回城。”
“哇哇哇。”
忽如其来的婴儿哭声,将勒转的马头又转了回去,安乂王微眯了眼,见府门里趴有一位火烧身的中年妇人推出铁拱,婴儿的哭声正是从铁拱里传出。
“哼哼!垂死挣扎”,说完,随即目光一沉,向副将使了眼色。
“求你们放过她,我的女儿”,中年妇人哭声恳求,伸出了手再也收不回,眼睁睁看着活活被烧死。
婴儿哭声愈发的脆响,铁拱恰巧滚到安乂王马下不动。
“小奴才命倒是挺大,放她出来。”
副将双手刚触到烫热的铁拱电闪般缩了回,心知婴儿为何哭的惨痛,怕是被烫的厉害。
拱盖打开,襁褓里婴儿哭声更大了些,幸得穿的厚,连头包的严严实实,幼嫩的肉肤才没被烧毁。
身在军营几年里抱过女人,还真没抱过襁褓婴儿,副将想起家里一岁的儿子,出生至今都曾未抱过,不免对怀里的婴儿有了一丝怜悯。
“哇哇哇。”
“别哭,别哭”,初抱婴儿不知所措,副将哄的生硬,可怎么哄,婴儿哭声都是不断。
安乂王勒着马走动,笑说,“依本王看,李副将三日后不用再回军营,留在家中帮夫人哄孩子最为合适。”
李副将身体一紧绷忙回,“末将不敢。”
“安乂王”,传旨侍卫走近马下小心翼翼的提醒,“皇上旨意,不得留活口。”
话音还没落下,被一脚踹翻在地,嘴角上带有不悦的笑,听着婴儿哭声,更是让人心烦意燥,安乂王跃下马走向李副将,看襁褓里粉嫩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朝短小的脖子伸出了恶魔手,他没有怜悯心,家破已人亡,留一条婴儿的命只会让她今后痛苦,何不现在就,就在手触到婴儿的脖子时,脆幼的哭声突然停了下来,一双小眼珠子看着头顶上俊美的脸,竟咯咯笑出了声。
手顿了顿,见因流口水湿润的粉嫩小双唇,怜悯心不知从何处来?安乂王甩袖负手到身后,不愿再看一眼,提醒,“李副将,违抗皇上旨意是死罪,你若是不想见爱子,就留着她。”
“哇哇哇”,婴儿没由来的又是脆声大哭,一只小嫩手不老实伸出了襁褓外,似是试图想抓住背对着她的男人。
李副将一时没了主意,想扔,听婴儿越是哭,他心就越是软,倒也看出了刚刚为何安乂王又突然收了手,大着胆说,“这婴儿像是丝毫不惧安乂王,你碰她,她反而不哭了。”
“女婴和那些女人没什么大的区别”,转过了身,他笑看着婴儿哭,“都逃不了一个死字”,他拎起只会哭的遗婴放怀里,“小奴才,你……”
哭声停止,小嫩胳膊抬起在头顶上轻抓,上唇微翘,该死,又让他听见了咯咯笑出了声,他低眼愣看粉嫩的小双唇,莫名的一股冲动想亲下去尝尝是何滋味?
提高了襁褓里婴儿,他俯身。
副将和几十位将兵惊诧,脸上表情一一变得僵硬不可置信。
舌头舔了舔粉嫩的小双唇,婴儿被逗的咯咯笑,他不觉也笑了笑,轻轻吸允柔软柔嫩的小唇,吃了一嘴口水,假装蹙眉不悦,挺直了身抱婴儿跃上马,勒转马头驾马离去。
“安,安乂王”,传旨侍卫大骇,他看出安乂王非但不杀遗婴,还打算将她带回王府。
“本王怎会忘了不得留活口,你就不必回宫了,哈哈哈!。”
得到命令,李副将扔出手中刀,插穿侍卫左胸,众将兵跃马忙追赶消失在黑夜里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