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内,无数的兵士赤裸上身围成一圈,就连站岗的几名兵卒也时不时地回头瞧上几眼,脸上均是带着笑意。
如响雷般的吼声传来,直吓的远处营外的百姓纷纷避开。一顶顶白色的帐篷和木屋内,纷纷走出更多的兵卒,将圈子越围越大。杨行不明就里,想要上前也瞧上一瞧,可又一想紫衣还不知所综,心中忽地道了声不好,不会是这紫衣就在这军中闹出什么事来了吧?
杨行虽是对紫衣无奈,可好歹自个也是王府中人,若是不管,肯定是不行了,但紫衣又能怎样?这里可是宗尚的地头,就是将整个军营闹翻天,也是无碍的。
想到此,杨行便朝着那一圈人中挤了进去,令他深感怪异的是,这些兵卒一见到杨行,都主动地让开一条道,是以杨行并不是很困难地就进到阵中。
一进阵内,杨行就看到宗尚和那些兵卒一样赤裸着上身,一点也不畏寒冷,身上的精肉一块块凸起,胸前一撮乌黑油亮的黑毛,正和另一个与他身材一般的汉子摔跤。
两人你来我往,架势十足,粗壮的手臂绕在一起,地上的并不厚的积雪早被融化成一滩滩水。两人满身大汗,抓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和宗尚对打的那个汉子更是如此,整张脸涨的通红,一抓上宗尚的手臂,马上又脱了手,宗尚哈哈大笑间,突然朝前进了一步,右腿横跨,迅速地抓住那汉子的手臂,呀呀几声怪叫,将他整个人抬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人群均爆发出如雷叫好声。
那汉子扭了扭身,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抱拳,憨笑道:“头儿,我输了,要不是昨夜和俺家媳妇闹腾了大半宿,力气跟不上,不然我定能摔到你一下。”
宗尚哈哈一笑:“老牛,怪不得我觉得你今日的力气和往常相差这么大,你看你每日都伺候你那婆娘,就生了三个女娃娃,不行不行,得加把力,我就放你几天假,好好给我弄出个子出来,等月末,咱们可就要上阵杀敌!皇上已经答应了,让我领一半禁军好好给那些故宋的杂毛一点厉害瞧瞧,你可得给我好好杀敌,只能赢,不能输。”
老牛听到宗尚放他几天假,顿时高兴起来,憨厚地点点头,大声道:“咱老牛别的不会,杀故宋那帮小兔崽子,就是一杀一个准,将军你就放心吧。”
其余兵卒听到宗尚给老牛放假伺候婆娘,也纷纷起哄大声嚷嚷着,宗尚心情显然不错,环顾了一圈,微微朝杨行一笑,才道:“行,可别把你们憋坏了!除了有轮值城防还有留守皇宫的弟兄们。其余有婆娘的,每人休息三天,没婆娘的,自个去春月楼找去,那里的娘们可是一个比一个骚,保管你们下不了炕,不过可得给我记住了,三天后,我要你们安顿好一切事物,咱们时日无多,趁早赶在年前回来才是。”
兵卒们纷纷应承下来,其中一半看来是没得上上阵的机会,脸上均露出愁容,暗想自己运气也太背了,本还想上阵杀敌攒点军功,日后也好当个校尉什么的。
杨行看了看,紫衣并不在这儿,正想是问问宗尚还是军营内四处找找,没想到此时宗尚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宗尚看着杨行,突然笑道:“前些日子,皇上命我去轩辕城请一位神医来替太后瞧病,这事,想来你们都知道罢?”
见这些兵卒个个点头,宗尚又道:“可你们知道不知道,在经过青云寨山脚时,我等几人差点被那青云寨的山贼给杀了。”
此语一出,所有的兵卒大惊,青云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山头,也就是数百人之多,竟然敢劫官军,这不是老虎嘴上拔毛么,顿时所有的兵卒眼内冒出凶光,纷纷说到要将那青云寨铲平云云。
宗尚摆了摆手,令兵卒都安静下来,抚了一把胸前的那些黑毛,粗声笑道:“要不是有杨神医,我等几人怕是就见不到众位了,杨神医的医术,我就不多说了,可他的力气,却也大的惊人,两百来斤的大石照样被他双手举起,直吓的青云寨那帮山贼落荒而逃。”
杨行哑然,不知道宗尚此语是何意思,虽然都是实情,可最后那句话却显得太过于夸大了。
这些兵卒自然不信,两百来斤的大石,那得要多少力气才能举起来,再说这又是雪天,石头又湿又滑。
宗尚早就知晓兵卒们不信,上前一拉杨行,将他拉到阵中,道:“这就是那轩辕城的神医杨行,现下可是庆王府的大总管,你们想不想也瞧瞧杨神医的神力?”
底下兵卒均是大声起哄,更有好事者道:“想,当然想啦,看这杨神医细皮嫩肉的,怎么能举起两百来斤的大石,怕是将军吹牛罢?”
杨行大惊,这宗尚大地摆的什么谱,不会是要自己和这些兵卒摔跤吧?忙凑到宗尚的耳旁小声道:“宗将军,你这是何意?我是来找郡主的,可没工夫在这玩耍。”
宗尚微笑不答,反大声朝底下人吩咐道:“来几个力壮的,把那一百八十斤重的石墩子搬上来。”
“好。”眨眼的工夫,就有几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石墩子走到阵中,瞧那几个壮汉,却也累的气喘如牛。
宗尚伸手一邀,道:“杨总管,来吧,露上一手,让他们这些小崽子看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整日都以为自个才是这猛将。”
杨行无奈苦笑,这行军打仗的猛将,和力气大小沾不上边罢?只看宗尚不依不饶的架势,和底下起哄的兵卒,怕是自己推却是不可能了,反倒被他们耻笑。心中已然知晓一点,这恐怕也是紫衣郡主的意思,又想什么法戏耍自个了。
只得点头道:“那好,我就试试,”一挽手中袖子,围着石墩走上几圈,扎了个稳妥的马步,这才双手一抓石墩的把手,试探了下石墩的重量,不由心中骂道:还一百八十斤?这足有四百斤重,怎么能举的起来,好你个紫衣,如此戏耍于我,我杨行若是不将你按在雕花木床上,我跟你姓。
深吸一口气,杨行心中也想试试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力气,双眼圆睁,怕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啊地大吼一声,石墩子应声离地。
底下众兵卒看的口呆,这杨行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此时的杨行整张脸憋的通红,将那石墩子离地约七八寸时,终于吃不消,砰地一声,石墩又重新落在地上。
就是这样,也足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那石墩,就算是两个壮汉,也难以撼动其分毫,杨行竟能搬离七八寸,看他瘦弱的身形,怎么也想象不出他竟有如此力气。沉默了半响,这些汉子才缓过神来,纷纷叫好。
杨行微微一叹,暗想自己还是没能举起来,正想着离开这,哪知他的举动却激发了眼高于顶的老兵油子的血性,其中一个身材只略比宗尚矮一些的汉子走到阵中,拦在杨行面前:“杨……杨总管的力气大的惊人,不知这摔跤之术怎样?我叫二虎,想和杨总管好好较量一番哩。”
杨行有些为难地转头看着宗尚,宗尚却装作不知情,脸扭向一边。杨行只得道:“这位二虎兄弟,我现下有要事要办,能否等我办好了事儿,再来和你互相切磋切磋?”
二虎哈哈一笑,道:“杨总管这是哪里话,比试比试,耽搁不了你多少工夫,若是你胜了,咱二虎决不阻拦你,这军营内外,随时准你走动。”
“若是你不肯比试。”二虎突然冷冷一笑,忽然大声道:“那就只有请了,军纪官何在?”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人,从人群中费力地挤了进来,二虎朝那军纪官道:“军纪官,没有行令,擅闯军营是何罪?”
军纪官挺了挺胸膛,大声道:“死罪。”
杨行心中正憋闷,听到这军纪官的话也是来了火气,紫衣一个女子也还罢了,连这些小兵卒也要骑在他头上,顿时激起他的血性,将衣服一扒,冷冷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