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秦海川已能起身坐立。
今日早晨依旧如往常一样,丫鬟们正为秦少爷穿衣,忽然门外有人传话:“少爷,老爷叫你去前厅议事。”“嗯,知道了,你去吧。”秦少爷穿戴整齐后,便迅疾赶往前厅。
刚跨进前厅,便看见总管秦忠和大师兄李义,还有洛马头与几位跟随秦府多年的老仆,都已在大厅里等候。秦少爷觉得气氛不同往日,慢慢走进大厅,向坐在椅子上的父亲请安后,便侧身立在父亲身旁等候训话。
秦海川环视厅内众人后,说道:“今日,请大家来,是有重要事情宣布。”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说:“诸位都是跟随秦府多年的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有话我就直说了。”
“请老爷训示!”众人起身应道。
秦海川点点头接着说道:“那我就直说,秦府最近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我也不必多费口舌解释。现在我宣布,秦府日后除岳丈老人家外,谢绝所有亲朋好友来访,无论是谁一概不见。家中仆役只留下必要的几个人,其余一概遣散,在坐的各位都可以留下,当然也可以选择离开,遣散的所有人都给予安家盘缠。”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不知何言以对。总管秦忠与爹爹大徒弟李义,噗通跪地同声说道:“愿意跟随(老爷!师傅!)与秦府共患难!”洛马头也与几位老仆跪地说道:“愿与秦府共患难!”
闻听众人此言,秦海川非常感动,抬抬手示意大家起身,感激的说道:“谢谢诸位,秦某绝不辜负诸位的忠诚,大家都照我说的去办吧。”
“是。”众人应诺纷纷退出大厅,依秦海川所言前去遣散家仆杂役。
“无悔。”秦海川轻轻唤道。
“爹爹,有何吩咐?”秦少爷赶忙回答。
“你知道,你为何叫无悔吗?”秦海川问道。
“是母亲生前为孩儿取得名字。”秦无悔回答。
“你可知你母亲为何要为你取无悔这个名字?”秦海川接着问。
“孩儿不知,请爹爹明示。”秦无悔说道。
“当年你娘薛凤娇,生你时小产,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我要保你母亲,而你母亲坚决要保你,并给你取名叫“无悔”,她这是用她的性命换你的性命,并且无怨无悔呀!”说道情深处,秦海川不觉落下泪来,而秦无悔也一头扑进秦海川怀里哭泣不止。
“孩子,别哭。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下月初一你跟随大舅薛虎一同去CD唐门,拜唐门代掌门唐剑秋为师,学习唐门武功。”秦海川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爹爹,我不离开你,我要跟你学武功。”秦无悔激动的喊道。
“傻孩子,爹爹要闭关养伤,你已经不小啦。要像男子汉一样,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你放心我知道你一个人会很孤单,所以我会叫洛马头带他儿子洛九与你一同前去,并且让他儿子留下来陪你。”秦海川说道。
听说洛九与自己同去,秦无悔稍感安慰,勉强的点头道:“是,一切听爹爹安排。”
秦海川满意的点头道:“好,这才是我的儿子,你日后无论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做到‘无怨无悔’!”秦无悔点头道:“嗯,爹爹我记住啦。”秦海川微笑道:“好吧,你可以出去玩啦。”
秦无悔慢慢走出门外,脚刚跨出大厅门槛,便回头望望,无意中看见挂在正厅上方的“关中大侠”匾额,已经用红布遮盖起来。虽然秦无悔还是小孩子,但是一种莫名的酸楚却涌上心头。
……
秦无悔自从那日发怒将洛九推倒后,心里总感觉些歉意,而洛九却一如既往努力做好他的小跟班,跟以前比没有什么不同。小孩之间的矛盾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很快就会将不愉快冲走,但秦无悔对洛九的态度却更加亲密。
自从秦海川比武失败后便闭门谢客,从此不问江湖事,昔日威风八面的‘关中大侠’威风不再。这种变化感受最深的当属秦无悔,以前他在小伙伴中“威风八面”号令“天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小伙伴里早已不服他的人,终于跳出来推倒秦无悔的权威。为此还跟其他孩子大打出手,甚至闹到最后,还得管家秦忠出面调解,赔偿别人医药费了事。
自此,秦无悔与洛九常在家中玩耍很少出门。
……
九月初一,是出发去CD唐门拜师的日子。
这日大早,秦府上下忙忙碌碌,洛马头赶着车早早在秦府大门等候。卯时刚到,秦海川领着众人送秦无悔来到大门口,依依话别后,秦无悔与洛九先后上车。洛马头挥动马鞭,啪一声!马车飞快的向南城门跑去。
南城门外‘落泪亭’旁,并列停放着十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马车上都插着大旗,旗帜上写着“四方镖局”四个血红大字。
一名镖师喊道:“虎爷,他们来了。”
薛虎回头遥望,一辆马车奔驰而来,停靠在薛虎身旁。马车刚停稳,洛马头赶紧向薛虎请安道:“大爷,久等了,少爷就在车里。”此刻秦无悔已兴奋的将头伸出车棚喊道:“大舅,我在这儿。”薛虎冲着秦无悔笑道:“好侄儿,回车里坐好,路还长的很嘞。”随即用马鞭指着第六俩镖车说道:“洛马头,你赶马车就跟在第六辆镖车后面。”洛马头点头称是。
薛虎高举马鞭向南一挥,喊道:“出发。”众镖师高声应道:“一路平安!”随后镖队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
洛马头依令行事赶着马车,从第六辆镖车后插入车队,紧随车队缓缓而行。
第一次出远门的秦无悔和洛九,好奇的将头探出车外四处观望,见到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稀奇新鲜。秦无悔看见大舅薛虎一身黑衣打扮,腰挎龙凤双钩,率领两名镖师骑马在前领路。再看护送车队的镖师个个魁梧彪悍,人人身背弓弩腰胯长刀,前后左右的护送着十几辆镖车缓缓前行。
起初是兴奋,后来便是疲惫,再后来就只剩下无聊了。因为,山那边还是山,路前面还是路。两个小孩在车里无聊的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