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玉面圣君有何动作,也就是手往前一伸,那张深深嵌进墙壁的纸片竟是闪电般地到了他的手中。手轻轻一捏,然后又轻轻一搓,只觉得他是极为小心,无限温柔,唯恐将手中的纸片弄碎了的样子。但过得一会儿,他将手松开的时候,手中的纸片哪里还是原来的样子,竟早已成了零星碎末,尤其厉害的是,这些零星碎末并没有成灰,还是纸,只是被他登峰造极的功力震成了极细的沙粒般大的碎末。
内心已是极度愤怒,可是看他的表情,却是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是宽容、和蔼、高兴的笑容和眼神。但此时他心中的所想,却是与他表情完全相违背的。
“愚蠢至极的家伙,以为有点力量就可以在我的面前摆架子和发布施令,哼,不过是那老家伙的一只狗而已,等我拥有你们那样的力量时,就是你们的死期,而且我还要慢慢折磨他们到死为止,那些得罪过我的人,也一样,没有一个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至于那个张均圣嘛,只要他今后能为我所用,就饶了他,毕竟我女儿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对了,好一阵子没瞧见这丫头了,不知在干什么。看来,为了她,我还得亲自到未雨楼一趟。元震老儿要我和张均圣去对付那东、西两伯侯,可是没来由的我为何要去得罪那两个厉害家伙呢?最多是写封书信,让他们延迟攻打尹川府。张均圣既接受了太傅一职,自是投靠了那元震。倘若他真是那神秘门派的什么守护圣使,依他现在的力量范得着要去投靠元震吗?他元震用官职收买人,我就用我的女儿,否则和他冲突起来,我也吃不了好。哼,强者,再强的人,这一界难道有人可以敌得过一百个出窍期以上的修真者同时攻击吗?只要是和我作对,哪怕他是神,我也能让他变成鬼。”
换了一件青灰色的外袍,玉面圣君便精神奕奕地来到了未雨楼。由于万重大阵乃是未雨楼的重地,所以即便以他摘星楼主的身份要进入里面,也得通报司徒放,得到他的允许。
玉面圣君也是明白人,他虽然自负,但是这种重地,他也知道只能等了,谁让自己要见的人凑巧正在里面呢?奉上一盏上等的茶水后,专门侍候司徒放的一个小厮来到司徒放地身旁,轻声禀报道:“楼主,摘星楼的玉面圣君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与太傅大人相商。”
司徒放点了点头,与张均圣交换了一个眼色。张均圣微笑道:“依照我的判断,他此时来此,定是因为元震已经给他施压,要他与我共同对付东、西两伯侯,而他有着自己的打算,定是不会屈服与元震的。明里他又不能直言抗旨,我猜他此行应是为了拉拢于我,好给他方便。只是我尚猜不透他会开出怎么样的条件。”
未雨楼的情报系统虽然是整个荆朝最大的,但是有些事情,司徒放知道的比张均圣还是要少得多。但他毕竟是一个思维很缜密之人,此时听闻张均圣所言,他顿时觉得拨云见日,眼前一片光明。
“他的养女秋洛艳名远播,又是才华横溢,我猜他可能会利用此人,来叫大哥听他的话。”司徒放想来想去,觉得以张均圣帝师的身份,又是少有的高手,不是罕有之物,玉面圣君定然拿不出手,而素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玉面圣君极有可能会用美人计。
“秋洛?你说得秋洛是不是个子高高,样子很迷人,很讨人喜欢的那个?”张均圣其实只见过秋洛一次,那时秋洛和他说自己就住在摘星楼里,可他那时哪里知道摘星楼是芥子令名下的,所以根本就没注意。此时听司徒放说起,他才想起和他一起去闯过仙人冢的那名姑娘,芳名便叫秋洛。
司徒放一愣,但旋即便释然了,道:“我想这神炼城里应该没有第二个叫秋洛的姑娘了。大哥所说那人定是玉面圣君的养女无疑了。”
“若是如此,确实是件麻烦事,我这人生平最烦女人,当初见到她时,本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可是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硬是下不了手。唉,拒绝吧!却又驳也她的脸面,这女人听说是最讲脸面上的事了。不拒绝吧!却又怕真是麻烦,若是哪天她魔功大进,连我都得栽跟头。”
司徒放也听说过此人的厉害,所以他门下的子弟及中心成员个个都是在这方面控制能力很强的人,在他们眼里,女人就和衣服一样,不管多漂亮,看多了,自然就没什么了。而此时听张均圣的直言,他才明白张均圣其实是个多情的人。俗话说得好,斩不断,理还乱,这热血男儿样样皆好,却是最怕多情。
犹豫再三,司徒放终于说道:“大哥,听你所言,似乎是对此人大有好感,可是我们这场子上,是最怕感情二字的。若是大哥放不下此人,我这就布置人手秘密将她拿下。”
“你说得办法乃是下下之策,不到逼不得已时,我绝不会那样做的。毕竟她也只是听命行事,如果就这样要了她的命,那未免太残忍了点。唉,什么是非对错,不过是一句话,又有谁有这个资格来评断是非呢?我们能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别人也同样有这个权力,修道旦求问心无愧,若是遇到一点困难,便要杀生,修到最后,我们何来问心无愧。我时常在想,动物之间的弱内强食称之为规律,那我们人、修真者、仙、魔、神之间的互相争斗是否也可以称之为规律呢?
司徒放被张均圣说得哑口无言,他当然并不是一个凶残的人,只是未雨楼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各方面都领袖绝伦的人物,若是有什么阻碍会让未雨楼失去这个主心骨,那么他司徒放是绝对会不惜任何代价去排除阻碍的。至于后面的一段话,他压根儿就听不明白。是规律如何?不是规律又如何?
当然,这绝不是他笨的原因,只是他向来都是将大多数时间用来打理未雨楼各种错综复杂的事情上了,哪像张均圣几乎是将全部心思都用在了修炼上,而且又因为前不久刚体悟了神炼章后,使他在道心的修炼了上升了不止两个层次。
张均圣见司徒放不说话,以为他并不赞同自己的话,遂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自私,或者是太虚伪,明明是心中不舍,却要说出这么一大堆理由来?”
司徒放神游之下乍听到这句话之下不禁打了个激灵,他吓得差点连汗都出来了,因为旁边还有自己的仆人在,他说起话来更是小心了几分,道:“师兄所说之话师弟从未曾想过,所以不是很明白,但是师弟对于师兄的为人一向是敬仰至极的。”
“好了,你将玉面圣君请到这里来吧!让他也看看我的两位尊贵宾客。如果可以,说不得我们可以暂时与他结成联盟,至于那位秋洛姑娘,既然他玉面圣君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将计就计,假装着了他的道,等到他再也威胁不到我时,我再狠狠地反咬他一口,就算奈何不了他,也要气他个半死。”张均圣又恢复了他那面对任何事情都永远不会变的从容笑脸。
而站在司徒放旁边的小厮也是吓得不轻,他虽然知道司徒放肯定与这位太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司徒放的师兄,这不是朝中官员公然拉帮结派吗?而且看他样子,仿佛丝毫不介意让外人知道似的。这人要么是本领通天,所以才有恃无恐,要么就是一向高高在上,只是外表好看却不中用的白吃。可是看司徒放刚才的样子,应该绝对不会是后者的了。若是如此,那么自己背后的那位主人就又多了一个劲敌。
“是,师兄。”司徒放走出去好一段路,却发现一向紧跟自己左右的仆人竟站在原地并没跟来,这让他马上对此人有了警惕心里,心想一定以后要多注意此人。都说最亲密的人一旦背叛起人来,那伤害才是最直接最要人命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司徒放狠狠瞪了那仆人一眼,那仆人连忙装作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跟了出来,心中却在想:要不是主人看在你挺能办事的份上,让你死上一千次,你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捅了你呢?
极其珍惜,极其不舍得泯了一口小杯中的茶,玉面圣君赞叹了一声,道:“以前一直不明白未雨楼茶水的生意为什么会如此好,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果然是极品仙茶啊!不止是清香,更是灵气充沛,直入心屝,让人回味无穷啊!”还有一点他没说出来,那就是他司徒放的未雨楼能有今天,就是因为他未雨楼的茶能让修真高手也上瘾,这才使得未雨楼在崛起的阶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大多数人不敢砸他的场子。
“圣君夸奖了,这茶虽是好茶,但奈何这里的灵气还是不够充沛,所以总是种不出精品来。我师兄他精通各种阵法,相信只要他出手布阵,这种出来的茶一定能更胜现在。”司徒放远远看见玉面圣君赵百川正闭着眼回味着刚才茶中的芳香。这是他的骄傲,不是偷学而来,也不是拜师学来,完全是他自己经过一百多年专心研究出来的。而他之所会被天琅钰选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精通茶道。
“呵,司徒楼主,上次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还希望我们两家能共释前嫌,结成同盟,一同对付那东、西两大叛贼,这也是天子的意思,赵某这次前来,就是要与司徒楼主商量这件事。”玉面圣君知道未雨楼现在的主事是应该是张均圣,但面子上,他并没有揭开此事。
“上次的事情?哦,圣君真是说笑了,司徒怎会怪你,那是我自己的本领不济,怎能怪圣君您呢?我想换作任何人,只要是站在您的立场上,都会这么做的,情理之中啊!至于结盟一事,司徒全听师兄的意思,圣君请随我到万重大阵内见我师兄。”司徒放自然是狠透了玉面圣君赵百川,但是现在还不是得罪他的时候,所以他也只是冷嘲热讽了几句。
走过几座桥,又踏过一小湖,再走过一大片草原,司徒放终于带着玉面圣君来到了万重大阵的中心地带。两人都是修真高手,虽然只是走路,但真要算速度,那也不比豹子奔跑的速度慢,所以十几里的路程,只是五、六分钟便到了。
张均圣虽然知道玉面圣君正在自己的后头,但是他并没有理会玉面圣君,而是专注地看着场中少年人与范天锋的比斗。而玉面圣君虽然气恼张均圣如此对待自己,但是很快,他也被场中的两人的精彩比斗给吸引住了。
范天锋他虽然不认识,但是他的成名宝器繁星剑,他可是认识的,而他自然也知道范天锋的修为,虽说比自己是差了不少,但是若要空手和他比斗,玉面圣君自问自己现在还没那本事。可是那少年不但如此,更是用手去抵挡繁星剑,这种修为他虽说早就见识过了,但那也是只有仙界的仙人才能做到的。强者?难道是那老家伙在仙界的对头的人吗?
范天锋已经将繁星诀中的九诀都用过了,可是每次都被少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就只差九诀齐出还没使,也就是将一到九诀迅速联合后再发出。九诀齐出虽然厉害,但是当他同时使出九诀的时候他也就灰飞烟灭了,那便是少年说过的生命燃烧。
九诀齐出有一个专门的名称叫作万劫不复,意思是只要用出这一招,那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形神俱灭,哪怕他是神,也没这个能力让他再复活。可范天锋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显得很沉静。虽说根本就没伤到少年,可是那种对法术的痴迷程度,已使他彻底地陷入了疯狂。此时他的脸已经胀的通红,仿佛就要喷出血雨来,而随着他不断地将印诀打出,原本漫天分散的星剑竟然快速地向他的胸膛聚拢,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范天锋整个人已完全被星剑的银光所吞没。若不是他此时的脸已实实在在的变成了血红色,张均圣、司徒放还有玉面圣君甚至要看不清范天锋的样子了。
看到如此情形,张均圣也开始紧张起来,他紧握起拳头,猛然间发现自己的手竟已经湿透了。一个原来并不相识,只是贪图法宝的人,他张均圣为何要好此紧张呢?是因为他被范天锋那种对法术的痴迷感动了,还是因为他对生命本身就有种特别的感情,让他不想毁灭任何生命,抑或是他是身陷局中,让他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呢?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理思绪,大体思路基本上是定了,就是没时间写。支持我的书友还请给些意见。留言请到QQ184276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