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渊找到我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我上前询问,她告诉我,邢岸依然怀疑是她杀害的尤子菲。
邢岸这么认为也并不无道理,毕竟仅凭我的几句话,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
当然,也不排除邢岸是为了让真凶放松警惕。
“那我该怎么办,我、我、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杀死老七的,我、我好怕……”付渊靠着我,一脸难过和心痛。
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没有找到直接证据时,付渊充其量是有嫌疑,暂时被警方扣压。我让她先冷静,自己跑回教室找老三商量办法。
老三这才知道我们宿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本想回宿舍察看线索,我无奈地表示:“咱们宿舍现在被警方封锁了。他们正派人来进行下一步研究调查。”
“我们报警后,他们似乎不是很相信,才派了一个人来。”我跟老三回忆着,“我也没有看到之前的警察和李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三若有所思地点头,冷不丁问:“你掌握了什么线索?”
我把自己的发现和推理跟她说了一遍,她勾唇笑笑,“只要查一下咱们班今天没有跑操的女生,不就知道是谁了?”
“为什么是咱们班,而不是别的班呢?只要是在女生宿舍楼里的女生,没有参加跑操的,都有嫌疑吧。”
“如果不了解尤子菲的话,这么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老三把玩着手里的笔,“可尤子菲不一样,你也知道她的性格。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同学,她不交,跟自己不熟的人,没有进一步发展机会的同学,她不理。正是如此,她根本不屑于去别的班交朋友,更别说跟人家造成矛盾。”
“确实,不过,她应该有小学同学在这念书,我以前吃饭的时候见过。”我看向老三,她正拔下笔盖,找出来一张纸。
“她们和她产生矛盾的几率应该不大,但还是有可能的。”老三边回想着,边在纸上写下几个人名,“从认识她开始,和她有交集的外班同学就这几个。”
我拿过来看,上面连班级都写着,不由得有些震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老三平静地说:“吃饭时遇见过,尤子菲每次都会热情地给我打招呼,还告诉我她身边的人是她的什么同学,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班上学。见过一次,顺便记下了。”
这个行为,还真是只有尤子菲能做出来。她好像特别喜欢告诉给周围的人,她有很多关系好的姐妹,像是在炫耀。但,这件事对于旁人来说并无所谓。
可我真没想到,老三竟然这么厉害。
老三把笔放在一旁,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微微瞥向我,“把这张纸给那个警察吧,应该能帮到他。至于在班里打听跑操的事,希望他能动静小点。不然,等凶手买通了跑操位置周围的人,可就麻烦了。”
“而且,再过一会儿,大家忙着背书,早上平静的跑操根本不会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老三推了推眼镜,“大家很快就会忘记谁没有来跑步这件事的。”
我站起身,决定快点把手里的信息交给邢岸。
“等一下,你还记得你说的一小截木棍吗?”老三突然地问道。
“嗯,木棍怎么了?有什么线索?”我有点懵。
“除跑操外,操场平日里很少有人经过,垃圾不多。周围没有树,不会有落叶。所以,操场很少需要打扫,值日生一般就是捡一捡偶尔掉落的垃圾……而那根木棍,是扫室外的大扫帚上掉落的。现在只要想想,扫哪里会用到大扫帚就好。”
我会意,这种情况下只需要进行排除法,即可得知凶手从操场返回宿舍的线路,“用到这种扫帚的只有宿舍楼下空地、连接教学楼和宿舍的大路,其他地方,很少有值日生打扫。”
“那么,”老三勾唇一笑,“只需要查查这段时间那里的监控不就行了?”
“唔,”我点点头,学校肯定不会让学生轻易看监控,“这个还是得靠警方出面了。”
趁着课间老师没有来,我跑回宿舍,将名单递给邢岸。
我揉了揉酸痛的大腿,喘着粗气,暗暗决定要他个电话。
邢岸惊讶地将名单看了一遍,听我说起前因后果,更加惊讶,“她这是,过目不忘?”
“大概是吧。”我这才想起老三是班里前十,只背过一遍的书绝不用再背第二遍,只见过一面的人,下一次见面能叫出人家的名字。
我顺口将老三说的提醒和线索告诉他。
邢岸微微蹙眉,呢喃着贾涵这个名字,似乎想起点事情。
“哦,对,”我见他在记录什么,冷不丁插了一句:“邢岸大哥,李警官怎么没来?”
邢岸的笔尖稍顿,继续波澜不惊地将字写好,他缓缓抬头,“李伟他被调走了。”
“调走了?”我心里有点诧异,明明前几天还跟自己说话的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邢岸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我也不好再问。
有其他的警察赶到我们宿舍进行取证,我自觉闪到一边,等到邢岸打算去班里进行线索调查时,凑过去厚脸皮地要到他的电话号码。
“我就是想有什么消息能第一时间告诉你。”
要他的电话,原本是因为自己懒得来回跑。可他刚刚告诉我李伟走了,这表示我在这段时间里没有机会和警方进行某些联系。虽然本来也不能得到多少信息,但留个电话也稍稍保险。
“没事找我聊天也行。”邢岸笑着开玩笑,顺手在本子上写下一串数字,豪爽地将纸条扯给我。
我冲他笑笑,瞥了眼数字,将纸条收好,打完招呼转身离开了。
心里有点疑惑。
他给我的手机号,不是本地的,倒像是B市的号码。
既然在这里工作,不应该准备一个本地号码吗,他为什么还用外地的号码?
难道是他有两个号码,给我留下了B市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因为我也是B市人,所以觉得这个号码更好联系?
想不通。
邢岸先去了别的班级,调查名单上学生的不在场证明,而后有其他的警察来我们班。
老三看了看时间,淡淡地说:“太晚了。”
我点点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第一记忆都忘得差不多了,该做好的不在场证明也做完了。”
“不只如此,”老三意味深长地说:“该打点的事情也都打点好了。”
“打点?”我当时没有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单纯地以为打点就是买通同学,帮自己伪造不在场证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