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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琵琶缘(3)

X,楚楚动人,漂亮大方。她浓眉打眼,白白净净,大家都很喜欢她。她爸爸是解放军,每天都穿着神气的军装,讲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待我们亲如一家,还经常"教训"我们,我们这些毛孩子既喜欢见到他也害怕见到他。他喜欢"吹牛",讲那些他亲身经历过的事儿,还时不时地"添油加醋",用各种"伎俩"蒙我们,有时拿我们模拟战场,朝我们开枪过瘾。玩儿"打仗"是很刺激的,他让我们钻桌子底、关大衣柜里、趴床底下,裤腿脏了他还管擦洗。他是山东大汉,会包饺子,他知道我们天天吃米饭,有时间、心情好的时候,他会特地让我们留在他家噌吃噌喝,快乐而舒心的"自由"。X的哥哥也像个小军人,特别严肃不爱笑,学习很好,挺爱解答疑难,就是喜欢较真儿,听说后来也当上了解放军。

那个年代,家里都没有电话,连公用电话都很少,小孩子不可能想到通过电话联系方式交流。我搬家后,起初过节、放假,大家还有些走动,时间久了大家都有了新的同学,也就不怎么联系了,再后来,就真的失去联系了。

若干年后的一次淮海路上邂逅,X变化太大了,结了婚的她,真是"心宽体胖",同原先留在我记忆中的X简直判若两人,真可谓女大十八变呢。不过她的性格依然是那样的开朗、真情。

Z,是我学习上的"竞争对手"和最好的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交流学习心得,有时甚至为了一道题会争吵得脸红脖子粗,严重时还会好几天不说话。遇到这样的情况,每次都是我先妥协,因为我年龄比班里的同学都要大几个月,担心同学们认为我心眼儿小,斤斤计较,再说我也最怕失去朋友,被人看不起。

学生时期,每次和同学发生摩擦,我爸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就先说我的不是,还总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你也有问题"。要求我大方一点,主动和好不要别别扭扭的。在这些方面我确实是很听话的,从来都不会回嘴,由此也就学会了包容和忍让。

Z很内向,性格同我挺象的,我们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会在一起。她家比我家大,所以经常在她家或者是在H家,做作业、描红(练习毛笔)玩挑棍儿,什么开心做什么。我们俩皮肤都不太好,还经常在一起交流搽什么药水好。那个年代娱乐项目很少,我们玩的最多的是跳皮筋、跳绳子、老鹰捉小鸡,还有就是很悬的"跳楼梯",即从上往下跳,我们一般都能跳五、六格楼梯以上,也经常摔伤,有一次一个同学不小心还把牙齿磕了,我们说他破相了。有时候还会比着滑扶梯,即跨在扶梯上乘着往下,男孩、女孩一起比着玩儿。那些丢手绢、捉迷藏、跳绳子都算比较文气的玩儿法了。其实,现在回想起九岁以前的生活,还是有点穷欢乐的。

从不知道烦恼和压力,也没有任何思想负担,学习不费劲儿,很轻松地拿高分,应该说儿童时代玩儿的还是很痛快得。那时虽然没有现在的好条件,但心态上比现在的孩子要轻松的多。至少除了完成学校的功课和参加课外活动外,全部是自由活动,家长也不逼孩子学这学那。

十、福利与购物票

早年的购物票比较单纯,只是单一的身份,即购物的凭证。不同于现在涵盖了很多的因素。

自行车是当年时尚的几大件之一,被称为脚踏车的它,深受人们的喜欢。

爸爸的车是28的男车,又大又重,当年买它还真不容易呢。甭管新车还是二手车,都得托人。

记得那时买东西,都是需要票。而且还有定额分配的。象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这样的大物件,还要靠单位集体按比例抽签的,没有工作单位的人连资格都没有。因此,能抽到的人都是幸运者。

商店的物品很单一,不允许挑选或比较品牌和样式。爸爸的车好象不太新,但利用率却很高,家中的很多事还真是离不开它。

脚踏车最大的优势是省时间,平时要走20分钟的路程,骑车5分钟就能到达,在当时看来还是蛮神奇的呢。一次,大弟弟好奇,坐上了放在家门口的自行车上,因为不知道车锁着是不能骑的,转了半圈,结果两只脚插入却进退两难,差点没把脚儿给弄折了。

1977年的中国,到处还在应用各种票据,北京也不例外,我们吃的粮食,也都是凭票供应,记得那时,学校每个月给我们学生发17.5元的助学金,副食也分的很细,有米票、面票和粗粮票。班里好几个同学的家长都知道我爱吃米饭时,都把家里的米票拿来给我,家长们对我的关爱,无形中给我一种动力。家住北京的同学,每星期能回家一次,有时周末还邀请我们去做客。他们经常会从家里带些好吃的给我们这些"外地人"。同学吴松林的姥姥对我特别好,经常给她带什么也给我一份,记得我们当时吃的最多的是肉丝炒榨菜。

十一、那个年代的课程设置

那个年代的课程设置较现在相比要单调的多,主要突出的是政治思想教育。我们每天背诵"老三篇",上学还必须带上毛主席像章和毛主席语录,唱的歌也全部都是毛主席语录歌。"毛主席的话儿句句是真理,照耀在我们的心坎儿里"。确实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深深地埋下了爱国主义的种子。虽然我们每个人的成长和祖国一样,经历过风风雨雨甚至坎坎坷坷,然而,我对祖国母亲的情感是真诚的。从小我就认为,祖国象一个大家庭,共产党就象父母一样养育了我们。当我们长大成人有了能力可以展翅飞翔的时候,不能、也不应该忘记党曾经给予过我们的恩情,当祖国母亲"稍有不适"时,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应该以自己所学的本领和智慧,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那红色的浪潮中,我们都力争当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我们的前进方向。当时,我们每个人的心头主要装的是如何用马列主义、******思想武装自己的头脑。不管大人还是学生,每天一本红宝书紧握在手,把所有的知识都集中在这精辟的论著中了。回想那时,我们接触的知识面太窄了,很多必修的课程都被废除掉了,一律被认定是"封、资、修"或不健康的东西,现实生活中具有典型意义或具人性化的内容一概踢出了校门外。因此,我们这些少年儿童只是知道沐浴在党的阳光下成长,对如何独立地生长,特别是在正常的心理、生理知识方面的学习上几乎是零教育。上卫生课连一张人体骨骼图都不敢挂,说是怕影响课堂纪律,(原因是前一次课,那些不求上进的男同学,将邻居女生晒在衣竿儿上的卫生带举一根短竹竿儿"挑"到班里,声称"咸带鱼"搞得同学很难堪,老师也无法上课)。老师认为反正考试没有这个内容,让我们自己去卫生所看看就行了。还有几件印象深刻,发生在周围的身边事,比如将女性正常的例假混同于便血的无知?那些将生理需要的文胸误以为小资情调的"臭美"?那些曾将最赋予人性美的****、性爱当作腐朽和垃圾,使多少有心人一夜之间变成了"社会渣滓"、"道德败类"的悲哀故事,令人难堪,那是中华大地不堪回首的"一幕"。

我的童年时代主要是在提倡新旧社会对比的思想中成长起来的,特别是结合我的家境,使我更加认识到当时人们所说的"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我们的幸福生活"的涵义。学校组织我们看电影《收租院》、《半夜鸡叫》,听回忆对比和革命传统故事,吃过野菜、糠菜做的窝头。学习玉荣、龙梅的感人先进事迹。我还有幸作为优秀代表去市少年宫亲临现场听龙梅作她们的先进事迹报告,感动的我哭过好多次。为了全面展开对英雄的学习并落实于行动,学校还在年级各班举行演讲,我也参加了故事小组,宣传英雄的先进事迹,那个年代提的最多的是:"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致于因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致于因为过去的碌碌无为而羞耻;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草原小姐妹》、《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等电影对我的思想产生过巨大的影响力,我一直以玉荣、龙梅为榜样,关心班集体,乐于助人,还经常帮助别人做好事。一段时期,我们成立了"一对一"的互帮小组,还为邻居孤寡老人送煎好的中药。记得那时的中药罐很好玩儿,像个小暖壶,各种颜色分成不同的内容,用一个皮筋儿裹一张用户单,为了保证不能搞错,我们经常不放心地要多看好几遍保证万无一失。大人夸我们是好孩子,我们还学着雷锋的样子回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种风气保持了很长时间,到处都可以看到"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人民忠于党"的影子。确实,那时周围的好人好事层出不穷、优良作风蔚然成风。但不能忘记的事,也是亲眼看到、听到过的一些"拿腔拿调"的人,装腔作势地高喊"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却干着卑鄙无耻的勾当。

十二、共鸣

现在的孩子,特别是城市女孩基本都会拥有几个芭比娃娃,那不同的款式、可爱的造型,使小朋友们喜爱有加。记得小时候,每次和邻居家的孩子玩儿的时候,我也会抱着娃娃。虽然我的娃娃是塑料的,而且不是漂亮的洋娃娃,但我那聪敏可爱的"小伙伴",长相很喜庆,也使我经常爱不释手。"小伙伴"衣服是妈妈亲自做的,用红色尼料裁剪的背带裤,穿着很神气哦。

我们小时候的那些故事,现在的孩子不可能了解,甚至听了也是难以想象或者说不可理解的。这与社会不断发展、进步,家庭结构发生变化有关,但如何看待"生活水平提高后,孩子们的生活乐趣却少了很多"。这是普遍的社会问题,很值得探讨和深思!

为迎接世博回望上海,之前连续发了几篇岁月回眸之片段,有博友说:"苦日子也是一种财富,在读的过程中也激起了很多回忆"。还有留言:"你的童年,我的童年,虽然没有好的条件,没有电脑,没有汽车,就连冰棒都是3分的,但我们都能自己管理自己,都会自己创造性的玩,都会自己找乐趣,保持一颗能吃苦、不甘心落后的上进心"。

"童真、童趣、童年天真无邪。现在回忆啊,也是一种幸福"!

小小的随笔能引起这么多共鸣使我感慨有佳。博友们普遍认为的"美好的回忆是一辈子的财富"我非常认同。的确,不同的生存环境造就不同的希望。我们小时候的生活情景虽然简朴甚至有些窘困和苦涩,可孩子们是各具特色的。现在生活水平提升了,但孩子们的生活方式乃至生活习惯反而有些雷同。

"回味"总能让人感到温馨与亲切,感谢博友们亲切的鼓励与厚爱。此刻的我想说:成长中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精彩的故事,让我们永远珍藏它们!

十三、兴趣小组

1969年我家从打浦路搬到了马当路。因为马当路距离繁华的淮海路只有一条马路,所以显得格外热闹。由此我也从原来的瞿溪路二小转到了八联小学。

八联小学是一所民办学校,但是学校的教学比较有特色,特别是在文艺方面小有名气。我家离学校是弄堂对弄堂,两分钟的路程.非常近(学校的学生都住在附近,谁住几弄几号都很清楚)。那时老师经常家访,去了张家去李家,经常是老师刚离开,家长就开始教训。那时的老师,专程家访很少有表扬的,所以学生们不太欢迎老师去家里。

八联小学和党的"一大"会址仅一墙之隔,地处繁华的中心地带(现在已变成了"新天地")。瞿二小学和八联小学,虽然同属一个区,但地处整个区域的两头,在生活习惯和教学质量上相比较还是有很大差异的。淮海路地区更加接近上海的风貌,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在学习上,都会更讲究一些。

其实,在上海居住的真正"本地人"是很少的,大多是江浙一带的外乡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背井离乡来上海闯荡,最终把上海当成自己的家。就好比海外的侨胞,奋斗、苦干、扎根,入乡随俗、安居乐业,他们操有一口流利的家乡语。

当时的学校都是就近上学,分班也是根据家住的弄堂号编排,我被安排在一班,和里弄里的所有同届人在一个班集体。到新学校不久,因我学习成绩突出,加上创办"小小图书馆"(即让每个同学自带一本书,班里54个同学互相轮换,以记卡类似借书的方式)等活动的出色表现,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高度赞扬,高票当选为班长。

在学校众多的课程里,音乐课和语文课是我最喜欢的,特别是音乐课。因为学校宣传队搞得很活跃,在少年宫和卢湾区里经常参与重要演出和接待外宾活动,所以老师常常利用音乐课让学生们欣赏节目。一是增加趣味性,同学们很爱看;二是为提高表演节目的质量,增强表演者的熟练和自信。三是通过激发同学们的兴趣,提高参加器乐组报名的人数。

回想在小学,只要在老师和同学中印象较好的学生,发挥特长和露面的机会就会增多。我担任了全校的领操员,每天在学校操场的领操台上,为同学们作示范,那是很风光的。学校要办乒乓球班,名单中也有我。每星期一、四下午放学后我们都留在学校进行训练。说实在,我的球技实在不怎么样,本来就是"白丁"人的队,因此没有任何基础。在乒乓球班,我除了学会几种发球外,没有太大的进展,技术水平和体能、耐力都属于一般。

学校经常开设各种兴趣小组,愿意参加的同学都可以报名(除个别材料费外,全部都是免费学习)。有航模组、美术组、器乐组、合唱组、体育组等等。由于时间的冲突和兴趣的原因,我决定离开乒乓球班去参加器乐组。

十四、苦中有乐

我出生在************时期,那时全国人们都很艰苦(朋友们戏说我的"苗条身材"是当年的产物)。

我是家里的长女,应该说在当年特困时期的经济条件下,我家的状况还不算太差,因为我爸爸的工资基本能满足家用。

困难时期,国家缺粮、缺布那会儿,我们家人口多,明显的感觉不够吃,记得那时总喝面疙瘩汤、拿酱油汤泡饭,我妈妈还拿手绢给我做过衣裳。

儿时最使我骄傲的是,邻居小朋友中,我认识的字最多。小朋友们羡慕我的识字图片卡有几百张(很多都是我爸爸为我制作的),并且都能认识。在看图识字上已经有点"功夫"了。在普通的家庭里,由于受父母的影响,我家家庭气氛比较好,和谐、融洽。虽然经济上很窘困,但一家人时常流露出乐观的生活态度,相敬、相爱,苦中有乐。平时,好吃的东西永远属于孩子们,对于我们喜欢的物品,父母在没有能力满足的时候,经常告诫我们:"观赏"、"参与"也是一种美和快乐。没有玩具,我们姐弟四人扮演八路军打鬼子,双枪老太婆也是蛮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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