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队继续一路向南,朝巴蜀CD前进。
离开长安后所过之地都是开阔人多的地方,并无什么惊险事件发生。镖队也只在吃饭时略作休息,其余时间都加紧赶路。
这让秦无悔与洛九两个小子大失所望,以前常听人们讲起押镖故事何其危险,途中会遇见这样那样的惊险故事。可已过去几日却如此的平淡无奇,不得不让他俩怀疑那些押镖故事,只是人们编出来哄小孩的。
赶路,赶路,还是赶路。镖队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行走了多日。
路越走越窄,山越来越险,行人也越来越少,镖队也比以前更加小心谨慎,镖师们也提高了警惕,气氛是乎也变得紧张起来。秦无悔和洛九却是从起初的兴奋好奇,到现在的疲惫无聊。
突然,侧面山林中有人打口哨。镖队立刻停止前行,薛虎举起右手示意,众镖师们立即弯弓搭箭防备意外。
山林中传来喊话:“下面是那里的镖队?报上名来。”
薛虎大声回答:“长安‘四方镖局’薛虎便是在下?敢问山上的朋友,是那路的兄弟?”
林中又传来喊话:“哦!原来是‘四方镖局’的虎爷,都是自家兄弟,我们是清风寨的兄弟,祝虎爷一路顺风!”
薛虎抱拳答谢道:“多谢各位兄弟,改日再登山拜谢!”说完薛虎便挥挥手示意前进,镖师们收起弓弩,但手仍紧握刀柄,保持着高度警惕,随后镖队继续缓缓前行。
本以为会有大事发生,却又如此平静收场,真是叫秦无悔失望至极啊!原来江湖远没有想的那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这些山匪视乎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狠。随后的几天里,镖队也遇到几次山匪拦路,不过同样都以和平而平静的方式收场。
秦无悔与洛九彻底的失望了,他们无聊的坐在马车里煎熬着每一天。忽然有人喊道:“前面就是汉中城。”镖师们听说汉中到了,多日来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大家都加快步伐好快点进入汉中城。因为这汉中不仅是进入巴蜀的门户,也是鱼米之乡,更重要的是汉中城里有‘四方镖局汉中分局’,大家进城后可以放心休息两日再行赶路。
镖队来到离城门不远处时,四方镖局汉中分局总镖头张世风,已率领分局镖师们出城门迎接,见面施礼后便领着镖队一同进城前往镖局驻地。
连日来的赶路大家已经非常疲惫,但秦无悔和洛九两人早已按耐不住好奇之心,趴在棚窗边四处张望,想看看汉中城究竟是什么模样。
汉中虽然是蜀地与陕西交界处最大的城市,但与长安比那就是很小的城。对两个从小在长安城长大的小孩来说,汉中街道既不繁华也不热闹,而且还有点冷清,大街两旁商户都在门上插着一面杏黄小旗,着实让人觉得奇怪。
经过一家赌坊门口时,赌坊正被一群身穿杏黄衣服的人围攻,从形势来看明显黄衣占了上风。这时镖队人人手握利刃时刻提防,‘四方镖局’大旗走在前面开道。虽然街巷内不时有两帮人火拼,但看见‘四方镖局’大旗,他们都没有来找麻烦。所有人都为此感到非常的奇怪,好在一路没有遇到麻烦,平安进入分局驻地。
回到分局驻地后,人们最想做的莫过于洗一个热水澡。而秦无悔与洛九最想做的确是出去逛逛汉中城,确切的说他们是想去看看街道内激烈的火拼。十岁的小孩那里知道什么叫疲惫,也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但早早有人通知洛马头晚饭镖局设宴,宴请总局来的镖师们,洛马头带着两个孩子先去洗澡更衣,然后不许外出只能待在镖局内等候晚宴开始。
傍晚时分,镖局院内已经摆好五桌宴席。
薛虎与张世风一同入座上席后,其余镖师才分别落座。由于秦无悔是客,故而破例带洛马头和洛九一同入座上席。薛虎举杯命大家开宴,众人便不再客气,你来我往划拳斗酒不亦乐乎。
离开长安后,镖队一路皆露宿僻野荒村,无论早晚薛虎必亲自安排镖师防备,自己也不分昼夜巡视镖队,自出长安以来从不懈怠片刻,行事都十分的小心谨慎。
这一路走来秦无悔看在眼里,对这位大舅又增添了许多的敬佩之意,但在路途中所遇见的诸多疑问都不得解答。今晚总算逮住机会要好好的问问薛虎:“大舅,为何一路过来,没有遇见山匪打劫,途中所遇山林中的人是不是山匪?”
薛虎摸摸秦无悔脑袋哈哈大笑,乘着酒意正浓心情愉悦,便滔滔不绝的讲道:“小子,这押镖学问大得很嘞,要吃镖局这碗饭,那得‘三硬’。”
秦无悔好奇的问:“那三硬?”
薛虎呵呵笑道:“第一硬,官府后台得硬;第二硬,绿林关系得硬;第三硬,自身功夫得硬。这就是所谓三硬。”
薛虎得意的看看秦无悔不解的表情,接着解释道:“没有官府撑腰,想在地界上平安押镖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定要找到大后台才敢吃镖局这碗饭,这便是第一硬。如果没有和绿林的朋友,也就是你说的山匪有过硬的交情,这押镖是不可能平安的,这便是第二硬。路上遇到的几波人马都是山匪,但都与我们‘四方镖局’有过硬的交情,所以他们不会劫我们的镖。这第三硬嘛,不用多说功夫要好,别人自然敬重你或者怕你,那就不敢劫你的镖啦。哈哈哈!”
秦无悔视乎觉得舅舅所述与说书人所讲的有所不同,脱口便问:“舅舅,江湖难道就是这样的吗?”此话一出引得满坐镖师捧腹大笑。薛虎也大笑道:“江湖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许多,因为人心本就是复杂难懂,等你长大后慢慢就会知道。”饭桌上一言不发的洛九是乎也明白了些道理,但他并没有说出心里所想的话。
好奇的秦无悔并未因失言而羞怯,而是接着问道:“大舅,这汉中城里大街上为何都插着杏黄旗,还看见两帮人在打架,他们争什么?”
薛虎摇摇头笑道:“小子,好眼力,日后定能在江湖上扬名。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正好请张镖头给我们说说?”
汉中分局总镖头张世风不敢推辞,忙向诸位施礼道:“虎爷,诸位,这汉中城里本有许多大小帮派,虽然时有冲突,但大多还是势力平衡相安无事。可是最近半年,忽然冒出个‘天师教’,教主张丑儿,会奇门异术,手下四大护法,‘天地玄黄’个个都会异门功夫十分厉害。‘天师教’在汉中出现才半年,但势力迅速扩张,汉中大小帮派都相继投靠‘天师教’,不甘心被兼并的小帮派联合起来与‘天师教’对抗,这就是你们进城时看到的好几群人拼杀的原因。穿杏黄衣服和插杏黄旗的都是归顺‘天师教’的门徒和商铺。依我看不出半年这汉中黑白两道,便是这‘天师教’的天下!”
薛虎敏锐的江湖嗅觉立刻意识到必须与‘天师教’拉上关系,便吩咐道:“明日修整一天,所有人不许出镖局,后日镖队照常出发。张镖头明日备一份厚礼,我要亲自去拜会‘天师教’。”
众人闹到半夜酒足饭饱后,各自散去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