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东华门街道,随之喊杀声传出,四下行人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只余下虎噬、王凡二人与一群黑衣人。
目视奔袭而来的数十名黑衣人,虎噬神色异常凝重。此前大战、奔逃,体内真元已不足三成;前次更是硬抗狼牙棒、破军箭,身体已受内伤。眼下,数十名修为至“气旋境”黑衣人蜂拥而上,自是不可力敌。
虎噬心想:“这帮孙子,若非俺有伤在身,岂会惧了你们?倘若让凡儿出手助俺,不单会暴露凡儿修为,坏了老白计划,日后俺更会沦为笑柄!”
“三十六计走为上,你虎爷爷走也!”思索着便见虎噬怒吼一声,震退诸人,又双脚猛然跺地,身形如同一只离弦之箭瞬息消失于夜空。
“不战而逃?”
数十名黑衣人仰望虎噬离去方向,一时难以回神,心中皆是闪现相同念头,“闻名天下的虎将军竟不战而逃!”若此消息传出,日后神州又会添出一股茶余饭后的噱头。
许久,众黑衣人摇了摇头,不时仰望虎噬逃去方向,心底仍旧不愿相信事实。一道叹声传出,众黑衣人又是摇了摇头,身形缓缓融入夜色之中。
……
元帅府,前院。
“虎爷爷,您受伤了?”望着虎噬大喘粗气,王凡俯首问道。
“不曾受伤,只是真元略有所消耗而已!你虎爷爷可是皮糙肉厚,岂会这般容易受伤?昔日秦国十万大军也未曾在俺身上留下半点伤口,这两三只蟊贼又如何能伤着俺?”虎噬敲击胸膛,嘴硬说道。
实是虎噬仍旧心有余悸。那些刺客于虎噬而言,自是不足为虑。然破军弩,“金丹境”中年男子,与阴谋诡计,令虎噬防不慎防。若非自己灵机变动,或许此刻仍旧为众人困住,难以离去。
虎噬摸了几下王凡小脑袋,二人正欲离去,忽地一道飘渺声音传出,“哟!这莫不是我们威风凛凛的虎噬大将军吗?今次为何这般狼狈?好似吃了败仗!”
只见一名手持血色利剑的黑衣人落至虎噬近前,此黑衣人不是黑狐又是何人?
听闻“败仗”二字,虎噬不由忆起心底往事,变色怒道:“谁吃败仗了?老黑,你给俺说道说道,俺何时吃过败仗?”
黑狐道:“二十五年前,你奉命攻打凉州一战!尚未与敌交战,便迷失于沙漠之中;前军、中军、两翼军队未能及时合围敌军,却反为敌人识破老白妙计,最终为敌军逐一破之,可曾有此事?”
虎噬气势陡降,仍旧说道:“最终俺仍旧攻下了凉州,岂能算是败仗?”
“哼!若非血杀兄弟及时攻下瀛州,乘势与你将敌军合围,说不得你此刻早已化作沙漠之中一具骸骨了!”黑狐冷笑道。
“俺终是胜了,不能所做败仗!”
“败了便是败了,何必掩饰?”
“俺胜了!”
“败了!”
……
虎噬、黑狐二人正面红耳赤、争论不休,不知不觉已踏入内院议事厅。
十数丈外,便是听闻虎、黑二人争论不断,厅内王业、白秦二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眼眶不禁湿润。转瞬三十年而过,五人已头生华发,如今听闻虎、黑二人提及昔日之事,往昔之事不由再现眼前。
年虽逝,情犹在;沧桑历,兄弟义;纵使桑田化沧海,情深手足天难改!
待二人跨入厅内,白秦伸手打断,“虎大块,昔年旧事,提它作甚?你且先将今次遇袭之事说来听听。”言语之中多了几分嘶哑。
见白秦知晓自己遇袭一事,虎噬并未惊讶,当即将一路所遇之事尽数道出。
“依你所言,此番除却元帅府之人,尚有另一股势力!”白秦凝眉问道。
虎噬道:“俺也不知究竟是否是另一股势力。不过,东华门街道所遇黑衣人周身气息与元帅府之人确是大有不同!”
“哦?”白秦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此股势力确是出自旁家!西蛮、东周两家皆无此能力将势力伸至京都,难道是赵家?”
片刻,白秦摇了摇头,道:“凡儿身为赵政外甥,赵家并无出手道理啊!莫非为试探凡儿而来?”
“凡儿身患先天之症一事,天衣无缝,何必多此一举?”
“哎!局势愈加混乱了!”
王业神色凝重,点头道:“此股势力,仿佛凭空出现一般。行事更是令人捉摸不透,局势确是愈发混乱了!日后凡儿出行需多派遣几人保护才是!”
“哈哈!老大放心便是,凡儿安危有俺便可!再者,今次凡儿暗中出手,瞬息便已灭杀八人,老大何须担忧?”虎噬笑道。
“哦?”王业惊讶,又道:“凡儿竟亦出手了!”说着望向王凡,却见自己孙儿面露愁容,思绪不在。
虎噬又道:“凡儿可比俺厉害多了!元帅府那帮孙子尚且隐匿于暗中,便已为凡儿识破位置。所埋伏刺客,无丝毫用途!”
王业、白秦二人听后,神色惊骇,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精神力?”二人修为皆已踏入金丹境巅峰,识海精神力自是知晓。
“精神力?”王凡抬起小脑袋,神色疑惑。
白秦点了点头,道:“修炼者修为踏入元婴境,需丹碎成婴。而丹碎成婴之际,天地降下雷劫。其一,破碎金丹,化作元婴;其二,辟开识海,释放精神之力。此中事宜,白爷爷此前已是告知于你。”
“凡儿,你是如何识破刺客藏身之所?”
王凡双眉紧皱,随后说道:“感觉!凡儿心底生出念头,一视便已知晓那黑衣刺客藏身之所。白爷爷,难道这与您方才所说‘精神力’有关?”
“这便是了!凡儿所用之力正是精神力,亦可唤作灵魂力!灵魂,为天地最为奇异之存在。灵魂力,更是拥有独特伟力!此中颇为玄奥,白爷爷亦不甚清楚!”白秦点头道。
那王业望着仍旧坐于虎噬肩膀的王凡,神色甚是兴奋。修为至金丹境,识海便已辟开,已拥有元婴境一半之力,日后自己孙儿安危已无需过于担忧。
白秦又看向黑狐,道:“老黑,你将你沿途所遇之事也说来听听!”
“他?难道老黑亦于暗中保护凡儿?”虎噬手指黑狐,看向白秦道。
“若非我暗中拖住几人,你岂能如此轻易逃离?”黑狐冷哼了声,随后说道:“据我查探,今次元帅府派遣将近五十名气旋境刺客,两名金丹境中期领头之人。倒是那领头刺客,正是五年前由我手中使计逃脱之人。”
“呵呵!”白秦轻笑了声,道:“这般看来,此番李怀为刺杀凡儿,已是派遣府中近九成实力,可谓是亡凡儿之心不死啊!”
“只不过此次行动失利,不知我们怀王大人此刻又有何想法?”
亦如白秦所料,此刻丞相府书房,李怀手指身披战甲的中年男子,怒道:“秦朗,本王已是布下周密安排。此番行动,你为何失利?”
眼前秦朗,正是方才与虎噬交手之人!
秦朗道:“主上,那虎噬修为已是迈入金丹境后期,战力堪比金丹境巅峰之人,属下实难于其手底走出二十招!”
“不过,主上计划实是周祥。那虎噬确是中主上所设计谋,但王凡此子深不可测,令人难以看透。”
“属下怀疑……”
见秦朗吞吞吐吐,李怀摆手道:“有何话直言便是,无需吞吞吐吐!”
秦朗道:“属下怀疑王凡此子身具修为,与传言之中大有不同!属下更是怀疑,此子并非先天有缺,不可修炼。或许传言乃谣言,是王业所设阴谋!”
“你亦是这般认为,想来此子定非常人!”李怀目光深邃,道:“今日,本王命辉儿前去试探王凡。”
“据辉儿所言,王凡定是暗中动了手脚方才令输了赌局。此前本王甚是不解,王凡如何暗中动手脚更换点数?眼下听你之言,本王想通了!”
“哦?”秦朗疑惑,道:“究竟是何法?小少爷纵横赌坊,未有一败!此事属下亦是有所耳闻,深信王凡并非小少爷敌手。”
李怀沉声道:“若王凡可真气离体,难道不可解释此中关节?”
“真气离体?气旋境?”秦朗神色惊骇,随即不住摇头,道:“不可能!此事绝无可能!真气离体?岂不是说此子五岁之龄修为便已至‘气旋境’?”
“不可能!即便其父王将方于十八岁之龄踏入‘金丹境’,若主上所言无误,此子资质岂不是远胜王将?”
“呵呵!本王只不过猜测罢了!”李怀摆了摆手,又沉声道:“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古今大能后裔方出生之时,修为便至先天境巅峰,于五岁幼龄辟开气海,亦非罕见!”
“王家来历神秘,究竟此子是否有逆天资质尚不可断定!但此子存世一日,本王便心神不宁,定要尽早查清此子底细!”
秦朗点了点头,心底亦觉王凡难以捉摸,留存一日,复国大业便艰难一分。说不得,此子日后便是秦家复国最大障碍!
李怀看向夜空,神色狰狞,自语:“或许……本王当亲自出手了!”
昏暗的书房杀气四溢,如同凛冽寒风席卷室内,空中温度陡然降了数分;昏暗的书房又添了几分阴森,渗透他人心灵。
欲知后事详情,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