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捷报传回来时,东武阳城门外的官道两侧,一大清早便密密麻麻排列起了长长的迎接队伍。待看到秦琼等人回来的身影后,队伍中顿时响起了震耳欲隆的鞭炮声和欢天喜地的锣鼓声,此刻老天爷也在民心所趋之下,露出了灿烂的笑脸——雨停日出。
见迎接队伍前面站着十来个胡须皆白的老者,虽然不是全部都认识,但秦琼也赶紧下马步行过去,走到众位老者前面恭恭敬敬的拜了一礼,“秦琼见过陈老及各位长辈!”
“小将军无须多礼,眼下我儿也在曹太守帐下供职,大家可谓是一家人。再说将军为保我东武阳一方安宁,宁愿放弃守城,带着部下千人主动出击挫败来犯之敌,此举实在令我等惭愧!”
这番话是秦琼口中的陈老所说,而他不但是本地一位德高望重的乡绅,更是东郡境内几大家族之一的陈家家主。另外他的儿子陈宫足智多谋,少与海内知名之士比皆相连结,现在正深受曹操器重,毕竟此时的曹营中武将太多,可会战略部署、治理内政的却很少。
既然是陈老亲自召集众人前来迎接,自然不会只是口头上说说什么,只见他从旁边随从手中接过一叠竹简,中气十足的说道:“将军部下损失折马,我等自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将军补充军备!现有东武阳百姓所捐之物在此,另外今日正午时分,便会陆续有我东郡青壮之士前去参军,还望将军查收!”
伸手接过那摞厚厚的竹简,望着周围热情朴实的百姓,秦琼和他的部下全都在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翻涌。尤其以孙福更为明显,因为他已经清楚了曹操留下自己等人守卫东武阳的另外一种用意,可是一看到这群百姓脸上由衷的欢喜之情,秦琼那句“军人不光要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更要为了一方黎民百姓而战!”便在耳边回响。
这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了百来个小孩,他们在一个中年文士的带领下,齐声唱道:“小将军,大智慧。设奇兵,败山贼。千破万,威名扬。匪徒哭,大家笑。我儿我儿快长大,好跟将军去打战。保家卫国平天下,跟着将军都不差!……”
听了这首新编的童谣,又有众多百姓的夹道欢迎,再加上刚刚打了一场胜战,秦琼和他幸存的数百部下都开始有些兴奋起来,此前有感于近半战友牺牲的悲伤情绪也得到了缓解。
见秦琼他们都没说话,陈老连忙说道:“在外苦战一天,想来众将士身体必定疲劳不堪,还请众位先回城好好休息一会,待到夜幕降临之时,我等再设宴好好款待将军以及将军的部下!”
“那就有劳陈老了!”闻言反应过来的秦琼,赶紧招呼孙福等人进城。
晚上的庆功宴可说是全城同乐,在几大家族的财力支持下,东武阳近十万普通百姓将在接下来的七天之内,免费享受自己平时过年都难得吃上的美味佳肴,成为了整个东郡的一大盛事。
在“夜不归”的二楼贵宾包厢中,秦琼孙福二人正陪同着几大家族的族长用餐,席间的奉承客套之话自然是你来我往,每个人都喝得红光满面。秦琼喝得兴起,不免端起酒樽朝各位一一敬酒,当敬到早上那个带着小孩唱童谣的中年文士时,“公台叔果然高明,短短一首童谣便让我军一个下午增加了近三千新兵,子丹佩服!佩服!”
原来这位貌不惊人的中年文士便是眼下曹军中的首席谋士陈宫陈公台,这也难怪陈家会这快得到秦琼打胜的消息,并将消息散播到全城各处,还能在一清早组织大批百姓前去迎接。
眼冒精光的陈宫也端起酒樽微微示意一下,一饮而尽后,笑道:“子丹天纵奇才,胆识超群,二次突袭便能败六十倍于己之敌,古往今来,少有可比也!再者民心所向,即便我们不推波助澜,百姓也都会自发有所行动的!”
“好一个民心所向,阁下看来十分善于利用民心啊!”突然一道清爽的声音从隔壁包厢传来,引得众人脸色大变,按理说他们已经包下了整个“夜不归”,护卫是不会允许其他人等随意进入的,怎么还会隔墙有耳呢!
冲进来了数十个护卫,他们很快就将隔在二个包厢中间的木板给拆除了,然后将在另外一个包厢中的三人团团围了起来。其中二人温儒而雅,看上去大概都是三十岁左右,给人一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另外一人则是蓬头垢面,手里犹自拎了个酒壶在往嘴里灌,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一个酒鬼。
“你们是干什么!”面对持刀护卫的喝问,三人依旧我行我素,毫不在意。
良久,秦琼眯着半醉的双眼终于把三人打量了个真真切切,回忆着刚才那似曾相识的声音,他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袁绍的帐下谋士?”听了这话,陈宫孙福还有众护卫都呆了呆,袁绍的人跑这来干什么?
只见三人中的一个人微笑着回道:“好眼力!好记性!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只是曾经在袁绍的帐下呆过几天,现在早已是无主之人,最近听闻曹孟德在东郡名声鹤起,所以特地带着侄子和朋友前来看看。”
一旁的陈宫忍不住插言道:“东郡陈宫,敢问阁下名号是?”显然他对这个人刚才出言一事有些芥怀。
“在下颍川荀彧。”荀彧用手指了指身边另外一个文人打扮的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子荀攸。”再指了指还在喝酒的那个人:“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同样是颍川人,戏志才!”
荀彧、荀攸二个名号一出,众人都深呼了一口气,颍川荀家也算是大汉民间的一个大家族。南阳名士何颙在见到年仅数岁的荀彧后,大为惊异,直称其为:“王佐之才也!”也在当时也成为一桩美谈。
另外这个荀攸就更出名了,几年前他曾和议郎郑泰、何颙、侍中种辑、越骑校尉伍孚还有曹操等人密谋刺杀董卓。刺杀失败,被人举报,何颙、荀攸二人入狱,何颙整日担忧惧怕,受不了压力而自杀;可荀攸却言语饮食与寻常无异,董卓见之,以为抓错了人,所以便又将其给放了出来。
至于另外一个酒鬼戏志才,众人虽未曾听闻其有何本事,但既然能够和荀彧、荀攸同行,想必也不会是庸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