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高原来还是关心我的。我在座位上慢慢的想。初中,他不会这样。高一高二的时候,他也不这样。还是,我的班主任们都没告诉我?
在小村里,许多人都会说林有高年轻的时候长的十分好看,他是村中,甚至附近几条村中的姑娘们爱慕的对象。我问阿婆是不是这样。阿婆不语,却是微微点头。
在我小时候的眼中,林有高很高大,那个背影像一座山,一张脸是美的,那时不懂用词,只是觉到那脸庞倒影在我小小的眼中,很顺眼。
村里大人小孩都说我不像林有高。我开始不喜欢这张脸。在某一天,林有高和妈妈大吵一架后,我的不喜欢上升成了敌意。
大吵那天,我记得是炎夏的午后,小小的屋里很热很闷,那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口,刺热的光线还是穿透窄窄的缝隙照进屋里。屋里是一道哭泣的声音。我托着腮帮子望向门口。我不记得那时候是几岁了,反正我还没上学。
有一个影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喂!书生,你想什么呢?”眼镜男的声音,他的手在我呆愣的眼前晃。
我拍掉他的手,“没什么。”
上课铃响了。政治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我定定盯着她的脸看。我才不会睡觉。她的课上的很差,照本宣读。现在我没看她,也没睡觉。黑面神突然的一句话勾起了我记忆深处的林有高的身影。
原来,我是记得他得样子的。曾几何时,这个男人好像在我生命中消失了。我小小的手,摇着妈妈的胳膊。林有高什么时候回来。林有高死了!妈妈咬牙切齿。之后,我总会问。一直都了我上小学一年级,从这时开始,林有高死了!五字常常会响在我梦中。
我小时毕业了。突然有一天,一陌生男人来到家里,说是林有高叫他来的,来带我去中阳市,上中学。小村小镇的学校杂而乱,小孩会变坏的。我定定看着妈妈。妈妈过了很久,点点头。然后,我跟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来到了中阳市。我住在了他家。他要我叫他二伯。
二伯?我完全将这个人忘了。
林有高没再出现。
我想起这些天他居然打了两个电话,以前没有过的事!难道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异常的事情,我是很敏感,也会想的很多的。我手机没存他的号码。
想着想着,我低一头,睡了。
“林明!林明!”有人在我耳边叫。我抬头,阳帅?我低头,继续睡。不知怎么回事,我最近老想睡,课本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脑子。“林明!林明!中午放学了!你还在睡啊!”还是他的声音。我抱住头,有气无力。“关你什么事啊!”
“明!明!啊……”他的声音消失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揪住我耳朵,一边大叫。我终于睡不下去了,是杨洋来了。很自然的,我想到了昨晚那一幕,那感觉我很模糊,突然,心砰砰砰跳动起来。我擦擦嘴,献出一口白牙,死死盯着她的胸口看。
“啊!”杨洋捂住胸口,好像想到了什么,脸微红起来。她瞪着我。“臭明,你看哪里啊?没看过吗?”
“嘿嘿……”我睡意全无。“我看过,没摸过,没碰过。”伸长了嘴,往她胸口凑过去。
“啊!”杨洋站起身,往外走。
“你忘了昨晚的事了?”我有气无力。“我这样子,都是你害的。你要补偿我。”
“昨晚什么事啊?”杨洋眨眨眼睛。“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啊!我做了饭。我们一起吃,然后我就回家了。”
我知道杨洋又开始耍歪理,像我们初遇那天,像在小店里吃饭那天。我拿出了小纸条,得意的扬了扬。“想耍赖,这就是证据,还是你亲手留下的证据。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杨洋伸手要抢,我马上将纸条塞入口袋。
“是有那事又怎么样?我……我不过……不过是好奇嘛。”杨洋声音有点低。“你……你又没什么损失的,你还赚到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时在想什么。”凑到我耳边。“那时,你舒服到要死吧!哼!”
“我爽不爽我自己知道,但是,我现在很不爽。”我生气了。我站起来。“早上我醒了,我什么都没穿,昨晚不定你是怎么戏弄我的,所以你要补偿回我。”
“没门。”杨洋据理力争。“谁让你那么脆弱的,才一下就睡过去了。你睡的那么死,我是戏弄你了,你感觉到了么?感觉到了,你为什么不醒过来,还不是你觉的爽,所以不想醒过来,哼!想我补偿,不行!”
我正要生气,突然一笑,“你不是好奇吗?那种片儿你也看了,你不想试试?”瞄向她胸口。
“不行!”她瞪着眼,大叫一声转身就走。
我真生气了,占了我便宜,要脚底抹油,哼!没门。我怒气冲冲。“杨洋,如果你不答应,以后别来找我。”
杨洋停了下来,慢慢转身,她眼里突然多了一点陌生的东西。她走回来,低低的声音:“明,过几天好不好,我来那个了?”
“来什么了?”我故意问。
“你……”她气的蹬脚。“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转身要走。
“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逮住她的手臂。“我们出去吃饭吧!晚上再到我那里去。”
“我晚上去不了了,爸妈怀疑我了,问东问西,问长问短的,烦死我了。”杨洋苦着脸。“过几天,好不好?等他们他问我了,我再去,行不行?”
我不理她,向教室门口走去。她又小声说了小气鬼三字。我猛的转身,瞪大眼。大声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你对我大叫大吼?”杨洋涨红脸,指着我,叫起来:“我说什么了?我说你是小气鬼!小气鬼!你就想着自己,小气鬼!”
我大叫。“我小气鬼?我是小气鬼!我就是小气鬼!怎么了?那你还喜欢我?那你还跟我做那事!你贱啊!快找你的帅哥去吧。别来烦我!”
“林明!你骂我!你混蛋,你不是人。”杨洋一手狠狠的指向我,另一只手遮住脸,眼睛一红,就哭了起来,还一边骂:“你混蛋,你不是人,你骂我?呜呜呜……”
“我懒得理你。”我转身就走。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又是他,阳帅。
“杨洋,你怎么哭了啊!怎么回事?”
我立刻转身,阳帅正扶着杨洋站起来,我哼了一声,快走几步,一把推开阳帅,“关你什么啊?别碰我女朋友!这是我们俩人的事。”伸手搂住杨洋。
她猛的推开我,“谁是你女朋友?谁是你女朋友了?阳帅扶一扶我,怎么了?你又骂人,你又动手,你还是一中高三啊?”
“哦。”我指着阳帅,对杨洋冷笑。“原来你喜欢他了,还骗我说来那个了,又骗我说让爸妈烦了,你就是想不理我,你是想要跟我分手,是不是?现在他人在这了,你说啊!说以后都不想见到我,说你喜欢上他了,我绝多不会多看你一眼。”
“林明!你怎么往我身上扯了,这是你们俩人的事,我可不想管。你们慢慢吵吧!”阳帅转身就走。
“站住!”杨洋大叫一声。“阳帅,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阳帅停了一下,然后,飞跑了起来,一个转弯,就不见人了。”
我还能说什么,她都问出口了。我转身就走。
“林明!你真的要和分手了?我没有骗你。”杨洋突然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我今晚就去你家。”
我笑起来,“你当我是呆瓜啊!刚才你都开口了?你还跟我说这个?你……”那个“贱”字咽了下去,“你有病啊?”
“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嘛。”杨洋说。“那个女孩子不想让帅的男孩子喜欢的,我只是问他喜不喜欢我,又没说我喜欢他。”
“杨洋你总是狡辩,我们认识那天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杨洋打断我,说:“林明,我都说了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记着啊!你真是……”突然停了下来。
“真是什么?你说啊!”我冷着脸。“你不想说?好,我替你说,小气鬼?是不是?又什么说不出口的,一开始,你不就是叫我小气鬼嘛。”
“你……你真是……”她一时气结,蹲下,头埋进大腿,呜呜的大哭起来。
虽是午饭时间,校园里还是有一些同学的,住宿的同学吃完饭会到教室学习。我见他又大哭起来,转身就走。
“林明,你赶跑。”杨洋居然在后面追着,虽然没哭了,泪痕犹在。
我一言不发,往体育场走去。她追到我身后,没哭了,低下头,跟着走。
我一进体育场,远远的看到一个人,正在千米跑道上快跑着。我转身,冷冷的,“阳帅就在那边跑步,你还不快去,跟着我干嘛呢?”
杨洋抬头。她的眼角犹带泪痕,突然一下将我死死抱住。“我就是喜欢你,我谁也不喜欢,谁也不喜欢。明,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