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的义女?”杨明惊愕不已。
“不错,小女与杨大人口中所说的李师师同名,至于是否为同一个人,恕老夫不敢妄加推测。”曾布内心狂喜不已,爬满皱纹的老脸上展现棉花团一般的笑容:“老夫晚上在家中设宴,万望王爷和杨大人务必赏脸,届时老夫不胜荣幸也!”
杨明满脸欢喜地应承:“阁老大人邀请,晚生岂敢不从?到时一定前往尊府叨扰一番的!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晚生在这里先给阁老大人陪个不是啦。”
杨明预先给曾布打了预防针,如果李师师真是梦中所幽会的女子,那凭着自己现在受皇上宠信,加上端王作外援,无论如何也将李师师拉到身边来,即使和糟老头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
正好曾布主动邀请自己,否则就算是不邀请,冲着李师师在其府上,就算是龙潭虎穴,杨明也会想方设法去瞧个究竟方才了了自己的心愿,只是一切皆大欢喜,曾老头好像有意制造机会让杨明好接近李师师,杨明对这个可爱的糟老头好感顿生。
一个落花有情,一个流水有意,一老一少初次见面就打得火热,好似是前生早已经相识的忘年之交。
一老一少客套来客套去,似乎没完没了,赵佶急道:“大哥刚才说‘唐宋八大家’,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来头?可有典故?”这也正是曾布心里的一个疑团。
唐宋八大家是唐宋时期八大散文作家的合称,即唐代的韩愈、柳宗元和宋代的欧阳修、苏轼、苏洵、苏辙、王安石、曾巩,曾巩正是现任大宋朝负宰相的曾布之兄长,现已经作古多年。
据有历史可查证,明初朱右将以上八位散文家的文章编成《八先生文集》,八大家之名由此流传后世。明中叶唐顺之所纂的《文编》,仅取唐宋八位散文家的文章,其它作家的文章一律不收,这为唐宋八大家名称的定型和流传起了一定的作用。以后不久,推崇唐顺之的古文家茅坤根据朱、唐的编法选了八家的文章,并加以整理和编选,辑为《唐宋八大家文钞》,共160卷。到此,唐宋八大家之称遂固定下来。
杨明听赵佶介绍对方是姓曾的,心里郁结已久的梦突然从胸膛间蹦了出来,所以才会脱口而出曾巩之大名来,只是这唐宋八大家的历史殊荣是后世所定,该如何圆谎?
杨明默想了片刻,笑道:“这是鄙人对自唐朝以来散文成就最为卓著的八个作家的统称,他们就是唐朝的韩愈、柳宗元,还有我大宋的欧阳修、王安石、三苏,最后一位就是阁老大人的令兄了。”
曾布细细沉思:“散文八大家,好好好,杨大人真是博古通今,这八个人确实引领一代潮流,无人出其右者,实在是妙,妙不可言哪!”
赵佶对这些散文作家不是很感兴趣,但仍然对这些一代风liu人物艳羡不已:“大哥所说的三苏,莫非是当代的苏门三父子苏洵、苏轼、苏辙?”
杨明拍手笑道:“正是正是!王爷年纪轻轻,对风liu俊杰如数家珍,佩服佩服!”曾布捋着三寸胡须,笑道:“那是自然,王爷的才艺在当朝也是数一数二,不同凡响呢!”
两大马屁高手非但没有取悦赵佶,赵佶反而脸色阴沉下来,曾布心中正犯嘀咕,不知端王为何陡然变脸,只有杨明是心知肚明,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只听赵佶急道:“大哥太瞧不起小弟了,除了在皇宫在皇兄面前,大哥都可以叫我义弟,否则便是直呼其名,我也满心欢喜,唯独大哥叫我王爷,实在令赵佶汗颜无地!”
曾布像是见到了灵异事件,嘴巴张成“O”型,这杨明究竟是何人?为何以前名不见经传,像是土里蹦出来一样?皇上为他不惜和宰相闹僵,不到半日之内连升三级,在历朝历代也是绝无仅有。
杨明笑道:“这是大哥的过错,在这里给小弟赔罪!”杨明一本正经地给赵佶赔不是,而赵佶扬起一张显得稚气未脱的脸受之如贻。
曾布以他几十年的官场经验断言,大宋帝国一颗政治明星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三人坐下围在一起又从南到北地高谈阔论起来,过了不久,高俅急速地走来,“王爷,杨爷,曾阁老,皇上派人传旨来了。”
三人都是一禀,都起身恭候圣旨,传旨太监进来后照例宣读皇家口号,最后才道:“皇上有旨,封杨明为兵部尚书、河南节度使、文华殿大学士,命杨爱卿和同知枢密院事曾布共同负责招募怨军事宜,钦此!”
“臣遵旨!”
等传旨完毕,传旨太监道:“曾阁老,皇上另外有份口谕,您不必跪下接旨了,皇上说了,杨大人的将军府邸的事,就交给您全权负责了,二月之内务必完工,杨大人,皇上又说了,您就不必去礼部签到了,这些都省了吧,您就安心地招你的兵,就这些,咱家回宫复旨。”
“恭送公公!”
等传旨太监一走,又免不了曾布和杨明互相吹捧,杨明道:“阁老,这次招募怨军,首要的在于免、减、赏,死罪可免,活罪当减,无罪当赏,凡是愿意从军者,一律免除徭役,通告河南府、开封府所有在籍犯人,只要愿意弃恶从善,我们都给他们一次改造的机会,不知道阁老大人有何异议?”
曾布笑道:“杨大人想得周全,老夫十分钦佩,并无任何异议。”
这个老头果然好说话,看来皇上选他跟自己搭档是最合适不过,笑道:“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要我们坚持这八字方针,我们就会最终取得胜利!”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语意出于顾炎武,而八字成文的语型则出自梁启超。
曾布用心体会杨明提出的八字纲领,这八字方针真是微言大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杨大人真是了不起,再没有比这八个字再精辟的了,好好好,老夫这就将杨大人的八字方针通告天下!”
曾布打道回府,前脚刚走,继而连三来了许多慕名拜访的官员,杨明来者不拒,有人前来诵佛念经,高帽子一顶盖过一顶,直听杨明鸡皮疙瘩全身都是,也有人前来公然献宝,小到银票大到珍奇异宝无所不有,杨明一樽弥勒佛祖似的,也不去加以拒绝,自己借赵佶王府暂住,当然也得给这个结义兄弟弄点外快才行。
赵佶对珍奇异宝喜欢得不得了,也不管贿赂不贿赂,只要杨明点头的就照单全收,王府内一片歌曲升平,其乐融融。
等送走所有官员,杨明累得都快散了架,应酬的日子真够呛啊。
时间太过仓促,要办的事情实在太多,杨明苦于分身乏术,正为诸多琐事焦头烂额时,杨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就是端王府的知客吴元瑜,赵佶书画的启蒙老师。杨明亲自拜访吴元瑜,吴元瑜深知杨明才是王府乃至整个大宋的座上宾,他哪敢怠慢,恭敬之色愈显。
吴元瑜和高俅不同,前者除了因为杨明的显贵身份而敬重外,对杨明胸中高深莫测的学问也是深为折服,倾心拜倒在杨明的麾下,而高俅完全是一副奴仆的嘴脸,令人喜欢之余而略显生厌。
杨明将平西夏的战略拜托吴元瑜拟写奏折呈交皇上预览,文武全才的吴元瑜喜不自胜,乘机毛遂自荐愿意跟随杨明征战沙场,杨明大包大揽一口答应了。
直是忙了两个多时辰,高俅兴高采烈地来到书房,叫道:“杨爷,曾阁老派人传话,说今晚李师师将特地为杨爷舞曲助兴,请杨爷务必赏脸前往。”
“李师师为我舞曲助兴?”杨明高兴地真想亲正伏案疾书的吴元瑜一口:“高俅,快去准备热水,本公子要沐浴更衣......回来,再来拜访的一概不见,还有,水不能太热,香料要多,多多益善啊!”
“李师师,我来了。”兴奋莫名的杨大公子轻声低语。
此时此刻,杨明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那李师师迷死人不偿命的靓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