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彼此看到了一个未知的全新世界,使两人处与兴奋、张慌之中,关系更进了一步。除了收住最后的一道防线外,薛美娜被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激励着,更象是一个小主妇,一天中倒有大半的时间和李青城一起斯混在新居里。
李费容帮着从英国带回来的几大包行李都没打开过,一直堆在舅舅家的楼梯间里,现在有了时间和地方,就由薛美娜帮着用自行车陆续的运了过来,一一的打开后摊开,按用途和新旧分别归置。
英国生活的几年里,李青城虽然没有刻意的追求享受和招摇,但在周围环境的影响下水涨船高,学习、生活、运动、娱乐的东西添置了不老少,李费容往回运时几乎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起扫荡,所有的东西杂七杂八的搅在一起,好在包装的专业,没见什么东西被弄坏。
对以前的生活李青城本来并不特别的在意,但现在清点着一样样东西却不由的经常失神起来,不过对薛美娜来讲跟李青城的结识象是在她的面前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总是发现许多新鲜或以前不敢想象的东西,一台录象机更成为了另她最感兴趣的东西。
以前看录象只能到大街上的一些录象厅去,但那里乌烟瘴气的女孩子去很不方便,这下过足了谗隐,看完了原有的不多的几盘带子后,薛美娜开始到街上去租,有时还带来相好的小姐妹一起来看,成为了一种炫耀的资本。
看着她们着迷的天昏地暗、分不出时辰,李青城很是不解,但仍是忠实的旅行着接待、烧水、甚至是买饭的职责。
一天的下午不小心锅炉的火灭了,屋里的几个女孩子已连续的看了几天好几十集的《几度夕阳红》,见几她们被闹的或哭哭啼啼或含情脉脉的犯神经,李青城直担心她们的精神出了问题。
Q县靠北虽是刚进十一月但天气已见大冷,没有火屋子里已呆不住人,李青城费半天劲把锅炉的火引着,就着水龙头里的冷水洗一下自己的三花脸要回屋里去时,听到了咚咚的砸门声,出去一看是灰头蓬脸的李海田开着运煤的大卡车赶过来了。
原来阴历十月,李青城的父亲李河山去世的两周年忌日,李海田按他老子的吩咐来接李青城回乡扫墓。为了赶路方便,运煤车一般是昼伏夜行,早上李海田趁回程的车队在几百里外的镇子上歇下的机会,便甩下了煤车后面的拖挂,独自开车一人赶了过来。
见了一屋子的小女孩儿,李海田表现的非常震惊,还以为有段时间不见李青城已转了性子,吊凯子的本事都超过了自己,就止不住的冲他挤眉弄眼佩服至极。
李青城理会他的意思,虚踢一脚不让他乱说,又有些得意的介绍过薛美娜,等听他说天黑前还要赶回去,便连忙甩下薛美娜,让她留下自己收拾家里的事,自己带着李海田回舅舅家见一下母亲,也顺便给他弄些吃喝。
看到李海田,卫秀琴表现的也很热情,不大的工夫酒菜就摆上了桌子,但当她听说呆会儿还要开车时,又非常果断的把李海田手中的酒杯夺了过去,让他以茶带酒,征求了李青城的意见又忙着起身去给他收拾行李。
吃过饭也顾不上休息一会儿,李青城给妈妈讲了替自己跟学校请假、去新房锁门、告诉薛美娜自己的去向,大概要几天的时间,便随着李海田登上了高大的汽车楼子,摆几下手往县城外驶去。
老破的黄海咆哮着吐出大股的浓烟在坑洼不平的县道上颠簸,李青城直担心这车再超载几倍后怎么还能动,可过了刚一个多小时后倒是李海田先坚持不住了,虽然大冬天里仍半开着车窗猛吹冷风,但他仍止不住的抱着方向盘打瞌睡,在几次险险的在将要撞车、撞树的瞬间打开车轮后,李青城再受不住刺激,坚决的要求李海田把车停下来。
李海田却不在意,解释是自己一般只押车不开车,所以往常昨日白天休息时睡的并不安生,主要还是靠晚上在车上补,再加上刚才喝了点儿酒,困劲儿就止不住了,可几十辆的车队在等自己,耽误了时间就会有不小的损失,所以还必须得按时赶回去。
李青城仍在犹豫的工夫他又把车开了起来,但跌跌撞撞的还没有提起速度时,车头一晃差点儿把路边一个骑自行车的行人别进路沟里。把车吱的一声刹住,对着下面怒目而视的行人作揖、赔笑半天,看着对方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去,又伸出中指比画着无声的用口型骂街,但他终于不敢再动车了。
方向盘上爬一会儿,呼噜声响起,李青城以为他已睡去连个靠边找个停车的地方都顾不上时,李海田又抬起头来,坚持着脑袋上下磕了几下有了主意,提出来让李青城替自己开车,说罢就掉头往后面的卧铺上钻,李青城一把将他拉住,坚决不同意这个的主意。
李青城在国内、英国时早就动过车,但都是玩儿票的性质,而且开的是小车,没上过路,更没考驾照,对于跟前的庞然大物心里实在没底,更担心路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的警察。
李海田对他的担心嗤之以鼻,半趴着身子闭着眼睛一甩手,说道:“没关系,尽管的开,只要不撞着人,碰上警察花点儿钱就能搞定”,还没说完呼噜声又起,上半身子一滑倒伏向后面的卧铺位。
李青城知道祁山县的司机能挣大钱,但那都是辛苦钱甚至是血汗钱,让他瞥下大队耽误行程肯定不行,没办法把李海田的身子搬过去空出驾驶的位置,想到要歇着也得先挪一个地方,便小心翼翼的发动了车子。
撒手刹、松离合、加油门,车子缓缓启动的同时打方向盘较正车论,可方向盘却反向较力接着往路边滑去,李青城惊的汗起,急切间把方向盘抱在怀里,屁股离了座椅全身用力,终于把方向扳正过来。
原来这破车的方向竟没有助力,李青城心中满是惊诧甚至是恐惧,却又骑虎难下一样不敢贸然的停下来,因为脚下油门给的不准,货车象一头不听话的叫驴跑起来一蹿一蹿的,生怕把握不准汽车就会冲下路面。
伴着后坐李海田震天的鼾声,李青城全身绷紧紧盯住前方,随着象是突然多起来的车流往前闯去。
身上出的冷汗,挂在脑门上非常的难受,李青成却不敢腾出手去擦,只得歪着脑袋够向肩膀擦汗,等着动几下后忽然发现自己开着汽车已是得心应手了,心中一阵得意,车论突然晃了几下,吓的他忙又紧盯前方一本正经的驾驶起来。
很快心中有了主意,李青城不再大意,占住正道保持着三、四十迈的车速,任凭后面的车子喇叭嚷翻天也不为所动,被超越时任凭后面的司机或押车不满的叫骂是丝毫不理。
走到一半时李海田醒了过来,看会儿外面辨别下地方,说是晚了,让李青城停车换人。而这时李青城正在兴头上,又有点儿不舍,再开一小段,李海田点上颗烟爬到副驾驶座上,告诉他弄这车特费劲,开不惯的晚上会累的睡不着觉,而李青城一听当下全身的疲惫就涌了起来,车头晃几下,连忙由李海田吆喝着把车慢慢的停下来,两人换了位置。
换手如换刀,刚才还破牛车似的马上变成了疯牛一样窜了出去,终于快到晚上八点来钟,被李海田开的快颠散架汽车赶到车队歇脚的旅店时,车队的头车正从院子里拐出来,该是等的他时间太长要瞥下他先走了。
从大灯下晃见了对面的车号,李海田把车头一横堵住车队,跳下车去,一个来回喊回个司机到院子里去挂上拖车,自己拉着李青城往临街的饭馆里跑去,颠簸一路半下午吃的点东西早没了。
整个车队都发动起来的震天响,两人犹如踩着鼓点一样,时间很紧只要了点儿干粮和现成的凉菜,热水刚喝几口,外面车队的鸣笛声就响成了片,李海田又要了两瓶半斤的白酒,跟吃剩的东西一起拿手里,招呼起李青城一声就往外跑,把李青城送上一辆车的后坐,又分些食物放下,告诉他吃饱了就睡,看汽车队已滑动起来,又连忙跑向后一辆车。2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