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毒五娘尖利的长指甲划过脸颊,长疏只觉指尖所过之处火灼似地刺痛。
“要不要我去端盆热水来?”
“多什么事,把她嘴堵上,免得醒来叫唤,拿麻布袋来捆上。”
长疏忍耐地闭着眼,任由两人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先是嘴被臭布条蒙上,随后被粗糙的绳子缚住了手脚。
身体被凌空抬起,两人将她粗鲁地塞进了麻布袋里。
直到进了麻布袋,长疏方敢睁开眼,密闭的袋内漆黑如墨,无一丝光线,甚至连一缕风也没有,使人窒息般难受。
“死鬼,麻利点,天快亮了,让外人看见了可就不妙了。”毒五娘催促。
男人将麻袋轻松地扛上了肩头,长疏只觉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涌。
她试着扭动双手,绳子扎得结实,纹丝不动。
思索了片刻,电光火石,一个物件忽然浮上脑海。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母妃当初留给她用来防身的匕首就藏腰带里,匕首是由上好乌金打造,可谓削铁如泥,本来是打算在迫不得已时用来自刎的,不想如今派上了用场。
她吃力扭动双手,小心翼翼在腰间摸索着,汗水如珠滚落,侵湿了衣衫,好半天才碰触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
长疏心中大喜,松了口气。
不想扛着她的男人在行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停顿下来:“我说五娘,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我们折腾了半天,又没点迷香,这娘们儿是不是早就醒了?”
长疏闻言,吓了一跳,刚落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毒五娘冷笑一声:“瞧你这点出息,越发不中用了,醒了又如何?到手的鸭子还怕飞了不成。”
听到这样的回答,男人也就不再吱声了。
长疏将匕首握在手里,一点一滴慢慢割着绳子,乌金匕首十分好用,很快就将绳子割开了。
手一松开后,她悄悄摘掉了布条,脚上的绳子却是不能够了。
长疏决定,待会儿只要能听到人声,她便将麻袋划破,向人求救。
一路颠簸,行了也不知道多久,在她快要吐出来时终于停了下来。
长疏被放在了地上,竖起耳朵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先是听到一个陌生粗犷的声音道:“这不是五娘嘛,这么早来我留云寨有何贵干。”
毒五娘笑道:“秦三哥,杨大当家可在寨内?”
“大哥昨夜喝多了,至今未起,不知五娘有何事?秦三可代为相传。”
“是这样,前几日听寨里下山的兄弟说杨当家想娶个媳妇,这不,我在山里捡到个昏迷的可怜姑娘,特意给大当家的送过来。”
秦三哈哈大笑道:“捡来的姑娘?我秦三日夜在山中转悠,可从来没遇见这类好事,五娘何必明人眼前说瞎话。”
“果然瞒不过秦三哥,既然杨当家宿醉未起,我这也就不废话了,姑娘就留给大当家了。”话完转了圈:“这几月连个肥羊也没有,我那小破店怕是要关门大吉了,以后还望留云寨多照顾照顾。”
秦三爽快道:“解决了大哥的婚事,你也算个媒人,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互相照应也应该的,来人啊,给五娘奉上二十两银子作为答谢礼。”
毒五娘大约很满意,声音里充满了谄媚:“多谢秦三哥,那我这就不打扰了。”
长疏默默听着,觉得甚为滑稽,想不到她一个公主,竟然就值二十两银子。
二人象征性客套寒暄一番,毒五娘离去。
秦三道:“来两个人,把这姑娘搬去大当家房里。”
长疏听得旁边一阵男人的笑闹声。
“也不知道大当家这次瞧不瞧得上?以前那么多个姑娘,他可正眼都不给一个。”
“大当家的品位也太难伺候了。”
“可怜了许多如花似玉的姑娘,换着我,恨不得当成祖宗给供着。”
“就你那德性,给你,名符其实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几经辗转颠簸,长疏终于再次被放了下来,这次落地柔软,不再是石头的冰凉粗糙。
她在袋中闷得难受,极度渴望出去透气,只是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她完全不知,委实不敢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