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崔三爷爷桀桀一笑,这声音在黑暗的洞穴里仿佛夜枭一般,哦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夜枭是什么样子了,不过我还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说的没错,”香哥并不为崔三爷爷的话所打动,这个时候他的制止是十分必要的,“如果我说得没错,老三,你是没有把这个东西的真实用途告诉我们吧?”
“啊?”没想到崔三爷爷惊讶地一声叫了起来,“没有呀,我已经……”
这个时候,抓在他手里的那只奇怪的“灵瞳”忽然一个蹦跳,滑出了他的手心,掉到了黑暗里。
“哎呀!”崔三爷爷惊叫一声,忙着伸手去捞那怪物,但这怎么可能,他的手再快,在急着逃跑的灵瞳面前,也像慢动作一样了,只听得“扑嗵”一声,从黑暗里传来,看来是那怪物逃进水里,游走了,周围变得死一般宁静。
“看看吧,看看吧,到手的财宝游走了!”崔三爷爷急了,嘴里嚷着,在原地乱走,我们都无奈地望着他,谁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有毛毛——他总是在别人忙碌的时候躲在一边冷眼旁观,这个时候又再次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心比天高,命薄如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崔三爷爷就不依不饶地揪着毛毛理论。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活该吗?”崔三爷爷的声音都变调了,当然,我们并不担心他们俩会大打出手,因为都知道毛毛绝不会和这个老人动手的,但是崔三爷爷闹的也太不像话了,他一不小心,把刚才那个坐在岩石上面目狰狞的骷髅撞倒了,“哗啦”一声,随着一阵骨架散落的声音,那骷髅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不成形状的一堆尸骨。
“啊——”我惊叫一声,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哈猜身上,大概踩到了他的脚,疼得他直咧嘴,忽然,哈猜指着空中叫嚷道:“金,金,你瞧!”
我还以为他是说我不该踩他的脚呢,就回答:“哈猜,对不起,我是不小心……”
“不是啦,”哈猜的声音是那么惊奇,“这是什么,这有一根丝丝线,还亮呢!”
我皱皱眉,拜托,我想,你这半瓶子的汉语又开始了。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嘲笑哈猜,香哥却是饶有兴味地观察哈猜所说的丝线,马上就惊叫起来:“哎呀不好,这是丝线萤火虫!”
什么?他这一嗓子把大家都喊懵了。
老二哥也说:“大家不要吵,还是请冯教授给大家解释解释吧。”
于是,我们的目光都望着香哥,等他解释,那神情,就像一群学生看着老师一样。
“这个嘛,这个……”香哥清了清喉咙,似乎不满地望了一眼老二哥,我看见了,我想,他们大概是面和心不和的典型例子了,这一回,怕是结下了极深的梁子了。
香哥继续说:“瞧这情形,似乎还真是丝线萤火虫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是危险呢,你们瞧,那一根一根的丝线,上面是不是吊着一个一动一动的东西?”
哈猜拿灯照照,然后说“是”。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因为我们都看见了,一根丝线上还不止只有一个虫子呢。它们均匀排列,像是一挂珠串,垂了下来。
“咦!那边也有!”崔三爷爷忽然叫道,“那边,还有那边!”
立即,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香哥暂时停止了说话。
顿时,我们几乎忽然发现,在我们眼前竖起了一片亮闪闪的珠串般的帘子。在那些珠串上,隔一段是一只胖乎乎的虫子,在朝下蠕动。一时间,眼前全是蠕动的虫子,它们似乎急迫地、想要爬到地面上来,寻找吃的。
“我怎么感觉,这些个虫子是奔着我们来的?”毛毛慢慢说出了这几个字,反倒叫我们吓了一跳。
“啊,对呀,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它们来了吃什么呢?”哈猜忽然之间说的这句话,倒真是一点不陌生了,其实这个时候谁还认真计较这些,香哥扭头看了一眼哈猜,说:
“这种虫子,就是只吃肉的,虽然叫做萤火虫,其实它们和我们常说的萤火虫没有一点关系。”
说话间,那些虫子忽然都停住了,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要干什么。哈猜最先沉不住气,喊了起来:“看哪,这是怎么了,累了吧!”
我白了哈猜一眼,同时心里也存这同样的问题,但这时不是提问的时候,就是因为此时不知道这些虫子要干什么,我们的时间才显得紧迫呀。
就在大家东张西望,谁也没有主意的时候,那些萤火虫的丝线已经悬垂下来,就快要拖到地上了。哈猜好奇地伸手去摸,瞬间他惊叫起来,连连摔着手,仿佛被什么咬了似的。
“哈猜,你怎么了?”我惊问道,“难道说,你看到了什么么?”
“啊,啊!”哈猜嘶声叫道,“我的手,手,疼死了……”
老二哥一步上前,把他拉了过来,随即查看哈猜的那只摸过丝线的手指,哇!食指上一片血红,已经是被什么腐蚀了。
“这是?”老二哥也是奇怪,但这时不是惊讶的时候,他连忙掏出了药包包扎。饶是香哥见多识广,也不禁纳闷,“哈猜,”他问,“你刚才摸了什么?”
“丝线,就是那些闪闪发亮的丝线。”我代替哈猜回答道。
“恩!”香哥不在询问,拿出一个闪着亮光的镊子,去夹那眼前的一根飘来荡去的丝线,一碰之间,那根丝线忽然动了,然后,像有什么人在拉它一样,一伸一伸朝上跑。
“上面有酸,你瞧见了没有?”我听见香哥对身边的毛毛小声说,“小心别靠得太近。”
毛毛看看地上那具已经散架的骷髅,“看起来,这个朋友也是不幸被这些丝线钓到的,可惜他死了,不然……”
香哥摇摇头:“不,那不是人类,那可能是一只猿猴的尸体。”
“啊?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禁讶然,随即就明白了,香哥——冯教授是大学教授,一定对动物分类学了如指掌,才分得清猿猴和人类的区别。
“他们的骨骼是不同的。”果然,香哥这样说,“你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忽然被一阵迎面吹来的寒风刮倒了,东倒西歪地睡在地上,再瞧那些丝线,被风吹得一阵乱晃,然后就断了,纷纷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