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宗回朝后,兴奋之余顾不上休息,立即召集尚书左丞章惇、同知枢密院事曾布等草拟召集怨军事宜,并晓谕吏部授予杨明兵部侍郎衔、河南节度使。
章惇、曾布也听说奇人杨明,如何入狱,不久被皇上特赦,只是都不曾与杨明谋面,对于皇上突然授予杨明高官显位,两人心中都感纳闷。
章惇死不奉召:“此人来历不明且多有疑点,节度使一职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巨祸,请皇上三思!”唐朝兵祸连连,根源在于节度使手握重兵,朝廷暗弱而地方坐大。
宋哲宗道:“昨日朕与杨爱卿彻夜畅谈,他确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正是因为形势危急,不得已而用之,章爱卿切勿多疑!”
章惇道:“皇上万金之体,杨明不过一街头小民,皇上如何能与他相识?”言下颇有责备之意,宋哲宗不悦,曾布见状,上前道:“章大人,皇上乃我朝英明君主,自然能识贤臣,你身为臣子却指责皇上,你是何居心?”
章惇入相后,全力恢复王安石变法,使国力稍有起色,宋哲宗很是器重。平日温和派领袖曾布逐渐与章惇分歧越大,两党暗地里你争我斗,成为宋哲宗眼里的诟病。
章惇见曾布落井下石,心里怒极,嘴上却平和地道:“皇上,臣一心为皇上为江山社稷着想,臣举荐一人,此人熟悉兵法,精于排兵布阵,曾学于李公公,臣担保此人不负皇上和大宋臣民所托!”章惇所说的李公公是李宪,这个大太监颇懂兵法且武艺超群,掌管兵权二十多年,是镇守东北门户的一员大将,这在宋朝史上,太监掌管军权达二十年,也算是一大奇观了。
曾布讥讽道:“章大人所举荐的莫非是李公公家的看门狗童贯之辈?”
章惇怒道:“曾大人,你挖空心思讽刺于我,究竟怀的是什么心?我为皇上举荐将才驱敌守关,你却做过什么?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一跳蚤耳!”
两位大臣当着宋哲宗的面争得面红耳赤。
宋哲宗真想拉下脸,将眼前的两个一黑脸一红脸踢出金銮殿,气道:“章惇、曾布听着,立即草拟章程,朕要你们在一个时辰之后将招募怨军相关事宜呈交上来,朕意已决,封杨明为兵部侍郎兼河南节度使,不得有误!”
章惇跪地默不作声,只有曾布唱道:“臣遵旨!”
宋哲宗没有想到,他这个国家第一把手居然也受大臣的掣肘,连封杨明为河南节度使的权利也没有,章惇那个老匹夫死不让步,坚决举荐童贯出任河南节度使。
童贯是个极会巴结上司的小人,在自己二十岁还穷途末路,为了谋取一世荣华,居然忍痛阉割自己做了太监,投身于大太监李宪门下,侍候李宪如父亲,很会揣摩人心意的童贯逐渐得到李宪的赏识。
童贯不愿久居人下,整日思索如何升官发财,只是他清楚自己一个太监之身,顶多是做个皇家大内总管,可童贯自小就有个愿意,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裂土封王好光耀门庭,这次从大名府千里奔袭拜见章惇,目的就是希望章惇能举荐他带兵赶赴前线。
虽然朝政为自己把握,但是难保将来还会被贬职,只有将相联合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就在章惇考虑这事,童贯及时地给他送来福音。
已经四十四岁的童贯就像小儿子给老子过寿一样给章惇磕头,信誓旦旦地表示为章大人尽忠,正愁没有军权在手的章惇自然是心花怒放,所以章惇才会死荐童贯。
再加上负宰相曾布一挑唆,宋哲宗怒不可遏:“大胆!你胆敢抗旨!朕主意已决,立即宣杨明上朝,封杨明为兵部尚书、河南节度使,并管辖河南路一切军务!钦此!”
宋哲宗拂袖回寝宫休息去了,曾布一脸喜悦无限地出了皇宫,乘上快桥往端王府而去,他要第一时间笼络这个天子近臣。
且说章惇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错乱,再三地将宋哲宗的圣旨当了耳边风,宋哲宗一觉睡醒,听到这个糟老头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拂逆自己的圣意,这老头简直是活腻了!
“去去去,立即升任杨明为文华殿大学士!”
杨明一日连升三级,令群臣乍舌不已,这时候杨明还在端王府里睡大觉呢,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朝廷上下为了他吵翻了天。
有些善于拍马逢迎者,立即上表奏明朝廷,要为杨明建造一个将军府,宋哲宗一一准奏。更有一言官上奏折要宋哲宗为他女儿指婚,虽然没有直接挑明是专为杨明而来,可意思实在太明显,宋哲宗不禁感叹许多。
杨明睡醒以后,高俅很是乖巧地在一旁伺候着,高俅道:“杨爷,曾大人瞧您来了,您真可有面子,昨夜是当今万岁爷驾到垂询,今早是当朝宰相亲临问候,您真是我大宋朝第一人哪。”
杨明笑笑,问:“哪个曾大人?是经常和章宰相大人章惇唱反调那个老头?”在历史书上,曾讲到章惇反对立端王赵佶为皇帝,当时第一个跳出来持不同意见的就是这厮,这厮属于墙上草,分一吹两边倒,意志不够坚定。
杨明起身梳洗完毕,就有高俅带着杨明到端王的书房会见曾布。当杨明还没有步入书房的时候,曾布已经跨着大步走了出来,杨明不禁感叹这老头真有青春活力。
曾布拱手笑道:“杨大人,杨大人,老夫可是久候多时了!”
杨明还没有来得及也拱手还礼,端王赵佶已经过去拉着他的手,笑着介绍道:“杨大哥,这是我朝声誉最隆的曾大人,书法造诣匪浅哪!”
端王与全朝上下凡是书画造诣不浅的大臣都有私交,经常请他们赴宴,这些大臣理所当然也肯买王爷的金面,于是乎,才十五岁的赵佶在群臣眼里成了纨绔王爷的代名词。宋哲宗也尝有听闻,知道这个弟弟除了艺术,其他没有什么兴趣,才不对他有什么戒心,否则一个王爷私交太广,反而会引来猜忌。
杨明先拱了拱手,笑道:“不知道唐宋八大家之一曾巩,您老怎么称呼?”
这也是杨明瞎调侃,却见曾布不禁喜从天降:“杨大人真是见识不凡,正是家兄!”
杨明呀地一声,紧紧握住曾布的手,激动地道:“这太好了,刚才梦中见到令兄,说他知晓李师师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赵佶、高俅都不知道杨明所说的李师师究竟是何人,只有曾布大为吃惊:“杨大人真神人也!李师师不过是老夫近日收养的义女——”
曾布话未说完,杨明已经有点头昏脑胀了,自从两月前降临大宋国土,那个叫李师师的美女经常和他梦里相会,杨明也曾看过野史,说李师师是一名青楼女子,连宋徽宗也为其着迷,杨明几次想开口问赵佶,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杨明不禁想,难道是自己重生来到大宋,不经意间将历史的车轮改变了?